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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曾泰受沒受到影響,老先生一把年紀了,別推搡著他才好。 “他們說,曾夫子,夫子給二爺開了后門,回回考試前把考題押給二爺,所以二爺才能過了縣試又中府試。”家仆這話回的囫圇了。 第39章 鏢頭 “押題?”一向溫文爾雅的姜琬在心里罵了句:放屁, 我還不是整日琢磨著怎么寫八股文章才考過去的。 顧玠訝異:“是誰挑頭鬧的事?” “段長史抓了兩個鬧事的, 說是州學里的生員。”家仆道。 姜琬拿上書包:“我去看看。” 跑不了是顧天全那邊搞的鬼, 別的人, 他不記得得罪過誰。 “姜琬,你別去。”顧玠從后面拽住他:“事態還沒有平復下來, 萬一那些生員被人煽動, 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毆打于你,該怎么辦?” “段長史不是在那兒維持秩序嘛, 不用怕。”姜琬道。 聽說段簡是個極其有公正心的人。 顧玠攔他不住,只好跟著過去, 二人到了州學門口,看見州署里的捕快正摁著幾名生員在地上, 呵斥他們:“為何行兇拆壞學堂的門樓?” “學里的先生不公,提前給他人押題,害我等府試不中, 我等不平, 所以拆了學堂的門樓。”有生員嗷嗷叫道。 姜琬一現身,就有人指著他道:“就是他, 就是他,曾夫子為其押題的正是此人。” 蘇州長使段簡曾去過姜家一趟,見了他,目光復雜, 有點遺憾地問:“姜公子, 這么多人指證你, 恐怕本官要請你走一趟了。” 治下出現這樣有礙科舉公正的事情,他很擔憂自己的性命啊,一昏之下,說出了這樣不查的話來。 “段長史,無憑無證的,我不能跟你走。”姜琬道。 閑暇之余,他了解了不少古代法律方面的東西,例如“法自君出”啊,以禮教為指導原則啊,恥于“對簿公堂”啊,反正,他找不到自己法犯哪條,自然不能跟官老爺去過堂了。 段簡的確不是昏庸之人,喝問幾名原告:“本官先不問你們損害州學鬧事之罪,只說你們狀告姜琬受了曾先生押題,有何證據?” “哼,姜琬是宗太傅的準女婿,曾夫子又和宗太傅是至交,單憑這層關系,曾先生就沒有不偏袒姜琬的,還有,每次大考之前,曾夫子都要撇開我等生員,私下里給姜琬教授東西,這不是給他押題是什么?”一人道。 段簡聽了他的話,怒道:“本官還以為你們手中真有沾邊的證據,沒想到全是臆測,本官看是你等看了姜琬考中,心生嫉恨,所以才鬧事,是也不是?” 他冷靜下來一分析,曾泰在朝中為官三十多年,從未主持過地方科考,遑論給姜琬押題了,這些生員鬧事的理由簡直荒唐。 “我等沒有鬧事,只是顧念曾夫子名聲,不敢指證,如果段長史不敢審問姜琬,那我等只有和曾夫子撕破臉皮了。” 段簡:“帶他們去衙門,謄錄證詞、證據,呈報朝廷。”他可不管曾泰之前身份有多貴重,只要有證據,他誰都敢參劾。 幾名捕快依言而行,不一會兒,亂哄哄的場地就被清理干凈了。 姜琬看著被他們拆壞的學堂上的門樓,有點氣憤,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干的,否則,他一定讓那人付出代價。 “九成是顧天全搞的鬼,他糾結這么一幫人鬧,對你和曾先生的名聲,都不太好啊。”顧玠在一旁直搖頭。 “沒有別的辦法嗎?”姜琬擰了擰眉。 顧玠肅然:“這計不成,他還會心生別的計策,總之,不搞的你名聲糟透,他估計不會罷休。” 這次,他們敢把曾泰拉上,也就是踩準了當今皇帝最痛恨科舉作弊一事,不管是誰,一有風聲立馬徹查,這才下此黑手的。 當然,這也不是皇帝的鍋,怎樣選士,關乎朝綱,系乎國運,做天下的明君,有哪個不上心的。 姜琬眉頭擰的更緊:“難道就沒有說理的地方?” 顧玠:“當然,他們沒有證據,段長史不會抓人,但是他們一直鬧下去,會讓你不得安生。” 姜琬:“呵呵。果然妙計。” 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沒有要一次搞得他進監獄的意思,只不過慢慢磨,讓他沒有心思考試就是了。 打的好算盤。 他冷笑:“顧玠,你說,我會不會讓他們得逞?” 顧玠:“你能有什么辦法?攤上這種人,你只有躲著,我猜,曾泰老先生或許要避嫌,這段時間不來學堂授課了。” 老人家英明一世,當真受不起這種詆毀。 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他會選擇以暴制暴。 果然,姜琬走進去找了一圈,不見曾泰,他所在的班級換了個教授的老師,不過那人,看起來很冷,從不正眼看一眼學生的,講的課也沒有味道,又柴又沒有營養,讓人不堪忍受。 姜琬忍了兩天,而段簡那邊,也的確像顧玠預料的那樣,那些人到了州署衙門,狗屁的證據也拿不出來,翻來覆去的還是那句胡亂臆測的話,交待不出實質性的內容來。 段簡只好以道聽途說的罪名,打了這些人一頓,責令他們維修州學的門樓,而后將人放了出去。 這下正中了別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他們之所以敢到州署衙門里去,無非就是要外人猜測,他們手里真的掌握了曾泰和姜琬勾結的齷齪事情的證據,而段簡不敢管,則是他畏懼權貴,不敢對曾泰動手,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結果一出來,坊間都以為曾泰真的為姜琬押了題,議論紛紛,每每看見姜琬都要指指點點的,連帶著連姜家都議論上了。 “我就說嘛,那樣一個不爭氣的紈绔,說好就好了,還能考中府試,你們覺得沒人幫他可能嗎?” “你們不知道,我聽說姜家老太太是個不要臉的,當初他孫子一進學,她就教他用一張好臉皮去勾引宗太傅家的閨女,這才攀爬上的……” “哎呦,誰知道老宗那呆子家養的是個閨女,早知道的話,我早讓我兒子去給他當上門女婿了,嘖嘖,我兒子那樣貌,不必姜琬那小子差呢……” “……”街頭巷尾的,一群長舌婦添枝加葉的,把姜琬都快說成人渣了。 姜家人氣的要命,整日急的像螞蟻一樣打轉,卻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姜琬安慰家人道。 出事后,他請柳桐的徒弟去跟蹤那幾個鬧事的生員,發現那些人和顧天全來往密切,他們從衙門里挨了打出來,轉頭就找顧家領錢去了。 所以他篤定,誣陷他和曾泰的,就是顧天全一家了,沒有別人。 很好。 “琬哥兒,這次,你不要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