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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指印,這就兩訖了。 走出長春院的門,他腿一軟,差點從水巷的橋上栽下去。 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人,且沒考慮后果,后悔亦或是后怕,他也說不清楚。 秦真扶著路青荷跟在后面:“喂,你準備帶她去哪里?” “柳家武館。”姜琬定了定神道。 他們后面跟了一群人,指指點點的,都在說顧家公子跟姜家公子為了爭一個小倌兒大鬧長春院,顧公子吃了虧,顧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下可有的好看了。 路青荷一邊艱難地拖著腳步,一邊道:“姜公子,秦公子,蘇州城外出去五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座義塾,是我祖上辦的,除了三間破房子,其他早荒蕪了,你們把我送到那兒去吧,我不想再拖累你們了。” 南朝剛開國之際,四夷蜂起,戎馬不息,師徒怠散,盜賊出沒,州縣的義塾已經是空有建學之名,而無弘道之實了。 當今這屆皇帝裴秀登基之后,大興官學,因此義塾就更乏人問津,可有可無的了。 所以路青荷她爹被抄家發配之時,并沒有人留意那座破舊的義塾,就留了下來。 姜琬心道,柳桐是個好面子重節cao的,如果現在把路青荷送過去,他也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被人戳著脊梁骨罵,這樣做就太不厚道了。 “走吧。”姜琬點點頭,在城里租了輛馬車,讓秦真扶著路青荷上去,自己在外面坐了,直奔城外路家的廢舊義塾。 不管怎樣,先讓她活下來,日后再告訴柳桐不遲。 至于怎么和顧天全就這件事做了結,他茫無把握,一路都沒說話。 “到了。”在城市和鄉村交界處,路青荷指著三間破舊的瓦房,黯然道:“就是這里了。” 姜琬抬眼看了看,還好,四周綠云細草,矮樹交叉,環境倒是純天然無污染。瓦房后面有鄰居,尚有雞棚豬舍,他稍稍放下心來,叫車夫停了馬車,三人從車上下來,推開柴門,進到義塾里面去。 “這里面雖然許久沒人住了,但還算干凈,你將就幾日吧。” 秦真出去找了個鄰居大嬸過來,拿了半兩銀子給她,囑咐她給路青荷弄些吃的。 “你好好休息吧,過兩日,我們再來。” 姜琬打算離開了,他沒那么圣人,救人都救到這份上了,他覺得可以了,不會再留下來照顧她。 到了這里,秦真才知路青荷是個女孩子,他灌了一口水問:“就這么走了,不陪陪她?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 姜琬:“不想走你可以留下。”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至于憐香惜玉、男女之情,那就是兩碼事情了。 “姜公子……”路青荷楚楚可憐地喚了他一聲,眸中很是不舍。 姜琬道:“你多保重,過兩日有人來接你。” 說完,轉身出了義塾。 他是最不喜歡弄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的,但她這件事情,姜琬當時也沒選擇了。 “你打算收了她做姨娘?”秦真愣頭愣腦地問。 姜琬白了他一眼:“沒有的事。” 秦真的大個子罩在他身側:“那你在長春院發瘋一樣,傳出去,你怎么都說不清了。既擔了這個名兒,人你又不要,你到底圖個什么?” 還沒頭沒腦地打了顧天全一頓,顧家是那么容易欺負的嗎,還不知道他們怎么鬧呢。 “說完了嗎?”姜琬做事一向不喜歡解釋。 他絕對不會告訴秦真自己上輩子修了個女體,這輩子看見弱女子就格外想照顧她們一些,僅此而已。 秦真:“……” 你小子最近有脾氣了,行。 進了城,州署門口已經貼了公告,因立太子,國家有了儲君,特地于后年秋天加開恩科,在各道、府舉行鄉試,望各位學子周知,云云。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姜琬看后,自言自語地道。 他不能再在其他事情上浪費時間了,要一心放在后年的鄉試上。 “琬表弟,你躲去了哪里?舅舅找你找瘋了。”忽然,顧玠從人群中擠出來,把姜琬拉到了一邊問他。 姜琬蹙了眉頭問:“我是不是惹上麻煩了?” 說完,他就覺得這話問的有些弱智了,打了顧天全,那是一定惹上麻煩了。 果然,顧玠向他睨來鄙視的一瞥,“顧家已經找上門了,唉,舅舅叫我找你回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呢。” “只賠禮道歉這么簡單?”姜琬不信,以顧天全和他繼母那德行,要肯罷休,不扒他一層皮才怪。 “唉。”顧玠搖搖頭,一張俊臉上全是發愁:“表面上給他陪個禮,花些銀兩道個歉,或許能暫時穩住他們,只是……后年的鄉試,怕顧家那在江南府當刺史的大伯會從中作梗,讓你考不得試呀。” 姜琬:“……” 有點恐慌。 “你說你前程正大好的時候,竟為了一個長春院的小倌兒大鬧,現在弄的滿蘇州城里都知道你和顧天全為搶個伶人動了手,以后鄉試,誰還敢給你做保?”顧玠又搖頭。 琬表弟啊,你可別小小年紀就被“情”之一字給害了呀。 龍陽之癖,更是要不得呀。 情涉yin邪,情鄰怨恨,情至憂思,情形悲苦……無欲無求灑灑脫脫的不好嗎? 顧玠以為他栽進了“情”字之中,替他惋惜。 “回去再說吧。”姜琬道。 眼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一進姜府,就看見垂花門處堵了一群人,有男有女,姜徵被圍在中間,又是給人家作揖又是打千的,嘴里說著些道歉的卑微話語。 見狀,姜琬有些愧疚,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不夠理智,給姜家添麻煩了。 而且,更不知道如何向宗小茹那邊交代。 第27章 做妖 “喏, 回來了。”有人扯著姜琬的衣襟將他推了進去:“姜二老爺, 你可要給我們顧家一個交待啊。” 氣焰咄咄逼人。 沒等姜徵說話, 姜琬就不屑地瞇起眼, 搖搖頭,懶洋洋地抱起手臂:“出門往左一直走, 州衙大門朝南開著, 覺得吃虧了就告官去。” 這是他和顧玠在路上商量的主意,蘇州長是個口碑不錯的官員, 思想比較開明,不會稀里糊涂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若要追根問源起來,姜琬就決定把此事從頭到尾的說了。 本來就是顧天全先挑釁他的, 他又沒打死人,連打殘都沒有,也就嚇唬嚇唬人, 不是個天大的事兒。 他就不信, 顧家能占到便宜。 姜琬這么安撫自己,反正事兒已經出了, 他硬著頭皮也要上啊。 “姜琬,你……”顧家人氣的幾乎跳起來。 “姜琬,你少說兩句。”姜徵聽的目瞪口呆,臉色比稍早還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