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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臺詞,看到那似曾相識的傷妝,好多個瞬間他都覺得自己誤入了這部電影,他也許真的給了這個李明天一筆錢補貼家用,下一個鏡頭,青年也許就會在酒店樓下蹭wifi,他經過一邊,青年會叫住他,說劉總,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電影快結束,影廳的門忽然開了一個縫,旁邊傳來小聲的驚嘆,劉哲戀戀不舍地從李明天的身上稍微移開一點兒眼神,就看到幾個人從影院外面進了來。楊萬千。劉哲幾乎站了起來,他看到他的青年伏著身子自以為悄咪咪地鉆進了影廳,一臉嚴肅地站一邊看電影。也許是劇情的最終沖突已近尾聲,周圍人陷入電影人物的情緒,到也沒有很大的sao動。電影里的李明天用山城話說:“有緣自會重逢。”電影外的楊萬千白了些,頭發長了些,胖了些,與他重逢,晚了些。電影落幕,楊萬千和一眾主創走上前,臺下一片掌聲與歡呼。劉哲忽然流下淚。此時此刻的李明天和楊萬千終于重合成一體,在夏天與冬天間串成了線,鏈接過去和未來,鏈接錯過與愛。楊萬千還是看到了劉哲。他應該跑了很多路演,此時此刻面上多少有些疲憊之色。看到劉哲的瞬間他只是眨了眨眼睛,主持人問有哪位觀眾有問題要問,劉哲舉起了手。楊萬千激動地說:“那位男粉!”旁邊的女孩子笑了,有人把話筒遞給劉哲,劉哲站起來,楊萬千已經是滿眼的笑。劉哲想了想,說:“李哥。”楊萬千說:“噯。”其他人都笑他倆戲精,劉哲也笑,他看著楊萬千,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翻飛的思緒,一時之間只說了句:“電影很好看。想問楊老板,在片場遇到的最難忘的事是什么?”他問這句話純粹是沒事兒找事,說真的他就只是想對楊萬千叫聲“李哥”以了夙愿,后面都是象征性的套話。楊萬千卻誤解了,恍然大悟而忍俊不禁地說:“我知道你想聽我說什么。太狡猾了。”劉哲舉著話筒站在一排排觀眾之間,不明就里。楊萬千讓他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嗯……的確有很難忘的事情。我們在津城拍戲的時候啊,遇到個霸道總裁。”劉哲忽然有了點兒不好的預感。楊萬千瞟了他一眼,沒理他,自顧自繼續講:“總裁人很好,當時我就成天戲里的打扮,知道吧?他就真誤會我是民工了,嗯。”“第一次見面說我三十多歲,不是吹,現在化妝技術總把我捯飭的像二十多小鮮rou似的,生平第一次被人這么準確的猜出年紀。”“總裁人特別好。以為我被人打了,給我醫藥費。以為我沒錢給mama治病,還給錢。他一大老板,成天沒事兒就蹲馬路牙子陪我嘮家常。”底下有女孩子笑著竊竊私語:“這總裁是不是傻?”楊萬千聽見了,假裝罵道:“怎么說話呢,明明是我演技精湛。”臺下笑成一片。楊萬千這時候又抬頭看劉哲,劉哲在笑,笑中有些看不清的情緒。楊萬千從極度主權的控場表演中忽然晃了神,一瞬間喃喃自語般楞楞地重復了一遍:“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轉過神來,他又恢復了狀態:“我后來一直挺愧疚的,總覺得瞞著人家太不好。幸好絕處逢生地他鄉遇故知,終于有機會解釋清楚。”“因為這件事,現在……”楊萬千頓了頓,又去看劉哲,仿佛是為了確認什么一樣,“現在還和他成為了要好的朋友。”這是最難忘的事。是老天爺恩賜的相遇與重逢。是可遇不可求的怦然心動和蕩氣回腸。是他楊萬千最好的命運。49劉哲的車基本上就是跟在楊萬千的保姆車屁股后面走的。楊萬千知道那是劉哲的車。劉哲這車幾十萬普普通通,純粹是他私底下開的。工作上講究個場面派頭,他有那么幾輛好的,鎖在車庫里。沛公微服私訪慣了,倒是真不好那口兒了。今天冷的異常,他倆趕著夜色在商業街閑逛,給各自老人小孩買了些衣服。這兩個人,一個是白手起家萬貫家財的巨賈,一個是獨闖娛樂圈萬眾矚目的明星。但來京城這么多年,年貨這事往年劉哲也沒有假手他人的習慣,楊萬千也沒有。可能是那地方這代人根深蒂固的情結和信念,帶著點兒“人不能忘本”的固執,腳踏實地地活著。晚上裝車準備走的時候,超市門口有一群大爺大媽跳廣場舞,楊萬千煙癮犯了,下意識就去掏煙,忽又想起劉哲不喜歡煙味,把手又蔫蔫揣了出來。沒成想被劉哲注意到了,他一邊把買好的東西塞到車里,一邊對楊萬千說:“抽吧,還不好意思起來了?”楊萬千有點兒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不了不了,你不是不喜歡嗎。再說大冬天伸出手抽煙多凍手。我還是好好捂著臉吧,這人來人往的,一會兒被拍。”劉哲順著他的話去想,媒體再怎么著,也實在不是啥勁爆的頭條。他走過去,安撫性地摸摸楊萬千的腦袋:“誰說我不喜歡?我是腦殘粉,你干啥我都喜歡。”楊萬千覺得他這話說的有歧義,再或者他本來就是心猿意馬,腦子騰得就開花了。又想起張大善人那天說的話,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一句“劉總喜不喜歡我”。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怎么想起去看電影了?”劉哲含含糊糊“嗯”了一聲,想了想反倒大方承認了:“這么有紀念意義的電影,怎么能不看。”“看就看了,”楊萬千手揣在兜里,打好架勢開始數落罪行,“還沒告訴我。”“我看之前不知道你要來,到地方才聽別人說的。”劉哲把后備箱一扣,轉身走近楊萬千,忽然伸手進楊萬千的大衣口袋,把里面的煙掏出來,“走吧,找地方坐會兒。”楊萬千想去搶煙,沒搶到。劉哲擺了擺手,四處尋找可以歇腳的地方。“大冷天的坐那兒坐啊,走走走回去了。”楊萬千一邊說一邊向車上走,劉哲一把拉住他,指了指超市門口的臺階,“坐會兒去。”門口臺階坐著兩個啃rou餅的打工仔,旁邊還有閑聊的大爺。楊萬千有點兒明白劉哲啥意思了,被自己的猜想搞得挺開心,卻還是說:“認真的嗎?我這羽絨服五位數呢。”劉哲也不理他,自己走到那臺階上蹲下了。坐下之后見楊萬千不過來,他又晃了晃手里的煙,比了個口型:還要不要?說話時候吐出點兒白氣,楊萬千走過去把煙搶了過來。扯下口罩也不管能不能被認出來了,就準備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