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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言,還是片片丹心血,不都還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么?”“要我說,元謐。”老人變得蒼白的眼睛,瞧著他,“父母雖然給了你生命,卻不能決定你的人生。人們總說血濃于水,人少了血是不能活,可沒有了水也不能依存。若說血是骨中烙印,那水就是胸中志氣。你的骨頭斷了,難道還要叫人小瞧你的志氣嗎?你想讓人家如愿壓斷你的脊梁,想讓正歧回來時連個家都沒有嗎?”“血是骨中烙印,水是胸中志氣。”一直出神聽他講話的許寧,念叨著這一句,緩緩站起了身,“您說的對,書的結局是在最后,可不是在第一頁。”他好似豁然開朗,再次抬頭,眼中又有了神采。“而現在,還不到書寫結尾的時候。”……四月初,流言紛飛,人們卻沒有如愿看到一場動亂。許寧遲遲不做回應,佐派也沒有反目成仇的意思。一切似乎都沉入水中,盡在暗處流轉。這一日,許寧在車站送別師妹。張蘭說:“我要回去看一看老師,數月未見,我關切老師的身體。”許寧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的。他的身份爆出來后,自然對恩師也有影響。張蘭不放心老師的狀態,所以才想回去看一看。然而她卻沒有直言,是在顧忌許寧的感受。許寧笑了笑:“你去吧,給我寫信來,替我問老師好。”張蘭點了點頭,提了行禮上車,臨了時又忍不住問:“師兄,還沒有消息嗎?”許寧知道她在問誰,只是淡淡道:“會有的。”張蘭定定看了他,笑:“我相信你。”這是第二次有人這么對他說。列車開走了,呼嘯著北上,帶著沿途未盡的桃香。人間四月芳菲盡。☆、第84章銘送走了張蘭,許寧又繼續回去處理事務。在經過段公一番點播之后,許寧對自己的身世已經沒有那么介懷。他對外表現得坦蕩蕩,十分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內也表現得赤誠誠,愿意與盟友解釋并重新會晤。他這一番做法,叫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都閉了嘴。說來也奇怪,流言蜚語這個東西,一旦當事人不當一回事,竟然也沒了那么大的傷害。相反,在許寧做出如此表現后,竟然也有大部分人漸漸閉了嘴,站出來替他說話的人也多了。大概就是君子端方,不證自明吧。而許寧急匆匆地趕回府上,則是因為有一件大事正等著他處理。3月22日,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重新奪回了上海。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來,盟友們高興過后不由又煩惱起來。上海工人武裝起義是成功了,但總不能叫工人們一直占領下去吧,工人們有工人們的工作,卻不適合做政治層面的管理。總得有個明面上的政權,來支撐著上海。所以派那一部軍隊去接管上海,并建立新政權,又成了一個問題。上海工會的人前來與許寧商議,問他愿不愿意出兵。段正歧和丁一、姚二帶走了江北營的一半兵力,剩下的一半還在原地休整,現在基本是落在了許寧的手中。但是許寧自認為是不擅長指揮軍隊的,若要出動這部分兵力,就得找個將領。孟陸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但是他卻不同意出兵。孟陸說:“現在上海由北伐軍第一軍的人馬掌控,我們再派人去,在某些人眼里怕會成了奪(權)。”作為工會代表,前來金陵求援的藍志和卻急道:“正是因為現在占據上海的武裝力量是佑派的人手,我們才不放心啊。許先生,您之前給過我們那份名單,我們都是知道的。蔣中正假仁假義,亡我之心不死,上海若繼續落在他的人手里,怕是要變天啊。”許寧沒有說話,實際上他在努力回憶,回憶自己那一場夢里有無關于這一次上海變動的細節。許久,他問藍志和:“最近在上海,第一軍的人可有什么動靜?”“有。”藍志和道,“他們要求我們的工人們卸下武裝,上繳武器,說是上海的防務就交給他們,無須我們在費心。”孟陸在旁邊冷冷一笑:“你們沒有真傻到解除武裝了吧?那還不成了案板上待宰的豬rou?”他這話說的很不客氣。藍志和卻只嘆了口氣道:“內部對此產生了爭執,但是最后大部分人還是認為佑派狼子野心,拒絕了解除武裝。因為這件事,現在我們與占領上海的北伐軍第一軍的關系,很是僵持。”說起來,上海明明是在工人們的武裝起義之下重新奪回的,北伐軍第一軍空手而來撿了個便宜,現在卻還要對真正的功臣下手,真是令人齒寒。許寧說:“從我意外得到那份名單開始,我就知道以蔣中正為首的一批人,絕對不會與佐派和平共處。你們不交出武器,是正確的選擇。而現在盟友有難,我們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孟陸蹙眉,覺得許寧要是真的心軟,派了江北營的士兵去爭奪上海,那么金陵的安全才成了問題。就剩下這么點兵守在江北,他許寧怎么保護自己?就在孟陸準備不管不顧直諫時,卻聽見許寧接著道:“我會派一個師去蘇州,如果上海有變動,立刻予以支援。”聽他這么說,藍志和與孟陸的神情都是一松。藍志和是慶幸許寧不愿意放著他們不管,派軍隊駐扎蘇州,對上海的佑派力量來說就等于芒刺在喉,想必他們也不敢擅動。而孟陸則是放下心來,還好許寧沒有直接派兵打去上海,將軍隊駐扎在蘇州的話,本身也能加強他們在江南一帶的防御。想到這里,孟陸不由多看了許寧一眼。數個月之前,許寧還是一個對軍事一竅不通的“文盲”,現在卻可以如臂指使地調動這些力量來實現自己的目的。究竟是許寧成長得太快,還是現實逼得他不得不如此蛻變。“我立刻派人將消息用電報發去上海。藍先生如果不急著回去,可以在金陵略休息幾日。”許寧說。顯然他也是看出了藍志和臉色疲憊,大概是多日勞心勞力,身體已經不堪重負。藍志和也不推卻,點了點頭,同時看向許寧時目光中又多了一絲善意的好奇。這個有著滿清愛新覺羅氏血統的盟友,似乎和傳聞中的哪一種都不太一樣。許寧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藍志和立馬紅了臉,想,但是果然和傳聞中說的那么好看。他正想著,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抬頭一看,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