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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招起落渾身上下的官腔官調,不知怎么的就讓亞奇心里莫名無措起來。嘖,看起來是真生氣了。亞奇拿腿往凱德左腳踹去,顯然料到了他這樣反擊,凱德輕巧地避開了。而也正是因為這位置的變動,亞奇忽然用力掙脫了手上的控制,拿手肘撞向凱德。幾秒內兩人在手上拆了數招,亞奇在正面吃了兩下之后就意識到自己基本功遠沒有凱德扎實,硬碰硬撐不了多久,于是就開始換著套路奇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正面打不過就偷襲,偷襲被發現就逃跑,跑不掉就坐地上裝孫子,這是亞奇專注跑路二十五年總結出來的人生信條,大部分情況下都十分湊效。忽得銀光一閃,也不知道亞奇什么時候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成功讓凱德撤回了剛揮出的拳頭。凱德念及自己壓根都沒有想過去碰腰后那把槍,頓時覺得亞奇格外的不要臉。于是他隨手拿起一只酒架上倒扣的高腳玻璃杯,在大理石吧臺上敲了個粉碎,變成了一塊握在手中的尖玻璃。兩人來回又過了幾招,凱德幾乎要相信亞奇來找他真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他娘的純屬找抽,于是不再有什么顧慮地掏出手銬。他看準了一個機會,側步饒背躲過一擊,從后一把扣住亞奇肩膀,尖玻璃直接對上了對方的頸部大血管。亞奇幾乎是習慣性地轉身一個抬膝,但他的動作卻在半途一滯,膝蓋在空中生生停住。凱德抓|住了亞奇遲疑的那個瞬間,順手把他雙手拷在了一起。雖然現在凱德走路已經不需要拐杖了,但是傷口并沒有好全,只要剛才亞奇刻意拿膝蓋撞一下他的傷口,肯定是可以脫身的。亞奇側身時膝蓋都已經對上他的右腿了……但是這家伙還是刻意停了下來?這算什么?放水?示威?在手銬被扣上的那一剎那,亞奇敏銳地捕捉到了凱德心里的遲疑,他撲閃了一下大眼睛,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我不欺負瘸子。”“……”周圍一干瞎愣著的打手并不想摻和別家私人恩怨,此時此刻也只好目送凱德黑著臉押走了亞奇,就是不明白為什么那個金發的小兄弟看上去開心極了。當凱德把某人塞進自己車里的時候,亞奇還狡猾地眨了眨眼:“你沒對我宣讀米蘭達條約!”活像小孩討糖似的。“……”凱德重重地摔上了車門。他有一肚子的疑問需要解答,現在真見到人了竟不知從哪里問起。亞奇為誰工作?和‘匿名者’是什么關系?這次再出現又有什么目的?他是怎么發現鹽湖城那個地下室的?還有,那天晚上在醫院樓頂……凱德忽然覺得臉頰上被嘴唇擦過的地方火燒火燎地燙了起來。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把自己從頭到尾狠狠罵了一頓。那個小鬼身上有什么是真的?虛情假意的示好也不過是為了未來有利可圖,你還傻|逼兮兮地想著念著?亞奇見凱德一臉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就默默地盯著窗外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車里的暖氣在冷玻璃上凝成一層薄薄的水霧,外面的燈光變得越來越模糊。亞奇小心翼翼地在水霧上畫了一只小幽靈,它有著鋸齒狀的裙擺,和兩只又黑又圓的大眼睛。記得上次他被銬在凱德車后的時候上躥下跳嘰嘰喳喳簡直不勝其煩,現在想來估計只是演戲需要,原來這人也是能安安靜靜坐上一路不說話的。車子在一個紅燈前緩緩停了下來,還是凱德先開了口:“你欠我一個解釋。”“我看你就差把我爸媽從土里翻出來問個明白了,”亞奇毫不忌諱,在幽靈兄邊上空白的玻璃上又涂了一只萌萌的骷髏,“不用我來解釋。”“再說了,你還欠我半條命呢。”某人厚著臉皮說得風輕云淡。“……”“所以……”亞奇咧嘴一笑,趴著駕駛座椅從后面探出腦袋,“我們算兩清啦?”——兩清個屁。這句話差點從凱德的牙縫里蹦出來。“話說,局里有熱巧克力喝嗎?”從車里出來的時候亞奇對手里哈了一口熱氣,哆哆嗦嗦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天氣。回到局里凱德從善如流地為他倒了一杯水,三分之二是冰的那種。說到FBI紐約分局,這幾日負責暗中追捕“艾瑞克”的探員們可謂大海撈針,每天忙得團團轉事情卻沒什么進展,這大半夜的正準備收工回家,見凱德竟然押了個人回來。大伙兒都忍不住抱起錄音機喜極而泣,完全無暇琢磨凱德到底是怎么“碰巧”撞見的亞奇。亞奇也十分配合他們的工作,大大方方地往審問室里一坐,繪聲繪色地給探員們講了一個他如何偽裝“艾瑞克”的故事,劇情起伏跌宕,引人入勝,具體到他如何在“正式入職”前跟蹤了艾瑞克真人一個月,以便模仿此人性格以及說話方式,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他覺得都要被自己的努力感動了。但亞奇唾沫星子橫飛了半天就是只字不提關鍵信息,比如他為什么要偽裝成艾瑞克,比如背后支持他的團伙又都有哪些人。很快小本本上就記下了一堆沒什么用的廢話,探員們的臉色就沒那么好看了。而一逼問起來,亞奇可謂刀槍不入軟硬不吃,“好警察壞警察”那套完全沒有,心情好的時候還能順手調戲一把審問的探員。于是連著三個探員被他氣得摔門而出,并得出共同結論——先關丫一晚上。且不說亞奇還犯過別的什么事,反正身份盜竊一事證據確鑿,此一項就夠他吃幾年牢飯了。等辦公室里人都走|光了,凱德才抱著一刀材料推開審問室的門。亞奇瞥了凱德一眼,見他手里沒有熱巧克力,便不太想搭理此人,埋頭專心致志地轉起了筆:“我什么都不打算說,換你也一樣。”凱德很隨意地往亞奇對面一坐,就像只是約人出來喝杯咖啡一樣:“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哦?聊天啊?”亞奇抱著雙臂往桌子上一趴,向監視攝像頭努了努嘴,“那你先去把那個東西關了。”“我說不呢?”“那我就和你聊一些……”亞奇隨手拿張空白的A4紙寫上一長串號碼,從桌面上滑給了凱德。起先凱德還不知道那串數字是什么玩意,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背后一涼,二話不說地出門把監控全部關掉了。cao,這個討債鬼果然是來示威的。等凱德黑著臉回來之后,亞奇特別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們是得好好聊聊。”“……”亞奇好整以暇地一笑:“你幾乎從來不去查家里的郵箱。我上次去拿東西的時候發現里面堆了好幾個月的廣告和賬單。我就無聊拆了幾封看著玩,不小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