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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郵箱。史蒂夫照例在節假日向他發送了問候郵件,老派地祝他新年快樂。小辣椒向他致謝,說托尼對他的新房子設計圖很滿意,但是他要取消海豚泳池的設計,因為他最近忽然對非洲象產生了興趣。菲拉格慕的公關發來信函,希望尊貴的客人勞菲森先生能賞臉光顧他們的春季新品。此外還有一些來自萬寶龍、巴寶莉的問候郵件,來自蔻馳的那封被GMAIL勢利眼地扔進了垃圾郵件類。洛基將它們統統刪除。接著他查看短信箱,除了房東敷衍的節日祝賀和大段要求漲房租的陳述之外,就是幾家常去的餐廳發來的折扣廣告。洛基毫不留情地將它們清空,包括房東的那條,他打算裝作沒有收到。做完這一切,洛基躺在床上,用力舒展身體。這個早晨本應該像他前半生的無數個早晨一樣,安靜、乏味、慵懶,他可以做他任何想做的事,玩電子游戲或看些老掉牙的電視劇,無所事事地消磨掉一整天。可他卻覺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見的細線將他的咽喉纏得緊緊的,令他覺得透不過氣來,他甚至想大叫,想砸爛東西,想將拳頭狠狠地揍上某個人的鼻子。洛基深吸一口氣,盡力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頭腦里趕出去。索爾走了,而他自由了。他們都自由了。這是好事。洛基想著,起身走向廚房,準備給自己來一杯咖啡,好讓咖啡因刺激刺激他混亂無序的腦細胞。他知道他對咖啡因有些上癮,正如有些人對嗜酒精如命,但他不準備做什么改變,過量的咖啡因和過量的歇斯底里比起來,簡直太微不足道了。路過客廳的時候,洛基第三百零六次撞到了他的腳趾,他氣憤地朝著罪魁禍首補了一腳,但那只是讓事情更糟。洛基疼得泛起淚花,模糊中他發現樹·奧丁森還在原地,小串燈閃著嘲笑的光芒,靜靜地看著他跳腳。“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把你送到回收中心去。”洛基惡言惡語地對一顆假樹發火。他從廚房找到一只足夠大的包裝袋,將圣誕樹大卸八塊,一股腦兒地塞了進去。“好消息,垃圾車還有一小時就來了,小可憐。你將和一堆臭烘烘的廢物待在一塊,被運到處理中心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回到二手市場,運氣不好的話,你就會被壓扁,碾碎,焚燒,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洛基精疲力竭地坐在地毯上,看著不再發光,枝丫凌亂的小圣誕樹,它待在包裝袋里,安安靜靜,一語不發。洛基想起來他得去泡咖啡。他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廚房,將咖啡膠囊扔進機器里,等著香濃的咖啡從出口流出來。兩分鐘后,他重新回到客廳,蹲下身,死死盯著那袋即將被他處理的圣誕樹。最后,他聽到自己嘆了口氣,將枝丫和裝飾品從袋子里扒了出來。洛基將它們重新拼好,擺放到原來的位置,小串燈再次亮起來,在空蕩蕩的屋子里閃爍著。“好吧,你贏了,你可以留下。”洛基挫敗地說道。他根本不知道這讓自己看上去有多蠢。和一棵樹較勁兒,自言自語像個瘋子。洛基決定出去轉轉,逛逛商場,說不定能碰上誘人的年終折扣。他將自己穿戴整齊,昂貴的套裝和香水再次將他包裹,頭發不再蓬亂,而是整整齊齊地貼在腦后,看上去精神又整齊。“你看看自己,”洛基對著鏡子,拍拍自己的臉,“真他媽好極了。”他取了車,開往繁華的曼哈頓,整個紐約城都陷入了溫馨甜蜜的節日氛圍之中,大街小巷都裝點著串燈和彩帶,奔跑而過的小孩子帶著麋鹿角頭飾,他們的父母在后頭慢悠悠地散著步,情侶手拉著手,路過一對互相攙著的老夫妻。洛基煩躁地打了一圈方向盤,向另一個方向駛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公司樓下。多么諷刺。洛基·勞菲森在潛意識中仍忘不了他的工作。他無奈地將車停好,決定去辦公室里看看有沒有未完成的設計。當他經過一層的居酒屋時,看見霍根正坐在料理臺后頭玩iPad。洛基腳步一拐,決定去仙宮居酒屋里坐坐。“一份海鮮披薩,最小號。”洛基在料理臺前坐下,自顧自地伸手拿過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麥茶,“不許拒絕,我知道你剛買了一臺新烤箱。”霍根看了他一眼,“先等我看完這支搞笑視頻。”他將iPad傾斜過一點兒,油管上正播放著一只被主人sao擾的胖貓。“你的品位像希芙六十七歲的嬸嬸!”洛基失控地喊道,“貓貓視頻?認真的?”“行了。”霍根放下iPad,穿上圍裙,“你今天怎么回事。或許你真應該養個寵物,貓就很不錯,撫摸它們能讓你感到幸福和治愈。”“不,霍根,”洛基將麥茶灌下喉嚨,“這根本不是一回事。”“那是怎么回事?”“海鮮披薩,”洛基將熱水注入杯中,“求你了——”霍根從廚房回來時帶來了洛基的海鮮披薩,熱騰騰的,剛出爐,而且新烤箱令它看上去更加蓬松酥脆了。洛基本應該食指大動,但他只是捻起筷子,怏怏地將表層的玉子摳下來吃掉。“來說說吧,”霍根收走了洛基的麥茶,換上小玻璃杯,為他斟滿清酒,“是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洛基將清酒一飲而盡,他一向不太喜歡這種酒類,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喝一壺酒精燈。但此刻他卻覺得酒精這東西真是上帝的恩賜。“我只是在圣誕節感到無聊,來看看你這兒有沒有新的客人,然后跟他們說聲新年快樂,再給每一個人一個擁抱。”“洛基,”霍根搖了搖頭,“沒人會信你的鬼話。”“可是你信了——”洛基搖著杯子要求續杯,“關于火災、披薩、妻子的那個鬼話——”“所以這回是關于火災,還是關于妻子?”霍根將透明的液體倒入洛基的杯中,酒香四溢,刺激著洛基的神經。“是我自己——”洛基仰起脖子,酒杯見底,“再來點兒。”霍根順從地倒給他。“我覺得不太舒服。”洛基皺著眉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精很快令他頭腦昏沉,“我最近總覺得煩躁、不安、消極——”“喔。”霍根聳了聳肩。“我在想我是否需要預約家庭醫生。”洛基再一次將酒水一飲而盡,“我懷疑我得了焦慮癥。”“索爾走了吧。”霍根為他添著酒,看也不看地說道。“走啦。”洛基誠實地回答,每當他喝多了酒,就會變得格外平易近人,“謝天謝地,他離開了。生活又恢復了原樣。干杯——”霍根看著他和空氣干杯,“所以你并沒有焦慮癥,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