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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外婆。”秦牧之點了點頭,大概是早就想好不再隱瞞杜子聿,反而說得輕描淡寫:“你幫我作過假,的那條鎏金項鏈,是我外婆的嫁妝。單先生想買,我把贗品賣了。”秦牧之笑了笑,看向杜子聿:“順便,換了你回來。”杜子聿愣了愣,雖然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在他猜到謝老太太和秦牧之的關系時,就有了推想,卻也沒想到秦牧之會這么痛快的說出來,他失笑,自知論魄力自己不是秦牧之的對手,變聰明得不去跟他繞文字游戲,也直截了當道:“這么說,你跟我是一路的,準備招惹單先生了?”秦牧之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杜子聿,這一眼目光意味深長的,杜子聿忽然有一種感覺,也許不是自己找了個“幫兇”,反而是自己被秦牧之選中,成了威脅單先生的槍手。這時,秦牧之笑了笑:“秦家和單先生的過節,說來話長,我們到了新疆再談吧。”第82章和田玉和田玉礦分布在天山以南的昆侖山脈和阿爾金山一帶,但秦牧之的礦山偏偏在北疆。杜子聿坐在吉普車后座上,窗外是一片豐潤肥沃的草甸子,綠意的盡頭聳立著白雪覆蓋的遠山,司機大哥說,他們在穿越伊犁河谷,這地方,是北疆的江南。“伊犁這地方,能出和田玉?”杜子聿有些不解,但看秦牧之老神在在的樣子,又覺得對他這種“老江湖”很放心。所以,當秦牧之說出“到那地方,你看了就知道。”這種話,杜子聿便識趣地沒再多問,專心欣賞風景去了。天色將晚的時候,吉普車開進村子,他們在一戶牧民家落腳,主人是秦牧之的老朋友,是哈薩克族,叫阿米爾,是這小村子的村干部。阿米爾一家都非常熱情好客,特意布了一桌好菜。招待他們,盛情難卻之下,杜子聿被連灌幾碗馬奶酒,臉上便泛起酡紅,倒是秦牧之一看就是個酒桌上的“練家子”,酒碗不停,還能和牧民們談笑風生。“礦山離這里很近,開車不過半小時,明天我們一早就過去。”秦牧之拍拍杜子聿的肩:“到時候,介紹幾個我們的老師傅,給你認識認識。”杜子聿酒正酣,略帶醉意,腦子卻非常清醒,他醉眼瞥了瞥秦牧之,倒不至于忘了正事:“比起這個,我更想從你口中,先認識認識單先生。”秦牧之笑著搖了搖頭,把杜子聿跟前的馬奶酒換成奶茶,這才說道:“秦家做生意到東南亞,單先生那邊,多少要打點一些‘保護費’。這半年來,單先生看中了‘鎏金項鏈’,為了求得這個寶貝,倒是也費了一番心思……起初,我也只是以為單先生這是要囤一批‘寶貝’好告老還鄉,因為現在他已經是緬甸政府的眼中釘,好多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他的時代眼看就要過去,總要預先存好棺材本。”秦牧之說著,看向杜子聿的眼神越發犀利起來,他喝了一口酒,緩緩道:“現在看來,即便是廉頗老矣,單先生這胃口還真一點不見小!”像秦川集團這種資產上億的大企業,黑白兩道都是通吃的。單先生是金三角一帶的梟雄,秦家在這里頭有沒有分一杯羹,杜子聿不得而知,但起碼秦單兩姓的利害關系,不會像秦牧之一句帶過的那么輕描淡寫。但這些都無所謂,只要秦牧之現在是要挾制單先生的,這就夠了。“杜先生,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咱們就攤開來講,彼此沒什么好見外的了。”秦牧之不等杜子聿說話,便率先開口,似乎是懶得繞彎子:“我不知道你和單先生之間有什么過節,你把單先生造假盜國寶的事捅給我,如果只是為了借秦家的力,牽制單先生,你已經成功了。但你要想就此干掉單先生,那很抱歉,秦家做不到,也不想得到這個結果。”“我和單先生,沒這么大過節,非要搞個你死我活。”杜子聿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求放過罷了。”他抬眼和秦牧之對視,不用多說,秦牧之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想聽聽我的意見嗎?”秦牧之還是那種平和的語氣,仿佛討論單先生,就是在談論鄰居家老大爺一般,得到杜子聿的點頭應允,秦牧之便幫他分析道:“單先生,不是什么愛才的人,你、沈石,甚至是我,在他眼里只是工具。”秦牧之說著,翻轉手掌,看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有什么兵器似的。“鋒利的劍,誰都想要,但如果眼下就要殺人,找不到劍,用匕首也沒什么區別。單先生是講求效率的極端主義者,如果他說看中了你的眼力和天賦,你拒絕他一次,他決不會問第二次。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你,驅使他的只有兩個字——利益。更準確地說,是極大的利益。”秦牧之說完了,靜靜看著杜子聿,后者因為喝了酒,表情變得好懂了很多,大概是正在納悶——他這個姓秦的怎么知道這么多?他這個姓秦的又是在圖謀些什么?對此,秦牧之選擇一笑置之,不多說,不解釋。杜子聿醉眼迷蒙地看著秦牧之,眼睛瞇了又瞇,這人的笑意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起來。秦牧之的告誡在腦子里轉來轉去,拋去秦牧之的意圖不去猜,單單分析他的話,還是有七八分道理的。單先生的目的也許不在他杜子聿身上,而是在沈石以及隨著死去的緬甸人一起跑路的“某個秘密”。眨了眨眼,杜子聿緊盯著秦牧之,一時難辨這個人的善惡黑白,他張了張嘴,忍不住打了個酒嗝:“如果,從單先生那拿回了他掉包的謝氏嫁妝,你會……交給國家吧?”秦牧之被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愣,半天,才笑出來:“杜先生,你還真是個幽默的人。”——正如秦牧之所說,和田玉礦就在村子以西半小時車程的地方,這地方是座荒山,一路開過去時,秦牧之無意間提起:“得到這座荒山的開采權,還多虧你和你那位小朋友的幫忙。”“潘家園?”杜子聿一點就透,想來那次那個踱著官步的人就不會簡單,他便隨意猜測道:“你那位朋友,是規劃局的人?還是土地局的人?”“反正,是管事的人。”秦牧之笑笑,指了指前面的山丘:“杜先生,咱們到了。”杜子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和緬甸礦區差不多的那么一片土山,隨著車子開進去,隨處可見扛著鏟子的少數民族曠工、挖掘機和成片的臨時帳篷。他們下了車,便有工頭送來安全帽。“先去礦井看看?”秦牧之戴上安全帽,讓工頭帶路,幾個人走到礦井入口。杜子聿往里張望了一下,黑黢黢的一片,似乎挖了很深。工頭帶著他們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用鋼條簡易搭成的“小礦車”,頂部靠滑輪和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