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的事,并且將那幕僚辭退,林先浩的銀子也如數奉還。林先浩在眾人前大失面子,氣的他口中罵個不絕。正好這時道試發案,林蓁高中榜首,這更讓他怒不可遏,在榜前暗自發誓,道:“林蓁啊林蓁,你就得意吧,哼!‘早出日頭不成天’,你的好運也快到頭了,到時候,我可得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林蓁原以為道試過后就有了入學的資格,誰知事實卻并非如此,他們還要參加一次復試,稱為“大復”,魏提學又出了一篇四書文,一篇五經文,然后提出先前考生試卷勘對筆跡,嚴防有人作弊,等這一套程序走完之后,縣學、府學諸生才恭恭敬敬送走了魏提學,各自準備回家祭祖,有錢的人回到自己鄉中,還要大宴賓客,甚至請當地有名的戲班子來熱鬧幾天。 明初之時,秀才還要舉行“簪花禮”,到如今考中秀才的越來越多,只不過是聚集在學宮前,點一下名字罷了。然而這次,魏提學有心繼續整頓地方學校的風氣,囑咐眾人舊制不可輕易廢除,況且這次的案首又是林蓁這樣清俊的少年郎,一定要乘白馬,簪金花,彩旗游街才成。 當游街入泮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林蓁平生第一次穿上了襕衫,頭戴方巾,騎上高大的白馬,昂然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整個海陽縣的老百姓全都走到街頭,來看一看這位傳說中文曲星轉世的神童,才十歲出頭就考取生員功名的孩子。 眾人擠在街頭,只聽前頭敲鑼打鼓,走過來一匹高大的白馬,上面一位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小小少年頭簪兩朵金花,身上穿著天青色的袍子,襯的他唇紅齒白,瀟灑不凡,人們紛紛贊嘆道:“哎呀呀,莫說學問,就是這長相,也是百里挑一的啊!” 實際上沒人知道,林蓁臉上的笑容已經近乎麻木,眾人的稱贊也沒有一句傳入他的耳朵。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人群恐懼癥,看著下面烏泱泱接踵摩肩的海陽百姓,他一邊繼續保持著昨天練習了半天的微笑,一邊盡量把視線往遠處挪去。 此時,道試取在第二名的那位生員一家老小都來了,圍在前面街前喊著那人的名字,接受著他們身旁眾人的一聲聲道賀。林蓁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家人們呢?阿爹、阿母,還有大毛和瑩兒,甚至還有林老太太,他們還好嗎?等著一切結束之后,他一定要快點回家看看才行! 海陽縣城不大,很快他們游完街,進入縣學,踏過泮水,就算是正式的生員了!林蓁心中一陣激動,眼前熟悉的縣學變得和往常不太一樣,顯得既高大又宏偉。眼前教諭的訓話聲也飄飄乎乎的,好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 訓話過后,縣里還要舉行簪花宴,林蓁總覺著自己帶著花到處走有點別扭,便伸手先將方巾上那燦燦發光的兩朵花摘了下來。看著那花,他忽然想起臘月里在鄉下過年的時候,月兒囑咐自己中了秀才之后一定要把這簪過的花送給她,林蓁那時就告訴她,什么簪花之類的只是個儀式,不一定真的給你花帶,月兒卻信誓旦旦的說肯定是有花可簪的,想不到如今真的被她說中了!林蓁搖搖頭微微一笑,小心把將那兩朵金花收好,心想,她既然想要,自己就留給她好了,對了還有一朵,可以送給瑩兒…… 這些想法讓林蓁一上午游街游的發昏的頭清爽了一點,剛想起身準備前去赴簪花宴,忽然屋門前來了名林廷相府上的仆人,而且是林廷相的貼身小廝,這小廝平常見了林蓁都是笑臉相迎,今日卻不知為何一臉肅穆。林蓁的心不覺一沉,還不等他行禮就上前問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那小廝抬眼一看林蓁新衫新履,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有幾分不忍,他嘴唇動了一動,沒說話,卻掉下幾滴淚來。林蓁腦海中轟然閃過系統給他看的那幾幅畫面,忽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好像被雷劈中一樣愣在原地,半天才伸出手拉住那小廝,另一只扶在案上,問道:“是不是我阿爹他……” 這時,那小廝一面哭,一面開口說道:“沒錯,林相公,老相公他……沒了,林相公,我們老爺請您回家商量后事,您……您可千萬要挺住啊!” 林蓁眼前一陣發黑,那小廝急急忙忙把他攙住,正逢陳一松過來賀喜,卻看見這樣一幕,把他著實嚇了一跳,他趕緊幫著小廝把林蓁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折騰半天林蓁才醒轉過來。 林蓁一睜眼,看見陳一松和林府小廝焦急的臉,剛想說聲自己沒事,又想起了父親新喪的事實,忍不住眼眶發紅,對那小廝道:“走,我這就跟你回去。” 很快,林蓁中了案首死了爹的消息再次傳遍了海陽,有為之嘆息的,有幸災樂禍的,更有像林先浩這樣,高興的手舞足蹈,連接對人說:“哼,我說天理昭昭,是一點也沒錯的,林蓁這個‘死爹仔’,剛得意沒幾天,報應就來了吧!” 縣學里的生員大多和林蓁、陳一松交好,誰也不愿理他。林先浩就偷偷找到程老二,兩人好好慶祝了一番。程老二這回倒是大方,雖然聽說了林先浩賄賂魏提學未遂的丑事,那一百兩銀子也不開口要了,他仍是乞丐打扮,只是把林先浩替他辦置的東西都裝在了他那個破褡褳中,搖搖擺擺的離開了海陽,一路北上去了。 當林蓁回到山都鄉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陳一松和翁萬達在海陽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都有點不太放心,于是便隨他一同來到了山都。林家的木門一開,程氏哭得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哽哽咽咽,見了林蓁連話都說不出來。而林老太太則在屋里扯著嗓子嚎叫,說是程氏克死了正值壯年的丈夫,撇下她一個,往后可該怎么辦啊。 林蓁的哥哥林學獨自支撐著一切,他一個個接待著前來吊喪的親友們,生硬的不斷重復著:“多謝、多謝……” 總甲林老爹和隔壁阿伯也哭的眼睛發紅,在那里幫著林大毛忙里忙外,見林蓁來了,他們囑咐程氏:“趕緊把二毛的孝服準備好了,過來給他阿爹磕頭。” 幾個族里的堂兄堂弟急忙把一身新做好的白色麻衣捧上來,給林蓁穿上,那孝服十分厚重,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但林蓁卻絲毫不覺,他跪在林毅齋的靈前,耳邊回響著自己穿越到這個朝代來的第一天林毅齋那清清郎朗的讀書聲,還有春日微涼的夜晚,林毅齋一次次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給他和大毛兩個人掖好被角…… 甚至就在臘月里他回來過年的那段時間,林毅齋臥病在床,他晚上就陪在床邊看書,聽著林毅齋的動靜,等他以為林毅齋睡了才熄燈睡去。可是有好幾回,在自己睡了之后,林毅齋又起來給自己蓋被子,他才知道林毅齋因為不舒服,一直都睡得很晚,可他又怕耽誤林蓁休息,所以每次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