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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姜琬為何要拋出這句話,置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于死地,難道真就是為了所謂的狗屁正義? 顧玠也極其不解,心疼地望著鄭景,心中祈禱那人不要失控。他發現鄭景的頭上冷汗淋漓,喉間滲出血絲,那人已經失控了。 段簡眉頭一松,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轉向徐忠廷,“情有可原,罪無可恕,放開你手上的人,不可再造次。” “哈哈哈,那我就找個黃泉路上的伴兒吧。” 說著,他的手腕往下一壓——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段簡身后的衙役一支飛鏢打過來,將將好掠過徐忠廷手里的刀刃,把那短刀打飛出去。 趁他驚愕之際,姜琬從后面撲過去,摁住鄭景的肩膀往下一蹲,朝旁邊的草叢滾去。 徐忠廷抓了個空,被段簡的衙役沖上去,圍了個結結實實,不多久,就束手就擒。 “多謝姜公子。”段簡拱手,臭著臉對鄭景道:“鄭公子,你以為本官放了他,你就能全身而退?他既挾持了你,一旦走出蘇州,你還有命?” 這種亡命之徒,殺個人如切蘿卜,今日不抓住他,到頭來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這才是段簡不惜一切功夫要抓捕他歸案的主要原因之一。 方才鄭景投向他的怨恨的眼神,讓人非常不爽。 鄭景汗顏,道:“在下方才明白過來,多謝段長史救命之恩。”他最近很背,十里長亭去送個人都能被劫持,大概是“坑”顧玠的報應? “把人帶走。”段簡沒那么多廢話,十分干脆地道。 姜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段長史,借一步說話?” 段間微愣,和他朝前走了一步:“姜公子請講。 “在下以為,殺了這人,給他隆重修個墳墓,撰寫墓志銘,著重表彰他的至孝,可能方便段長史給朝廷一個交待。”姜琬道。 段簡先是吃驚,接著大笑:“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徐忠廷六年前手刃殺母仇人,天下皆知,紛紛向朝廷請求赦免死罪,只有他不干,一心要將此人抓捕回來正法,這樣明著和朝廷對著干,能有什么好下場。 姜琬給他出的這個法子,既能殺了徐忠廷,又能替朝廷邀買人心,一舉兩得,可謂妙計。 “此人狡猾,段長史小心。”姜琬道。 “你認識他?”段簡大愕。 徐忠廷自從六年前在蘇州殺了人之后就沒露過面,想那個時候,姜琬還是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吧,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看出來的。”姜琬眼神躲閃,有些敷衍地道。 前年清明,他去大邑縣祭祖的時候,被姜延帶去煙花柳巷,當時的暗窯子中,有個幫老鴇拉人的惡徒,雖然當時只有一瞥,但姜琬的記性絕佳……沒錯,就是這人。 可見他在逃亡的這六年間,并沒有做什么好事,就沖這個,姜琬就有理由站在段簡的立場上,支持他抓捕徐忠廷歸案。 “姜公子擅于見微知著,非常難得,來日前程錦繡前程可期矣。”段簡拂著黑須,欣然道:“我提前預祝姜公子明年鄉試得中,呵呵呵,日后一同為官,相互切磋的地方還多著呢。” 小小年紀思慮之周全他所不能及,此人有宰相之器啊。他在心中嘆道。 “段長史吉言,姜琬謝了。”說完,二人又寒暄幾句,這才道別。 * “顧兄。”經此一場虛驚,鄭景說話都沒了底氣:“你稍候,我去家中喚上幾名鏢師來。” 從蘇州到金陵,沒人保護,他不敢走了。 “鄭兄。”顧玠粲然笑道:“我一人走就行,你留在蘇州吧,不用去金陵虛跑一趟。” “我這不是要與你賠罪嗎?”鄭景不大好意思地道。 東陽郡主的事兒,他始終不能釋懷。 顧玠:“你說的對,即便沒有東陽郡主,也會是其他公主、郡主,只是來的早晚罷了。其他不提,若論家世和相貌,這事兒,還是我高攀她了,要你賠什么罪。” “回去吧。”他拍了一把鄭景的肩膀,叮囑道。 鄭景:“一路保重。” 姜琬沒說話,僅和他揮手道別。 馬蹄飛揚,人影漸漸沒入遠方。 “姜琬,我一直以為顧玠比你厲害,想不到你是深藏不露的人。”送別回去的路上,鄭景別有深意地道。 姜琬瞧了他一眼,伸手折下一枝桂花,放在鼻子下面嗅著:“多謝恭維。” 鄭景瞇起眼角:“上次姜公子去找我,說喜歡‘屈居下位’之人,我就聽出些許不同,今日一見,果然是強勢之人。” 第49章 瑣事 姜琬:“你一再提醒我‘喜歡在上位’, 什么意思?” 這人,剛剛虎口脫險, 竟還能開的起來玩笑,心肺何在。 “只是對你很好奇。”鄭景大言不慚地道:“一年前還是蘇州城里有名的紈绔, 男女通吃的姜家二公子,忽然脫胎換骨,儼然成了另外一個人,你說我能不好奇嗎?” “呵呵,挨了一頓打,醍醐灌頂, 浪子回頭,不行嗎。”姜琬不想理他。 鄭景湊近了他,道:“行,怎么不行, 我承望你發達呢,以后兄弟就靠你鏢行天下了。” “鄭兄過謙。”姜琬惜字如金。 鄭景不想扯了,拱手和他告辭:“今日心情沉痛,緩一緩,我再找你喝酒吧。” 姜琬:“……” 沒看出來, 完全沒看出來你心情不好在哪里。 分開后, 各自回了家中。 顧玠一走, 姜琬居住的廂房空蕩蕩的, 有些寂寥。 他喟然低嘆一聲, 進入書房, 溫書練字。 “二爺。”半夜,采蘋在外面抵擋不住困意,隔著門簾輕喚。 姜琬擱下筆,抬頭:“幾點……不是,幾更天了?” “二更末了。”采蘋道:“二爺明日要去學堂念書,老太太讓我提醒著早些休息。” 姜琬此刻正精神好,起身抻了抻身體:“采蘋,顧表哥走了,梨香怎么還不回去服侍老太太?我這里只你一個就夠用了。” “二爺不喜歡她?”采蘋忽然面露喜色,沒來由地嬌羞道。 顯然,她想多了。 姜琬:“……她本來就是老太太那邊的人。”他對丫鬟,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所謂的喜歡與不喜歡之分。 他不是要趕走梨香方便與采蘋那個什么,就是覺得自己這里沒什么事情,放著兩個丫頭做什么。 采蘋不敢多言,“二爺說的是。” 她明日,去姜母那兒提醒提醒吧。 “對了,采蘋,以后,你怎么打算的?”姜琬忽然想起來,她的年齡不小了。 在古代,是婚配的年紀了。 采蘋聽了他的話往前走了兩步,在姜琬身邊跪下,泫然欲泣:“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