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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決意扭轉家中局面。 回程中,顧巖陌提及家事:“收拾大老爺容易,讓母親主持中饋卻很難。” 母親的性情,過于寬厚柔和,若主持中饋,隨意一個人就能給她使絆子。她吃幾次虧之后,不等誰說,自己就先泄氣了,定會甩手不干,美其名曰讓賢。 他不能因為是至親,就無視母親的弱點,亦不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 不為此,他又何須長期坐視母親屈居別人之下。 傅晚漁道:“我自然會幫人幫到底。再者,三少爺,做母親的人,為了孩子,幾乎沒有她不肯努力去做的事。”就算只是為著愛子,三夫人也會讓自己變得堅韌干練,有她幫襯,相信那一日會很快到來。 顧巖陌若有所思,“有道理。”隨后問她,“令堂是何時走的?”明白那道理,該是很在意生身母親,并曾反復琢磨母親在世時的言行。 “我六歲那年。” “也挺可憐的。”他說。 “‘也’挺可憐的?怎么說?” “口誤。”顧巖陌轉頭望著窗外,下巴略微抽緊。這是他不想繼續交談的反應。 傅晚漁想到了前一世。母后病故那年,她十三歲。她笑著嘆息,心說三少爺,您是真魔怔了。 思忖之后,她很誠懇地道:“你跟我相處的時候,是不是會經常想起讓你不高興的人或事?”要是那樣,他們私下里可以相敬如冰,她很樂意在他面前做啞巴。 豈料,顧巖陌卻牽了牽唇,“你一向這樣看得起自己?” 他只是不需要在她面前掩飾心緒罷了,遲早要分道揚鑣的人,沒必要時時事事周全。不高興?他這一陣就沒高興過。 傅晚漁心生不悅,和聲警告他:“三少爺,你要總是這樣,往后難受的可是你。” 顧巖陌唇角的笑意加深,不言語,那態度卻分明是在說:憑你? 傅晚漁揚聲吩咐車夫:“停車。” 馬車應聲停下。 傅晚漁繼續自說自話:“備馬,三少爺要先走一步。”她以為顧巖陌會惱火,卻不想,他很爽快地起身,輕聲來了一句: “這次倒是很懂事。” “……”傅晚漁瞪著他的背影,磨了磨牙。 作者有話要說: 晚漁:怎么收拾這個欠抽的貨? 巖陌:掉馬甲,我立馬就老實了。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萌綠胖白 5瓶; 愛你(づ ̄ 3 ̄)づ 明晚見~ 第10章 顧巖陌策馬去了護國寺一趟,接三老爺、三夫人回家。 回程中,他與父母說了大老爺的事。 三老爺若有所思,“怎么鬧得這樣大?是你們做的?” “不是。”顧巖陌自然不會居功,“是你們的兒媳婦做的。”傅晚漁每日做過哪些值得注意的事,郭嬤嬤都會告訴他。今日的事情,自一開始就能推測到結果。 三夫人震驚,“一個女孩子,一出手就讓三品大員吃了大虧?” 顧巖陌微笑,“您不能把她當女子看待。” 三夫人沉默好一陣子,輕聲道:“幸好我不是惡婆婆,不然……”不然,性命堪憂。 三老爺則明顯有些欽佩,“那孩子,不簡單啊。” 顧巖陌莞爾。 三個人回到府中,父子兩個到外書房敘話,三夫人回了內宅。 大夫人在等著三夫人,神色分外難堪地道:“三弟妹,我們已經給你們騰出了正房,另外,二老太爺和二老夫人說了,日后由你主持中饋。以前我多有得罪,對不住了。”說完,像是被誰攆著一樣,急匆匆地走了。 三夫人愣了一會兒,才完全消化掉大夫人的話,不免心慌氣短起來:主持中饋?她唯一能用到的經驗,是早在閨中的時候,幫著母親打理過一陣內宅事宜,可已經隔了這么多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這件事,又是絕對不能推拒的,她要讓兒子兒媳在內宅過得舒心。 焦慮地思忖片刻,她雙眼一亮,吩咐丫鬟:“請三少夫人過來。” 兒媳婦不是尋常女子,她不妨和她商量眼前事。 見到晚漁,三夫人坦誠相待,把自己的顧慮、想法和盤托出。 傅晚漁聽了,笑道:“我會一直幫您的。” 三夫人長長地透了一口氣,“你肯幫我就好。等你手邊的事情少了,我再把這個家交給你,繼續偷閑躲懶。” 傅晚漁不言語,只是笑著握了握三夫人的手。這樣純良的女子,饒是她這樣冷心冷肺的人,也做不到漠然相對。 當夜,大老爺回來的時候,很有些灰頭土臉,給二老太爺、二老夫人請安之后,便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對于這飛來橫禍,他倒是并不認為與傅晚漁或顧巖陌有關,打心底覺得自己流年不利,撞到了刀口上。 大抵誰都沒想到,喪女之痛對皇帝的打擊之重:近來皇帝在政務上多有懈怠,時不時跑到臨穎公主府緬懷愛女;性情愈發地不可捉摸,脾氣古怪,有時的舉措堪稱暴戾。 人走了你受不了了,人在的時候干嘛去了?為個女兒變成了這樣,也是活見鬼了——大老爺氣悶地腹誹著。 翌日,大夫人引著三夫人見了內宅各個管事,說了當家主母易主的事,隨后交出對牌、賬冊,三夫人帶著房里的人合賬。 傅晚漁過去看了看,見她們進展緩慢,喚陪嫁過來的纖月、凝煙、秀林、綠蘿幫忙。 回到房里,她吩咐郭嬤嬤:“去跟三少爺說,正房應該修繕一番。眼看著入冬了,上凍之前就要修繕一新,他得多找些人手,要抓緊。” 郭嬤嬤領命去了聽雪堂,進到門里,卻見顧巖陌正在交代裕之修繕正房的事,不由莞爾。 顧巖陌問明她的來意,神色淡漠,“告訴三少夫人,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 郭嬤嬤頗覺掃興:不認為夫妻兩個想到一處也罷了,怎么還委婉地數落三少夫人多事?三少夫人就算把這件事攬到手里,也不為過。回到秫香齋,復命的時候,卻不敢不如實復述三少爺的話。 傅晚漁就笑,“工匠進內宅,女眷要回避,茶點也不能短缺,諸如此類,需得三夫人與我安排。三少爺若是愿意來內宅,諸事親力親為,三夫人與我也樂得清閑。” 郭嬤嬤聽了,又去了聽雪堂一趟,復述了傅晚漁的話。 顧巖陌碰了軟釘子,倒笑了,“工匠明日就到,裕之會事無巨細地稟明夫人和少夫人。” 郭嬤嬤心里徹底舒坦了,眉開眼笑地折回去稟明傅晚漁。 下午,傅晚漁和三夫人商量管理下人的事。 三夫人眉心緊蹙,“別說有頭有臉的管事,哪怕一個灑掃漿洗的丫頭婆子,這些年都對二老夫人和大夫人唯命是從。如今二房讓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