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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車輦的軟榻上,接過暗衛呈上的密函,密函字里行間都寫著有關紀國扶良的情報。朝瑰與傅望之同為紀國舊人——在易卅懶懶地垂下眼瞼思忖時,身著甲胄的戍衛便橫在烈王府門前嚴陣以待。王府里應聲走出的婢女,杏色裙裾,略施粉黛,從裝束和裝扮上看顯然身份較高,只是面孔很冷,周身散發著疏離的氣息,正是易卅身側的得力心腹——蕓珞。蕓珞斂身抿唇道:“奴婢蕓珞見過申大人。不知申大人攜眾甲胄造訪,所為何事?”禁軍統領申弛翻身下馬,“蕓珞姑娘有禮。我等奉王上之令,徹查烈親王陪侍的來歷。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阻攔,否則將以包庇敵國細作之罪論處。”府邸外的一干戍衛皆有備而來,王爺不在府中,蕓珞只得側身退步,待到申馳帶人進了王府,才即刻派人出府報信。申弛私下接了王后娘娘的口諭,表面上是搜查與烈親王陪侍有關的蛛絲馬跡,實則將王府里外翻了一遍,爾后徑直率眾去了下人房,意在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王后娘娘吩咐要尋到的人。“申大人請留步!”蕓珞忽然攔在距離下人房不遠的柴房門前,“申大人奉旨徹查王府也得有王爺允準,豈能如此無禮!”蕓珞在前一副居高自傲的模樣,申弛卻直接越過她往前走,婢女的慌張令他找到了目標。“申大人!”蕓珞暗道不好。申弛推開灰塵滿頭的房門,一派荒蕪之景便浮在眼前,令人不得不捂住口鼻斂眸凝望,那掛著半截蛛網,用發霉的枯草堆砌的床榻上除了一口蘸了藥汁的破碗,什么也沒有。蕓珞深呼了一口氣,再出現在申弛的面前又是冷漠疏離的面孔。“申大人可有找到什么?”蕓珞以為是手底下哪個眼明手快的婢女侍衛將柴房里關押的人轉到了別處。這下,得了申弛對烈親王不敬的把柄,也能抓住機會參王后一本,挫挫王后的銳氣。申弛欲言又止,頓覺臉上掛不住,又派人將整個柴房掀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荒廢的柴房現下成了婢女拿來對禁軍統領冷嘲熱諷的利刃,說不定哪日又傳到市井之中,成為平頭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申弛的目光有些冷了,揚手撤走了來勢洶洶的戍衛。蕓珞蓮步輕移,也跟著走了出去。等到了王府前,蕓珞朝著申弛一挽手,“奴婢恭送申大人,申大人慢走。”申弛跨馬甩頭往前,仿佛方才的種種絲毫沒有損壞他的英明神武,心底里卻暗暗記下了一筆,準備到王后跟前再置喙一番。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蕓珞挽著羅帕,柔柔的望著下了車輦的烈親王。易卅得知了申弛吃癟的消息心底大快,原本凜冽的眉峰都親和了幾分。“蕓珞,那人現在何處?”高坐于正殿內的男子隱去了鋒芒,卻依舊品得出字句間的盛氣凌人。蕓珞一聽提到自己,即刻彎下腰,聲線溫柔得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主子,奴婢這就喚人將人提來。”蕓珞端著不悲不喜的姿態,眼底卻因為易卅多瞧了她一眼而恃寵而驕、沾沾自喜。易卅勾唇靜候,底下人卻面面相覷,互相挨著,卻都低頭不發一語。片刻之后,有婢女忽然湊到蕓珞的耳畔說了幾句,嚇得蕓珞頓時雙膝跪地,癱軟之時又煞白了一張美人臉。“說。”易卅豎起眉來,視線狠厲地掃過蕓珞和那名在他眼皮底下竊竊私語的婢女。蕓珞緊咬雙唇,略顯圓潤的婢女顫顫巍巍地伏在地上,眼眸里全是緊張和惶恐。“回……回稟主子,那柴房看押的人失……失蹤了!”“廢物——”易卅聞言,心里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燃了,狠狠一拍椅搭,正暖著的茶盞被掃落在地,啪的一聲,熱水和瓷片四散飛濺。蕓珞的臉頰被飛來的瓷片劃傷,哆哆嗦嗦地爬過來,泣不成聲道:“還,還望主子恕罪。奴婢,奴婢定當找回那人,絕不令主子失望!”“請主子饒命,奴婢還不想死啊!”蕓珞不要命地磕頭求饒。易卅的視線從她頭頂掃過去,爾后落到立于兩側的婢女身上,陰沉地道:“在場一干人等,不想死的話,就將她帶下去,杖責一百。”滿是倒刺的棍棒,杖責一百已是亂棍打死的悲局。那些與蕓珞交情匪淺的婢女紛紛抿唇,最后,還是有人主動走了出來。無論誰死,都好過自己死——蕓珞看著青薇走上前的身影,心都涼了。冰寒徹骨,肝膽俱裂。“啊……”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正殿外。丹陛前,不斷有奴婢捂著雙唇,一陣冷汗。青薇替主子處置了蕓珞,順理成章地頂替了她的位置,成為了主子身邊的當紅人。易卅露出一抹笑,應聲退出正殿的婢女們挽手告退,顫抖的雙肩掩不住驚恐萬狀的心神。“給本王找,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人給本王找出來!”易卅淡淡的睨了一眼青薇。青薇斂身,露出一抹極其冰冷又嬌艷惑人的笑容。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了,上傳一章以資鼓勵!^_^對了,看文的小天使們記得,還是每晚凌晨左右更新哦!么么!╭(╯^╰)╮☆、情分蒙塵八月底,湘川城里全城戒嚴,風聲鶴唳的場面令滿城的百姓暗地揣測有人得罪了烈親王府,因為,柔利位高權重的狠辣王爺似乎派遣護衛四處搜查,無論老幼,若行跡可疑,必投入府衙大牢,經過一番嚴刑拷打。旦夕之間,湘川城內戶戶閉門,小巷里叫賣走動的小販也躲著來回巡查的城中守衛。市井之中亂成一團,烈親王無故抓捕城中百姓的消息不脛而走,竟在須臾之間傳入了深宮內闈。按照朝瑰對外宣稱的罪名,傅望之一直被幽禁于章云宮內,所以,在易卅的暴行傳至朝瑰耳中時,他就端坐于一側,手里的茶盞因烈王府內看押之人失去蹤影而輕微顫動。那日,傅望之緩步而行,穿過長長的廣巷,臨路過瓊鄔苑,苑門半敞,里面的玉簪花全數開了。這些自紀國培植過來的花品,冰姿魄人,芳香馥郁,就叢叢簇簇地生長在裊裊如云的綠葉里,隔遠望去,純白花瓣,簌簌顫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緬懷與悵然。此時此刻,柔利的王后娘娘又穿上那件年少時的湖綠色高腰長裙,臂彎里挽著一縷阮煙羅,煙籠墨發,佇立于苑內花海中,似乎剛剛攀上豆蔻年華。“朝瑰,你可有那人的消息?”傅望之踏入瓊鄔苑的那一刻,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