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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墻黛瓦上滴滴答答的還在流,殺人的獰笑著,還未死絕的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聲……一瞬,他差點跌倒在地,不管不顧地大叫道:“宗姑娘!小茹!” 鄭景抽刀砍了兩個正在肆虐的,罵了句:“娘的,慕容深真是喪盡天良。” 姜琬沖進屋中,到處不見宗東方父女的影子,心中涼了個透,怕是——他們已經遭了慕容深的毒手了吧。 “公子。”絕望至極中,一縷細微的聲音從幔帳下面傳出來,姜琬一個激靈跳過去,循聲扒開遮蔽,見到人他深喘了口氣,立即宗小茹撈出來抱在懷里:“我來遲了,太傅呢?” 宗小茹怔了下驀地淚如雨下:“一個時辰前家里闖進來數百名手執大刀的人,家父不肯躲藏,端坐在正堂之內,怕是遭了毒手了。” 姜琬:“不,沒有,小茹你別亂想。沒有,不會的,不會的。” 他一邊安慰宗小茹一邊回憶,從正堂穿過的時候那里沒有多少血跡,宗東方應該沒死,沒死。 府里的侍衛不是擺設,姜琬覺得他們一定護住宗東方逃了出去,他還心存一絲僥幸。 宗小茹搖搖頭,忍著沒哭,也不說話。 姜琬望了外面一眼:“我去幫幫鄭景,你在這兒別動。” 慕容深派來洗劫宗府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被鄭景和姜琬反殺幾個,逃了幾個,片刻后只留下遍地的尸身,看著令人毛骨悚然。 姜琬的手在殺人之后軟的提不起來,前世他沒歷經過血腥,這輩子原主又是個繡花枕頭,身體里缺屬于男人的嗜血的荷爾蒙,他頭暈了一陣,強撐著道:“鄭公子,多謝了。” 鄭景苦笑一聲:“怪我沒顧念到他們。” 他知道姜琬曾對此心存期望。 姜琬扔了刀往里面走,他要帶宗小茹回家。 第149章 復仕 他再次進來的時候, 宗小茹已經斂了哭意:“公子該去和毅王殿下一同對付慕容深。” 朝庭必勝,誰加入朝廷軍都會撈到平叛之功的。 “我先送你回姜府, 然后便去。”姜琬道。 宗小茹臉色蒼白,眼神卻篤定執拗:“我不會去的,你走吧。” 姜琬不知她在想什么, 鼻尖淡淡的血腥氣息擾的他心神不寧:“你我有婚約在身,宗家乍然遭逢此難, 姜家若此刻冷眼旁觀留你一人在此, 來日京中人人戳著姜家的脊梁骨罵人,到時候姜家還如何在京中立足。” 宗小茹微微垂首, 手上驀地端起茶盞:“今日公子能趕來救我就夠了,公子請速回吧。” 姜琬瞧著她瑩白的手指把著青色剔透的玉盞,眸光動了下,嘆口氣道:“在下告辭。” 她不肯離開宗府,大約是怕連累姜家吧。 慕容深那個老東西對宗家的執念太深,他不死,誰知道會做出何等瘋狂的事情。 宗小茹不敢心存僥幸。 —— 那一場爭斗打的焚天滅地, 整整持續了四天,第五日半晌慕容深的追隨者們被趕到了城門外, 關上城門的一刻,很多人的腿都軟了,東倒西歪靠在城墻里面大哭的大笑的, 瞬間亂成一團。 “姜公子快去看看吧, 毅王殿下快不行了。”前任戶部尚書齊可宣抖著雙腿跑過來扯住姜琬的衣角:“想見見姜公子。” 姜琬一驚:“殿下方才不還騎在馬上親手殺了兩個叛兵嗎?” “殿下這次本就打算與慕容老賊同歸于盡的。”齊可宣搖搖頭, 往常修的整齊的胡子邋遢不堪地黏在胸前:“背部中了一刀沒當回事,誰知道那賊子在刀上涂了毒……” 烏云壓頂。 “本王蟄伏了二十年,如今最后一戰能為陛下掃清逆賊,也算死得其所了。”裴豐已經換下了戎裝,此刻裹著狐毛大氅坐在軟榻內,睨著黑漆漆的湯藥道:“命大夫都散了吧。” “殿下,姜公子來了。”貼身的仆人附在他耳邊道。 裴豐側過眸來,聲音少了先前的渾厚,添了幾分虛弱:“你過來。” 姜琬疾步走過去跪在他跟前:“殿下,您怎么……” 一時哽咽的竟說不出話來。 裴豐擺手揮退左右:“本王不死,你們這些跟著本王的人怕永無出頭之日了。” 皇帝不會輕信任何人,往后,更不會在慕容深被清理之后任由另一個人坐大。 姜琬一驚:“殿下,陛下同您終究是……” 父子血親啊。 話又說回來,天家無父子,雖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裴豐沉默半晌,緩緩道:“你今日來見本王,本王有一句話贈你,你記著后就回去吧。”他頓了一下才開口:“官在地方,要福澤百姓,官在朝廷,則循默守位。” 循默守位,不就是多磕頭少說話嗎? 曾國藩晚年以親身實踐傳世的至理啊。 “在下記住了。”姜琬在心中默念一遍,叩首道:“謝殿下教誨,姜琬感激不盡。” 擔憂地道:“宮中解毒之物甚多,在下這就進宮去求陛下。” “不要。”裴豐出言阻攔:“你回府去吧,過不了幾天,皇帝就會重新啟用你們了。” 姜琬還有說什么,裴豐一拍手,立即有人進來把他推了出來。 “……” “殿下的毒無藥可解了。”毅王府的人送他出來的時候哭著道:“公子就此別過吧。” 三日后。 毅王薨逝。 那日姜琬從毅王府出來之后就進了宮,皇帝裴據驟然聞聽裴豐危在旦夕,默然半晌,而后不惜翻遍整個皇宮為他找藥解毒,奈何無力回天,父子終究陰陽相隔。 裴據換了一身黑色龍袍,只腰間繡著一條金龍,頹然道:“慕容深退守太原,梅三韌窮追不止,將士在外面賣命的關頭,毅王的喪就暫時不治了吧。” 死了連一場喪事都不能風風光光的cao辦,何等悲哉,他說這話的時候覷了一眼姜琬:“但朕遵照他的遺愿,啟用你為工部侍郎,也算對得起他了。” 他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灌入耳中,姜琬轉瞬愣怔又轉瞬無比清醒,頭重重地叩在地上:“謝陛下隆恩,臣乍然得此高位,既喜又怕,生怕辜負……” 裴據垂了眼簾,并沒接他這番話:“梅三韌一日之內連發三封捷報,不日,朕或許就坐穩這把龍椅了。”他撫著明黃色龍椅的把手:“可這江山,朕盤點了下,先帝在位的前幾年國庫尚且充盈,到了后期則年年虧空,先帝命好,沒遇上天災**,可這些偏偏都讓朕趕上了——上個月,皖西發了大水,折子昨日才送到朕的案頭,方圓千里之地怕早成人間地獄了……” 夕陽穿過窗欞落在一樽紅瓷上,那色澤浮起來殷殷如血,仿佛要滴下來一般,看的人心頭一跳。 姜琬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