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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底里地狂吼。納其被掐得臉色漲紅,斷斷續續地說,“我放了你…可汗會放了我么…”“那你走不就行了!做什么來抓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叛徒!你是漢桀兩脈,我不是…我是桀人,我只能忠于可汗!根本沒的選…”納其眼睛布滿血絲,疲憊地說,“你比我幸運多了,你有家了。”喬鴻影微怔,納其趁機把手心里攥的一顆藥丸塞進喬鴻影嘴里,直接捅進喉嚨里,猛然打挺翻身把憋紅臉咳嗽的喬鴻影甩下去,忍著渾身疼痛跌跌撞撞站起來,那匹馬飛快略過身邊,納其抓住馬鞍順勢上馬跑了。回過頭輕蔑一笑,“優柔寡斷的賤骨頭么,等會毒發,要了你小命。”隨即頭也不回決絕地走了。喬鴻影怔怔看著納其的背影,感覺臉上落了一滴水,以為是掉雨點了。后來發覺,可能是誰的眼淚。舌頭一卷,剛剛藏在舌邊的藥丸從嘴里掉出來,掉進手心里,藥味濃郁,喬鴻影知道這不是毒藥,是解毒丹。無數褐色的毒蛇蜿蜒朝這邊匯聚,把天威營的臨時營地圍攏成一個死圓。身后馬蹄踏地震響,喬鴻影站起來輕輕一躍,鐘離牧從喬鴻影身后疾馳而過,攬著喬鴻影的腰把人帶上馬背,放在自己背后。天威營已經有數十將士被赤沙蛇咬傷,倒地抽搐,危在旦夕,一時間士氣快被沖散了。鐘離牧掃視四周失去抵抗能力的天威兵將,攥著韁繩的手爆出青筋,喬鴻影從背后緊緊抱著鐘離牧,“阿哥!別著急,這不是九巴蛇,不過三天不會出人命的,我能救他們!”鐘離牧回過手,用力握了一下喬鴻影的手,“好。”很快,六位傳令兵策馬匯聚到鐘離牧身邊,一旦戰斗開始,鐘離牧身邊就會匯聚越來越多的傳令兵,一是戰術使然,二是保證將軍的安全。喬鴻影回頭對其中一個傳令兵道,“點火驅蛇,把這個涂在火把上。”一邊解開腰間鹿皮袋,把一小包粉末拿出來扔給傳令兵。盡管夜晚易于隱蔽,桀族偷襲大多不會選在夜晚,因為夜里需要點火照亮,蛇魅畏火,也怕桀族人隨身攜帶的沉絲蟲口涎,中原驅蛇的雄黃在這根本起不了作用。傳令兵望了眼鐘離牧,鐘離牧輕點頭,轉頭對另一個傳令兵道,“情況有變,叫衛落立刻回援,一組戰術作廢,用第二組。”“是!”兩個傳令兵迅速撤開,突然,一個傳令兵飛快策馬趕過來,焦急道,“將軍!西允狼兵在東邊圍剿,響箭陣埋伏,齊副將陣亡!”鐘離牧猛然抬起頭,“現在誰在壓陣?”那人也遍體鱗傷,悲愴道,“營里有自己人反水,陳、柳、田、云副將全部重傷,現在無人壓陣了!”鐘離牧額頭滲出大顆汗珠,緊攥韁繩的手被一只冰涼細弱的手扶住。喬鴻影鎮靜道,“我來壓陣。”第三十四章蛇魅(二)前有桀族毒蛇圍攻,后有西允狼兵響箭埋伏,聲東擊西的打法不可能是一拍即合,必然是早有準備。西邊戰火紛飛,桀族與天威軍混戰,毒蛇吐著猩紅信子在地上隱蔽處若隱若現,一時整個營地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血染上枯草,空氣中都是濃重刺鼻的血腥味。“抓緊了。”鐘離牧抓著韁繩直視前方冷冷囑咐。喬鴻影回頭望去,身后已經焦黑一片,到處是冒著黑煙的著火的營帳,滿地殘肢斷臂,有天威軍的尸體,也有桀人的尸體,縱橫交錯。滾滾濃煙中,一個滿臉焦土燙傷的桀人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在地上痛苦地爬,渾身浴血,迦瑪腹上插著一把天威營的軍刀,掙扎著緩緩朝喬鴻影伸出手,嘴唇翕動,渾濁蒼老的眼睛里映著喬鴻影的影子漸漸遠去。喬鴻影緊咬著牙,顫抖的手伸出去,在視線里和迦瑪的蒼老焦黑的手重合,再轉瞬之間分開,什么也握不住。可能成長只需要一瞬間,那一刻,喬鴻影知道了什么是戰爭,什么是異族間的博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是每個種族的劣根,不管今天喬鴻影站在哪一方,都是錯的。鐘離牧回手握住喬鴻影冰涼的手,聲音淡漠,“對不起,配不上你的是我。”喬鴻影用力攥緊鐘離牧的手,溫熱的身體透過衣裳透過銀甲溫到鐘離牧脊背上,無聲地安慰:我還在呢。黑鬃戰馬朝著東邊飛奔,燃著酥油的火箭擦著耳際掠過,差一點就燎掉喬鴻影的頭發,喬鴻影緊緊抓著鐘離牧腹前的戰甲,黑馬狂奔,仰天長嘶縱身一躍,越過著火的刺籬,載著兩人朝被西允埋伏圍攻的東邊奔去。黑馬突然發出一聲痛苦哀鳴,地上一根細線突然繃緊,鋒利的金屬細絲咔啦一聲割進馬蹄里,黑馬猛的翻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馬背上兩人被強勁力道甩了出去,鐘離牧一把摟過喬鴻影,把人壓進自己懷里,“別動!”“啊——”喬鴻影尖叫一聲,整個人被攢成一團裹進一層銀甲里,被兩只溫熱的大手護住要害,緊接著就是一股沉重的沖力,兩人重重摔到地上,鐘離牧帶著懷里人滾了兩圈,后背猛然撞上營帳的拉線的木樁。一股腥甜溫熱涌上喉頭,整個身子骨架都被撞散了,鐘離牧眉頭緊皺,揉了揉懷里人的頭,啞聲問,“受傷了嗎?”喬鴻影粗喘著氣,忍著渾身震裂般的麻木勉強道,“沒事…”不過短短一瞬,兩個人同時翻身躍起,相背而立,鐘離牧長歌出鞘,青墨劍身寒光畢現,喬鴻影背對鐘離牧,雙手持桀刺,冷艷的一雙眼睛閃過一絲兇光,像盯著獵物的野狼,望著包圍過來的西允狼兵。足有三百西允狼兵在此埋伏多時,讓桀族和東邊的狼兵聲東擊西吸引火力,剩余的兵力全部部署在中途,目的就是圍殺這兩個最大的威脅:一個虬冥殺陣的活陣眼,一個以一擋百的美艷少年。一旦殺死,一勞永逸。鐘離牧低聲道,“打開缺口你先走。”喬鴻影背靠著鐘離牧,舔了一口桀刺刃上的血跡,輕聲道,“從剛剛開始我就是阿哥的副將了么,我聽說副將丟下主將逃跑,是要砍頭的么。”鐘離牧皺皺眉,“你真不聽話。”喬鴻影咬著紅繩重新束緊了長發,不滿意地撅嘴,“你亂講,我好乖的。”周圍西允狼兵揮舞著彎刀逼近,包圍圈里外數十層,水泄不通,領頭一人大喊,“這兩人的頭,懸賞十斤黃金,百頭牦牛!”喬鴻影小聲嘀咕給鐘離牧翻譯西允話,“阿哥他們好小氣的,殺了我們才給那么一點點東西么,西允最討厭了…”鐘離牧輕嘆一聲,“快脫身,去格衣山哨塔和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