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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許配與你了,將來你和她成親,我少不了要送一份賀禮,銀兩搬來搬去的,啊,麻煩麻煩,這個就先存在你手上,到時候我少出點就行了,抵消,呵呵呵呵。”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吃了一大驚,想不到宗東方眼界那么高的人,會選一個小吏之子做女婿,真是怪哉。 不過姜琬這孩子,他倒是看著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姜琬:“……”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不過他這么說,盡管被拒絕了,但姜琬在心里對曾泰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他的話既表明自己沒有清高之意,又不讓別人難堪,總之,非常舒服,如沐春風。 曾泰拍著他的肩,垂著眉,和藹道:“京城傳來消息,說皇上有意加開恩科,快則明年,最慢后年,如果你能再加把勁兒,把握住這次機會,一試中舉,前程就不可估量了。” 不用等三年,太好了。只是明年考的話,時間有些緊張,后年的話,他的把握就相對要大些。 “學生定當盡力以赴。”姜琬道。 “學得經緯術,賣與帝王家”,出將入相,掙功名利祿,對古代男子來說,是最快意的追求,他焉能不竭力而為。 “那就好。巧了,這次,你正好又分在我帶的學生之中,咱們也算是緣分長著呢,走吧,回教室上課去。”曾泰滿意地道。 姜琬與他相視一笑:“謹遵師命。” * 下午放學。 淡云融融,秋風拂拂。 姜琬從學堂里出來,腳步輕快,他還是向往常一樣,從巷子里轉進去,朝柳家武館的方向走去。 縣試之后,顧玠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柳家武館里呆著,和那里的人打的火熱,他同別人學拳腳,別人同他學認字、寫字,倒也十分互補。 他很享受這種生活,柳家武館的主人柳桐也非常喜歡他,二人成了忘年交,私下里都開始稱兄道弟,非常不見外了。 這讓姜琬很訝異,原來顧玠那樣出身的貴公子的軀殼里,住著一個尚武的俠士靈魂。 更妙的是,柳桐得知二人考過了縣試,專門把武館里一座小園子騰出來,里面安放了書桌、藤椅,專門作為他們不想練武時的讀書之地,非常之貼心。 所以一放學,姜琬的心就飛到了柳家武館,路上幾乎是小跑著的。 * “姜琬——” 隱隱聽見有人喊他,姜琬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色袍子的孩子從后面追上來,跑的氣喘吁吁的:“你等等我啊。” “你……”這不是長春院的那個小伶人路青荷嗎?就是他們說的小什么官兒的那位。 果然長的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嫵媚入神,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可比。 路青荷站住半天才放緩呼吸,道:“姜琬,聽說你過了縣試,我幾次想去你家道賀,又怕你不肯見我,所以才來學堂堵你的。” 姜琬:“……” 你mama知道是你自己跑出來的嗎?別以為是我拐的吧! “你為什么不和我好了?”路青荷又往前走了兩步,去拽姜琬的袖子。 姜琬躲開了:“公子請自重。” 孩子,你也太早熟了吧。 路青荷紅著眼睛,哭了:“聽說你因為和我好被你爹打了個半死,所以才和我斷了對不對?” 姜琬好奇地盯著他,半天:“你是個女孩子嗎?” 怎么仔細一看,又是個女扮男裝的。古代人真奇怪,女孩子套上男服,就有人深信不疑地把她們當男子看,那些明顯的女娃特征,難道他們看不出來?! 路青荷破涕為笑:“原來你早知道了。” 姜琬:“……” 就算你是個女孩子,我也不能和你有什么呀! “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攢夠了錢,可以給自己贖身脫去伶籍,可是出去之后,我無處可去……” 姜琬:“……” 他也無力收留她啊。 第23章 閑事 “路姑娘,你,沒有父母家人嗎?”姜琬心中生出同情,放輕了語調問她。 若有家人,還是去回家去的好。 路青荷聽了面色黯然,不覺撲簌簌淚如雨下:“三年前我父親因江南科考案犯了事兒,被發配到塞外沙漠之地服役,聽說那里夏日酷暑,而到了隆冬又寒冷異常,霜雪載道,雖壯年之人亦難生存,他去的時候帶著病,恐已不在人世了。” 姜琬蹙眉:“江南科考案?” “正是。”路青荷點點頭。 路家的不幸,緣自三年前的一場江南府試。 當時那場考試,有人動了歪心,拿重金賄賂主此科的主考官趙藩,副主考官左善,以致于后來錄取的舉人中,很多人不是憑文章,而是靠孔方兄的魅力晉身的,所以落榜的考生不服,聚眾抗議,請人將“賣完”兩個字貼到江南貢院的匾額上,還有人串了一副對聯,諷刺二位考官—— 趙子龍一身是膽,左丘明有眼無珠。 明褒暗損,意在諷刺趙藩賣官的膽子堪比趙子龍在戰場上還猛,買賣功名無法無天,左善對文章的識別比春秋的瞎子史官左丘明還瞎,只看錢財不看文章。 此事傳出去之后,輿論大嘩,不久就捅到了皇帝裴秀的御案上,他龍顏震怒,下令徹查,但凡有官員涉案,一律罷免發配。 路青荷的父親路貞當時不過是名知縣,因為和此科的副主考官左善是同年,上疏為他辨了幾句,就被皇帝遷怒,發配到塞外去了。 家中經歷一劫,斧柯爛盡,連個投親的去處都沒了。 她從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她父親得罪了上頭的刺史,被誣陷下獄,抄家發配,她這才入了樂籍,當了長春院的一名伶人。 當初的時候,她年紀小,牙婆貪圖她一副好嗓子,就沒給她賣到青樓,而是隱瞞性別把她以高價賣到了小倌兒聚集的長春院。 這兩年她漸漸大了,怕性別之事隱瞞不住,再被老鴇轉手賣到青樓,所以偷偷積攢了些錢,想盡早贖身出來。 可贖身之后去哪兒呢,她能想到的人,可靠的就只有姜琬了。 而且姜家門戶不算高,路青荷盤算著,先到他家里去做個丫鬟,將來給他做個妾,應當不會被拒絕吧。 姜琬聽她說的酸楚,忽覺心中來了一股俠義,沒想別的,未經深思就說:“我替你想想去處吧。” 路青荷以為他答應了,歡喜地收起淚,細致的眉眼輕輕一彎,笑了:“多謝公子,青荷至今守身如玉……” “路姑娘出來這么久,不怕被人發現嗎?”后面的話,姜琬沒打算再聽下去:“快回去吧,有信兒了,我找人去告訴你。” 路青荷見他和自己疏遠,連手都不肯讓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