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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醉了,他的口中仍舊喚不出他的名。祁辛垂首,催生的情愫被冷水澆了一片。“望之,你仔細看看我是誰?”祁辛黑眸微瞇,大有認不出就當場辦了他的企圖。傅望之松開手,再撲騰著半撐起身子,半開的眼瞼落了又睜,半晌,揚手點了點面前人的鼻翼,輕佻地笑道:“這不是弄月館的姑娘嘛?弄月館的主人呢?我要見你家主子……”說著,他甚至抬起祁辛的下頷,拿食指勾了一下。“……”祁辛怒極反笑。他實在沒有料想到,他的近身言官還有一段風|流|韻|事,那弄月館是什么地方他不問也知道,點了姑娘還想找老|鴇,當真是好倜儻!祁辛的眼底凝聚著一團幽火,攸廿、倉鏡、姑娘……他徑直將撲閃著眼睫的傅望之壓在身下,不由分說地吻住了他的軟唇。“唔——”祁辛將傅望之的一頭墨發挽在極其有力的臂彎里,唇齒廝磨的滋味喚醒了他久蓄的欲|念,他一寸一寸地侵|占舌間隱晦的領地,空閑的右手更是饑|渴難耐地解開了懷中人的腰帶。攻城略地——傅望之因為失氧被迫殷紅的容顏在月色的浸透下,顯出幾分孱弱堪憐,黑森森的眸子卻因為醉酒攪動的情|欲泛起絲絲縷縷的水霧,再定睛一看,就如夜色里的妖孽,令人方寸大亂。傅望之頓覺少腹竄起的火苗就快要將他焚毀,昏昏沉沉中觸摸到一片冰涼,心底咯噔一下,正瞧見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衣襟褪至腰間,露出了強健有力的胸膛。“不要……楚?!?/br>意亂情迷之間,身下的人愈加抵觸,甚至想要掙扎起身,此時此刻的傅望之,挺秀的眉目似有難言的羞|恥。楚?!?/br>昏睡中的傅望之又憶起了當年的歲月,明明是宛如至親的師兄弟,偏偏被一道諱莫如深的鴻溝生生隔斷。祁辛扼住他慌亂攥緊衣襟的雙手,聽清了傅望之的話,漆黑的眼眸如同淬了霜雪和冷風的冰泉,晶魄乍寒,駭人心魄。祁辛徹底失了方才被撩起的情|欲,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身下人灑滿月光的臉。而這時傅望之正蹙眉垂眸,闔上的眼睫正好與那染繡軒龍的墨綠紋飾相對平齊,胸前赤|裸的兩人冷卻下來,一湊近,便與亂作一團的墨發糾纏在一起,相映成輝。“楚睿?!逼钚链浇堑睦湫Ρ忍爝叺臎鲈赂?,他知曉的楚睿,是紀國的作亂分子,是頂著道士皮囊的周饒奴仆,而出自三苗的傅望之,本不該與他有任何關聯!“傅望之,你到底有什么事欺瞞于我!你的心里,到底裝著多少人!”祁辛眼底有難以掩飾的戾氣,在寒意如利器裹挾而來的剎那,身下的男子卻沒了動靜,再看一眼,竟是睡了過去。無人應答,今夜的這一段或許根本就不會殘留于傅望之的腦海里,他會以為這僅僅是一場夢,這場難以啟齒的夢,魘住了他的往昔今時。傅望之安靜得像一陣即刻飄散的清煙,祁辛攔不住,但又舍不得。夜色悄然襲入心脾,厚實的云層就覆蓋在他的心頭,而漆黑的天幕里唯一的月色或許就是一把為他而造的寒刃,剜心的聲音正如窗外沙沙的樹葉響。有些事情,終究是避不過的。翌日一早,傅望之拖著憊懶的身體坐起身來,環顧一圈,只看見半開的窗扉透射而來的光芒深處有鳥雀撲騰翅膀的脆響。余醉未清,他只記得零零碎碎的片斷,閃現于腦海卻偏偏想不起來。他只記得他與攸廿在客棧的房檐上喝酒,烈酒灼心的滋味似乎折騰了他一整夜。那種感覺,竟有些等同于紅帷之下的男女之歡?!傅望之走到銅鏡前正衣冠,卻見鏡中人只著單衣,渾身上下已沒了昨夜的熏天酒氣。“是誰幫我換下了衣袍?”傅望之扶著疼痛的額角,走近一看,正瞧見脖頸處的紅點,再往下,似乎愈來愈多,愈來愈密。“這是?……”傅望之撩開衣襟,蹙眉沉思,以為這是醉酒之后的應有結果。而這時,難得起早的丹陽推門而入,鬼鬼祟祟地跳到他的身旁,恰好看見了他胸膛上的痕跡,旋即瞪圓了一雙杏眸,驚叫道:“呀!望之哥哥的身上怎么會有吻痕?!”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得空,上來補一章以慰腐心*罒▽罒*☆、兀自籌謀傅望之的腳步滯住。他垂首抿唇,爾后拉緊了單衣,遠離了忽明忽暗的銅鏡。丹陽拉著他的衣袖,急切地問道:“是誰啊?能讓望之哥哥另眼相待的人……”她撲閃著一雙勢要解惑的眼,還在被揣測臆斷的事情,在丹陽的眼里被描繪得傳神,仿佛她親眼瞧見一般。傅望之蹙眉,揉著額角,渾身有氣無力。“公主殿下,望之還要沐浴更衣,多有不便,還請公主殿下回避。”眼前的人擺了擺手,丹陽一怔,聽出了他話語間的疏離,這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她太過逾越,甚至不顧眼前人的感受,她認識的望之哥哥,風姿絕傲,遇到這種事難免有些難堪。“那我先走了?!钡り栟D身,遲疑不決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望之哥哥放心,剛剛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丹陽沖他眨了眨眼,抬手發誓。傅望之瞧見她一副隱瞞天大秘密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時已入秋,天氣陰得厲害。早前有些悶熱,客棧房檐上,還沒等雨點兒掉下來,云層就被陰風吹散了,露出一輪嫣紅暈染的日頭。待到陽光穿透四方客棧的窗欞,掩人耳目的客棧后堂就只剩下恍白的陽光斜斜地篩在如同荒置的石桌上,仿佛隨時都能撞上頭頂枝椏旋落的黃葉。此時此刻,風過留痕,傅望之遠眺回廊的另一頭,再走近,就看見那落葉紛飛的石桌前面的空地上,站了一排玄青勁裝的陌生人,這些人身材魁梧,仔細一看便可探尋眉宇間的殺伐戾氣。“我等誓死效忠王上,誓死追隨攸廿將軍!”傅望之走下石階,一群人正半跪在地,低眉垂首以示忠義。祁辛和攸廿就站在石桌旁,站在最上首的國君睥睨腳下眾人,攸廿也抱劍應聲跪地,他的臣服令祁辛胸中不悲不喜。一陣明誓之后,空地上的人開始散了。良久,當眼中已無閑雜人等時,祁辛才轉首道:“望之,出來吧?!?/br>這時,隱在暗處的傅望之才踱步而出,朝兩人揖手,“臣下見過王上,見過攸廿將軍。”面前的傅望之,宋白袍,青竹紋,領口抬得很高,像是在刻意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