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實在！”大姐像找到知音似的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現(xiàn)在的人都精明著，別看咱們這條街每天人來人往的，其實大部分人就是來湊個熱鬧，沒幾個會真花錢買那玩意兒，真正掙錢的買賣還是得仰仗熟人介紹。陳哥運氣好，有個當(dāng)官的兄弟，不開門都有生意找上來，哪像我們，天天還得揣著照片上單位里給人介紹，現(xiàn)在的生意啊，真是難做！”說著說著，大姐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這賣的是奇石，跟陳老板又不沖突，可以叫陳老板的兄弟幫忙介紹熟人啊?！鳖櫼字鬼樦掝^給她出謀畫策。

“人家那是派出所的大隊長，哪有空搭理我們這些人?！贝蠼阋荒槻恍迹磥磉@件事她并不是沒有做過，只不過吃了個大閉門羹，至今還耿耿于懷。聽完她的話，顧易止更加震驚，派出所姓陳的隊長，難道指得是陳鴻嗎？

他回頭看向封澤，大姐手里端了個暗紅色的觀賞石殷勤地往顧易止跟前遞：“先生，你瞧這塊盆景石怎么樣，這叫金牛望月，擺在家里能招財辟邪，要不要買一塊？”

“大姐，我……”先別說顧易止沒看出來那上面幾塊白斑哪里像金牛望月，就那標(biāo)簽紙貼得價錢，就已經(jīng)足以叫他退避三舍。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大姐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把石頭塞進他手里：“這石頭好，寓意吉祥，最合適你們這樣的年輕人，買一個吧，才五千多塊，便宜著呢！”

別說五千，就是再少一個零顧易止現(xiàn)在也掏不出來呀！他端著這塊石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跟個燙手山芋似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塊石頭我要了，”封澤拿出卡說道，“還有這張照片?！?/br>
大姐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看到他手里的黑卡連眼睛都亮了，一個箭步?jīng)_到封澤跟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故作為難地說道：“唉呦，這可是張老照片，都快有一百來年了，要賣的話得這個數(shù)?！闭f著她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

獅子大開口啊這是！一張什么照片能值三千塊，金子鑲的啊！顧易止走上來欲看個究竟，封澤從他手里把盆景石放到桌上，笑了一笑，正當(dāng)大姐以為生意要成交的時候，封澤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她的店子。

大姐急了，這好不容易上門的生意哪能這么容易放跑，直接叫道：“二千，二千行不行！……一千，不能再少了??！……算了，照片送給你??！……好了好了，盆景石我給你打七折，七折總可以了吧！”

那價格就跟過山車似的一路下滑，顧易止聽得目瞪口呆，封澤停下腳步，把黑卡遞給顧易止：“密碼875960。”

“真要買啊？”顧易止不確定地問。這邊他拿著卡還在猶豫，那頭大姐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來把他拽進店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輸單刷卡。顧易止在她的催促下糊里糊涂輸入密碼，大姐把石頭包好，連帶照片一塊塞進袋子里交給他。顧易止提著這大紅禮品袋走出門，被外頭的冷風(fēng)一吹，才回過神來，這叫什么事，莫明其妙的就花四千買了塊石頭！

他把袋子交給封澤，奇怪地問道：“你買它干嘛？”

封澤從里面拿出那張照片，隨手把禮品袋扔到地上，里面的盆景石發(fā)出咣啷一聲巨響，顧易止的心都抽痛了，四千塊啊，怎么也不小心點？他正準(zhǔn)備提醒封澤，哪知道封澤連看都沒看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誒，你石頭不要啦？”顧易止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你想要就拿著，或者直接扔到垃圾桶里?！狈鉂蓳]了揮手上的照片說道。

敢情他花四千塊就是為了買這一張照片呀？顧易止抱起腳下的石頭，快步追趕上去，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照片，你干嘛非要買下它？”

“自己看?！狈鉂砂颜掌f給他。

顧易止騰出一只手接過來，那是一張非常古老的黑白照片，圖像污跡斑斑，磨損嚴(yán)重，照片背景似乎是一座小洋樓，兩個年輕人坐在太師椅上微笑注視著鏡頭，他們一個穿著那個年代最為時新的西式禮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長相儒雅，笑容親切；另一個則身穿長馬褂，身形清瘦，面容俊秀，即使經(jīng)過這一百多年的歲月沉淀里，照片里的人依舊風(fēng)華出眾，令人過目難忘。

顧易止愣住了：“這個人怎么……”

陽光穿透云層傾灑下來，照片在顧易止手中被風(fēng)吹得輕輕搖晃，泛黃的質(zhì)地和斑駁痕跡都無法掩蓋照片上那個熟悉的人影。

那個人，和方遇白長得一模一樣。

第105章線索

回到車上，顧易止還拿著照片在發(fā)愣。

“會不會是他的長輩？”他猜測地問道。封澤沒有說話，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同樣也有另一種可能。

“你打算從這張照片里追查他的身份嗎？”顧易止又問。

“這可能是唯一的線索?！狈鉂烧f道。他花了很多時間去調(diào)查方遇白的來歷，但所查到的資料就只有那份看起來完美無缺的履歷，但沒有漏洞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如果能夠調(diào)查清楚方遇白的身份，他真正的目的也許就會浮出水面，他們也不至于一直處于被動的局面。

“封澤，你說……他會不會也在龍泉嶺？”顧易止打量著周圍，陽光下人來人往的街道充滿生機，而他卻無來由感覺到一股寒意。

封澤沉默了一會，發(fā)動車子說道：“陳興店門上那張靈符是用來鎮(zhèn)鬼的，這個人你可以想辦法查一查。”

“龍泉嶺不是宜城的行政區(qū)域，查起來可不容易。“顧易止嘆氣說道。

“是狐貍總要露出尾巴，如果你昨天遇見的那個人是他，或者他會比你更早找上門。”封澤篤定地笑了一笑。

他說得沒錯，只不過這個找上門來的人，并不是陳興。他們回到賓館的時候，齊振正在送陳鴻到門口，陳鴻穿著一身便裝，看見顧易止就露出一臉笑容：“顧警官回來了，齊隊長說你去了古玩街，怎么樣，那塊還挺熱鬧的吧？”

“哦，是我朋友想買塊奇石鎮(zhèn)宅，我就陪他過去看看了。”顧易止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樣啊，那有看中沒？我有個朋友正好是開奇石店的，需不需要幫你們介紹？”陳鴻熱情地說道，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轉(zhuǎn)過。

“買是買了一塊，就不知道好不好?！鳖櫼字拱雅杈笆瘡谋С鰜?，“我們倆都是外行，也就是圖個吉利?！?/br>
陳鴻上前打開禮品盒看了一眼，笑道：“看成色不錯，擺在家里正合適，顧警官還挺有眼光的?！?/br>
“這行水深，我們就是純粹碰個運氣。”顧易止明顯看出他是在故意探聽虛實，但還是神色輕松地說道。

“對了，王主任說你昨天去了趟景區(qū)，是不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陳鴻有意無意地抬頭觀察顧易止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