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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車子漸漸遠(yuǎn)離了人流,駛上通往宜山山頂?shù)牡缆贰R购峡吭谲囎永镩]目養(yǎng)神,耳邊忽然聽見一陣似有若無的笑聲,他心頭一驚,猛然睜開眼睛,車窗外夜色如墨,樹木在黑暗中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模糊的輪廓,除了風(fēng)聲之外,似乎什么也沒有。是錯覺嗎?他低頭揉了揉晴明xue,那詭異的笑聲卻在這時再次響起,分外清晰,近在眼前。他手上的動作頓住,緩緩抬起頭,車子仍在前行,司機(jī)的頭顱卻已整個扭轉(zhuǎn)過來,慘白的眼珠陰森林盯著他,嘴里發(fā)現(xiàn)一陣又一陣笑聲。“嘻嘻嘻……可憐的人,太可憐了,嘻嘻嘻……”夜合不禁往后一退,他身手雖然不錯,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一個普通人在面對這種情況時能鎮(zhèn)靜自若。司機(jī)陰慘慘笑著,青白的臉在車燈下忽明忽暗,眼球轉(zhuǎn)動,卻始終沒有黑眼仁:“我都看見了,嘻嘻嘻……你喜歡那個人,哈哈哈……”夜合震驚地愣在那里,司機(jī)的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大笑起來:“但你配不上他,哈哈哈哈,你配不上他!因為你沒有自由,你是封澤的附屬品,哈哈哈,你是附屬品!”車子還在繼續(xù)前行,司機(jī)的雙手也仍然放在方向盤上,唯獨他的頭顱,似乎已經(jīng)脫離身體的控制,以詭異的姿勢扭轉(zhuǎn)著。他的話像一枚枚鋼針扎進(jìn)夜合心里,除了恐懼之外,更深的痛苦傾占了他的感官,那顆頭顱突然伸長,停留在夜合眼前,陰寒的氣息從他嘴里噴出來:“但我可以幫你,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幫你。”“給我滾!”夜合伸手用力一揮,卻撲了個空,那顆頭顱已經(jīng)縮回到駕駛座上,嘻嘻嘻笑著。夜合想要打開車門,但不管怎么用力,車門都紋絲示動。車子在夜色中疾馳,車燈照出漆黑的道路,仿佛通向的就是地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不敢去做,嘻嘻嘻,你是個膽小鬼,可憐的膽小鬼。”夜合的呼吸已經(jīng)急促起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鬼頭的話把他一直在逃避的事活生生剖現(xiàn)在眼前。他想要大聲反駁,卻怎么也無法開口,那是事實,他無法拒絕的事實。鬼頭發(fā)出囂張的笑聲:“你想要自由,想要脫離封家的控制,對不對?”是,他想要自由,他想要離開封家,去更遠(yuǎn)更廣闊的地方。“你想要站在與那個人同等的位置上,對不對?”是,他想要把那道光留在身邊,想要坦然的面對他,想要真正成為他所期望的那種人。“所以你恨封家,更恨封澤,是他們奪走了你的一切,是他們!”鬼頭忽然猙獰的叫起來,慘白的眼珠浮上一層血色。夜色坐在位置上,神色茫然無措,他仿佛聽見了鬼頭所說的話,又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只要沒有封澤,你就是自由的,你才能跟那個人在一起,讓我來幫你吧,我會達(dá)到你的愿望。”鬼頭咧開嘴,露出陰滲滲的笑容,聲音充滿莫明的蠱惑。“不……不……不!”夜合抵抗這直擊內(nèi)心的話語,“少主他一直對我很好,我不能背叛他,不能!”“那是因為你還有用處,如果有一天你失去利用價值,他會像垃圾一樣將你丟棄。”鬼頭陰狠地說道。“少主不會這樣做,他不會的”夜合搖頭說。“他一直知道你想要什么,卻還是自私的把你囚禁在封家,他從來沒有為你著想過,這樣自私的人,你還要為他辯解嗎?”鬼頭說,“這些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因為你很清楚,你在封澤心中毫無地位,他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你胡說!”夜合揮手打向那顆頭顱,它卻脫離脖子輕飄飄飛起來,在狹窄的車廂里盤旋。“可憐的人啊,你太可憐了,一直在自欺欺人,好可憐啊,太可憐了。”“滾!給我滾!”夜合聲嘶力竭的大叫,他的精神已經(jīng)到了崩潰邊緣,氣息急促,臉色越來越蒼白。“如果你不把勁,那個人就會離你越來越遠(yuǎn),到時候就會只剩下你一個人,好可憐啊,你真的太可憐了。”鬼頭一邊嘆氣,一邊充滿同情地說道。夜合喘著粗氣跌坐在后座上,已經(jīng)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一張白紙紅字的符紙出現(xiàn)在車廂里,緩緩落在夜合面前,鬼頭又回司機(jī)脖子上,發(fā)現(xiàn)陰冷的笑聲:“把這張符紙燒成灰讓封澤吃下去,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機(jī)會只有這一次,做或不做,都看你自己吧。”話音落下的時候,鬼頭已經(jīng)消失在空氣里,四周變得漆黑一片,沒有行駛的出租車,也沒有吹過窗外的風(fēng)。夜合聽見一陣吵雜聲,眼皮沉重地動了動,緩緩睜開,明亮的燈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傳來,他看見雪白的墻壁跟不斷晃動的白影,意識仍然停留在模糊階段。“夜合!夜合!”焦急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夜合望向聲源,那道人影在視線中漸漸清晰,“齊隊長?我怎么……”見他平安無事醒來,齊振這才松了口氣:“你坐的出租車撞上了護(hù)欄,幸好人沒什么事。”車禍……?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嗎?夜合神情里閃過一絲恍惚,腦海里對于車禍完全沒有印像,齊振關(guān)切地問:“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沒……我沒事。”夜合強(qiáng)作鎮(zhèn)定,從病床上下來,“齊隊長,你怎么……”“哦,我剛準(zhǔn)備回去,就聽見有人說出車禍了,趕到時才發(fā)現(xiàn)是你坐的那輛車,司機(jī)估計疲勞駕駛,人也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齊振說,“他留下了號碼,我給你吧?”“不用了,他也是無心的。”夜合不想去追究這件事。“我看你今晚就先別回去了,上我那湊和一晚上。”齊振雖然不迷信,但老覺得這件事很匪夷所思,前幾分鐘還好好的,怎么剛轉(zhuǎn)個身就出了車禍,從地面的痕跡來看,司機(jī)連剎車都沒有踩,就那樣直直撞上去,實在太詭異了。“那……麻煩你了,齊隊長。”夜合心中稍動,說道。醫(yī)生來例行檢查,見夜合要出院,不放心的叮囑他注意身體反應(yīng),如果有異常要盡快回醫(yī)院。夜合道了聲謝,跟齊振離開病房,醫(yī)院走廊里彌漫著藥水的氣味,值班護(hù)士在導(dǎo)醫(yī)臺上記錄資料,聽到響動向他們望了一眼,很快又垂下頭去。他們走出這幢燈火通明的白色大樓,幾輛救護(hù)車停在空地上,路燈投下暖黃的光影,他們并肩行走在空曠寂靜的馬路上,影子長長拖曳。“齊隊長,真的很不好意思,浪費了你這么多時間。”夜合內(nèi)疚地說。“大家都是朋友,你再這么見外的話,我可真生氣了。”齊振擺著臉說。“好,我知道了。”夜合揚(yáng)眉一笑,燈光映在他臉上,使那英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