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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紫金宮,你千萬要提防著此二人……”寧婉婉見司湛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漸漸濃了起來,不由得頓住,反問,“你作何這般看著我?” 司湛反握住寧婉婉的手,緊了緊,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婉婉,你的心終于又回到我身上來了。” 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寧婉婉竟聽懂了。 好些日子,寧婉婉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以前,她總擔心司湛的身體,司湛的處境,費盡心思的為他籌謀,護他無虞,然后想著陪他一起離開汴都這個是非之地,去潛南過那賞庭前落花,看后山飛鳥的日子,直到白頭偕老。 然而,到頭來她卻發現,司湛的身體也好,處境也罷,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遠比她想象的要強大,而他也遠比她想象的有野心,為了這個野心,司湛甚至不惜以他自己為棋子,不擇手段地一步步鏟除所有阻擋他的障礙。 這樣野心讓她莫名害怕,害怕司湛再次重蹈前世覆轍,也讓她覺得自己很無用,根本無力改變一切。 可過后她又想通了,她和司湛本就活在一個吃人的世界里,就算他們不吃別人,遲早會被別人吃掉,無論司湛的決定是什么,既然她身為他的妻子,就應該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才對。 寧婉婉燦然一笑,“湛哥哥,你盡管往前走,我和孩子永遠支持你。” 司湛一把將寧婉婉拉進懷里緊緊擁抱住,“謝謝你,婉婉。” 在府里悶了有些時日,寧婉婉決定回寧國公府去看望祖母,司湛自入朝為官后,每日回來的時辰越發晚了,通常要等到晚膳時才回來。 是以,這日寧婉婉臨時決定回寧國公府時,司湛還在朝中未歸。 叫拂衣下去安排了車馬,本打算輕裝簡從,悄去悄回的,然而等她出了大門一看,逸王府的馬車前后,小廝,府兵,浩浩蕩蕩的大約有上百來號人,元珠平日里跟著也就罷了,這回竟然連元壁也跟著了。 “元壁,你怎地沒跟著王爺?” 元壁神色閃爍道:“主子說王妃近日可能要出府,命令屬下隨時跟隨護著。” 她雖是個有身子的人,難免諸事要小心些,可她只是回個寧國公府而已,聲勢浩大也就算了,司湛竟連珠聯璧合都給她留下了,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她不由得心神一緊,“可是汴都里又出了什么事?” “并無。” 寧婉婉皺了皺眉,也沒再問下去了,只是讓元壁把府兵和小廝們都退了回去,由他們兄妹二人和拂衣沾香隨行回了寧國公府。 回寧國公府后,寧老太自是拉著寧婉婉說東道西,感嘆著今年的除夕沒她在過得太冷清了,還說廬陵傳來消息,林玉彤落水淹死了,何氏得知后,很快也病死了……。 祖孫二人用過午膳之后,又說了會子話,寧婉婉近日總有些心神不寧,便趁著寧老太午睡之際,早早地回了逸王府。 很快,到了上元節,司湛擔心外面燈市上的人太多,恐會擠到寧婉婉,又知寧婉婉愛逛花燈,于是命人出去將市面上各色花燈都買了一些回來,將整個灼華苑布置得宛如白晝似的。 猶自覺得不夠,又命人搬來長條案放在院子里,擺了筆墨紙硯,還有制作花燈的竹片,漿糊,等工具,看樣子是打算自己親手做個花燈。 寧婉婉就坐在檐下,喝著茶,看著皓月當空下,滿目花燈里,司湛長身玉立在案邊,單是一個背影就無端地讓人生出幾分遐思來。 她看著司湛低著頭,擒著筆,負著一手在身后,似在醞釀著如何落筆,嘴角不知不覺地就勾了起來。 半柱香后,司湛擱筆,笑道:“好了,婉婉,過來看罷。”說著,他回身走了幾步,將手遞給寧婉婉,寧婉婉笑著抬手搭上,起身一起走到案邊。 長案上鋪著一條長長灑金宣紙,上面畫著竟是她和司湛二人的生活圖志,將她們從兒時相識,資善堂傳信,正陽門前送護膝,花燈夜游……到陪著她大著肚子散步。 寧婉婉笑道:“你畫這么多,就不怕你的花燈裝不下啊。” 司湛卻十分認真地道:“你放心,我做的燈一定能夠容得下我們一家三口。”說著,他從灑金宣紙底下又抽出了一張,上面畫著他們二人陪著小兒嬉戲圖,寧婉婉細細看了一眼那小兒的穿著打扮,一邊撫摸著肚皮一邊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知他就是個兒子,萬一是個女兒豈不是白費了你這番心思。” “所以我也畫了女兒。”說著,又從下面抽了一張宣紙出來。 是一副司湛左邊懷里抱著一個扎著雙丫的小女娃,右邊懷里擁著寧婉婉,一家三口仰首望月的背影畫面。 所有的畫里面,寧婉婉最是偏愛這張,總覺得這幅畫里面有一種她心心念念向往的歲月靜好。 難怪司湛說他做的燈一定容得下那么多的圖畫,他做的竟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走馬燈,剛好能將他畫的所有圖畫全部鋪進去。 眼見著就要完工,一道黑影驀地從天而降,元壁手里擰著狼狽不堪的萬順,噌地一下一起跪在了長案前。 元壁沉聲道:“主子,出事了!” 聞言,寧婉婉心咯噔一跳,捂住肚皮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咔嚓—— 司湛用來支撐成型的竹片一不小心折斷了,他看著手中的斷竹片皺起了眉頭,“何事?” 萬順淚流滿面喊道:“殿下,純妃主子去了。” 斷竹片倏然掉落在案上,司湛臉色驟然一凝:“怎么回事?” ☆、歸來 萬順抹了一把淚, 繼續道:“殿下, 宮里變天了, 太后和太子一起合謀控制了宮中殿前司,右相凌大人控制了侍衛親軍布軍司,于今夜酉時初突然發動宮變,軟禁了圣人和純妃娘娘, 逼著圣人寫兩份詔書,一份退位詔書,還有一份是……是關于逸王殿下大逆不道,抄家滅門的詔書。” 說著,萬順又忍不住痛哭流涕道:“純妃主子她就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人明明就在眼前’,然后就被太后命人當著圣人的面給活活勒死了……嗚嗚……純妃主子之前說過,萬一她遇到不測, 一定要想方設法出來通知逸王殿下您……通知您快些逃。” 司湛斂額,臉色又陰又沉, 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出來之前宮里如何了?” “宮里的大門小門俱已經被太后和太子殿命人給封死了,小的還是從狗洞里逃出來的, 圣人眼下也是生死未卜。” 司湛神色一肅,沉聲道:“元壁兄妹聽令!” 元珠元壁齊齊抱拳吼道:“在!” “立即先護送王妃出城去潛南。” 寧婉婉一聽,忙拉住司湛的衣袖問:“那你呢?” 司湛轉身,雙手捧住她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