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浴室尋回冷靜。返回來，對她，便完全是施/暴的行徑，殘忍、果決。

        她害怕了，死命掙扎著，便有了頸間的刀傷、身上的掐痕，以及后續(xù)種種實(shí)證。

        當(dāng)時不明所以，疑心他存著殺了她的心思。

        可在最后關(guān)頭，他要爆/發(fā)之際，她不知從哪兒來了勇氣，死命纏住他，腰肢劇烈地扭動……

        事畢，他慵懶地躺在床上，問：“滿意了？”

        她腳發(fā)抖地尋找自己的衣服。

        他逐一遞給她，“等下報警吧。反正我也活膩了，你也不想我在監(jiān)獄外邊兒活著。”

        她默默地穿戴好，下地蹬上鞋子，去浴室報警。折回去，他已經(jīng)神色悠然地點(diǎn)燃一支煙。

        “賀既明，你是不是愛喬怡然？”猝不及防的，自己都沒想到，就問出了口。

        他來不及躲避她的視線，片刻后斷然搖頭，“不是。”

        “我知道答案了。”那瞬息間他的眼神，騙不了她，“說實(shí)在的，我也活膩了，今晚你要么把我殺了，要么就等一個我要的可能。”

        他瞳孔驟然一縮，“你要什么可能？”

        “孩子。我要是運(yùn)氣不好，下半輩子渾渾噩噩，等你出去繼續(xù)整你；我要是運(yùn)氣好，下半輩子一定好好兒過，可你呢？你的孩子啊……怕不怕我把他教的跟你一樣？——只要你活著，我就正常不了，什么不是人干的事兒，我都干得出來。”

        他沉默一陣，“欠你的，我遲早要彌補(bǔ)，只是不知道怎么彌補(bǔ)。今兒你給劃出道兒來，最好不過。我謝謝你。”

        她聽了，倒哽住了。

        “薇薇，理智點(diǎn)兒，等一等，你就知道，我自己比誰明白，早該遭天譴了。你別跟自己過不去，想想阿錚，想想親人。”

        她沒說話，心狂跳著，等著警務(wù)人員到來。

        他對她所有的歉意、交代，在那時，其實(shí)已經(jīng)說盡了。

        十月起，賀既明開始接受親朋探視，在獄也有了積極改造的轉(zhuǎn)變，與律師也見了兩次。

        十一月，郁薇預(yù)產(chǎn)期到來之前，賀既明在獄自盡身亡。

        他選的自盡方式是割腕，用不知從哪里得來的碎玻璃片，在寒涼的夜里割斷動脈，不吭一聲地任血液噴薄，任自己陷入昏迷，再到死亡。

        翌日早間，獄友發(fā)現(xiàn)的時候，血已鋪滿床鋪。

        為此，相關(guān)部門開始調(diào)查他的死因，最先著處，當(dāng)然是近期探視過賀既明的人。

        但是，一位律師及時提供了一條剛剛獲悉的證據(jù)：

        賀既明早在年初，就寄給他一份件，讓他放在保險箱，要在被告知可以的時候才能看。如今人已不在，他便打開看了，發(fā)現(xiàn)那是賀既明一封親寫就的遺書，內(nèi)容是向親人道別。

        至此，賀既明說過的話，郁薇終于全然明白。

        那天，在早報上看到賀既明的消息，喬瑞、郁錚同時望向郁薇。

        郁薇低眉斂目，一面喝牛奶，一面看報。

        隨后一切照常，喬瑞、郁錚出門，分頭取車上班。

        路上，喬瑞怎么都覺得不踏實(shí)，撥電話給郁錚：“今兒咱倆應(yīng)該在家。你上午點(diǎn)個卯就回家吧，我下午能騰出時間來。”

        “成。我剛跟楊琛、曉沖打過招呼了，九點(diǎn)來鐘就回去。”

        喬瑞嗯了一聲，“我午回家吃飯，你可別半道兒跑路。”

        他輕笑，“怎么敢，我跟薇薇做好飯菜等著。”

        “好啊。”她笑，順道提出要求，“想吃香辣紅燒rou，可以嗎？”這是兄妹倆近期都學(xué)過且學(xué)會的。

        “你這趁敲竹杠的毛病呦……”郁錚笑著嘆氣，“沒問題。”

        下午，喬瑞帶郁薇去了一個私人會所，里面懸掛著諸多畫作，讓郁薇看看，是挺好的消磨時間的方式。

        “品味真好，從畫到室內(nèi)環(huán)境，都是一流的。”

        “是啊，偷偷摸摸燒錢的主兒，”喬瑞晃了晃里的高腳杯子，“剛查了一下，這東西一對兒就好幾萬，驚得我差點(diǎn)兒扔地上。”

        郁薇忍俊不禁，卻知道她是開玩笑，曾經(jīng)的郁太太、如今的喬副總，什么燒錢的陣仗沒見過啊？她問：“誰的地方啊？”

        “央央一朋友的，你幫我琢磨一下這人的品味，潛在客戶，我得早做功課。”

        郁薇嘆服，隨即很用心的觀察，說出自己的感受。

        喬瑞拿出記本，飛快記下。

        郁薇探頭瞄了一眼，用英寫的，字跡有點(diǎn)兒潦草。“噯，你跟我哥也這樣嘛？隨時隨地尋找跟工作有關(guān)的信息。”

        “是啊，他也這樣，逛商場他都犯職業(yè)病，你就想吧。”

        郁薇大樂，“絕配。”

        傍晚，陳鳳華讓喬瑞、郁錚帶著郁薇一起過去吃飯——郁薇的事兒，他們早已獲悉，在電話里說：“必須來，這是爺爺奶奶的命令。”

        個人欣然前往。

        郁薇到了喬家，原本有點(diǎn)兒拘謹(jǐn)，隨著四位長輩溫和的態(tài)度、風(fēng)的言語，放松下來。沒有人提及胎兒的以前，只展望出生之后。

        老爺子笑瞇瞇地對郁錚說：“自己外甥的衣服，你是不是得親設(shè)計？”

        郁錚笑著說：“有這想法，就怕做不好，童裝應(yīng)該很難做出新意。”

        “又不是讓你做成品牌，”喬駿銘接話道，“把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就行。”

        喬瑞就笑，“他強(qiáng)迫癥，爺爺，您能不能給他開點(diǎn)兒藥治治？”

        老爺子哈哈地笑。

        陳鳳華卻反詰：“阿錚要是都用調(diào)理，你早該去西大橋那邊兒了。”

        “……？”喬瑞不明所以，西大橋是什么梗？

        老太太笑得打跌，“西大橋那邊兒，不是剛建成一個精神病院嗎？”

        語聲剛落，幾個人齊聲大笑。

        “好啊媽，您可真下得去嘴啊。”喬瑞搖著母親的臂。

        “走，幫我做飯去。”陳鳳華笑著擰一下女兒的臉，“廚藝越來越好，給我們做飯的時候卻數(shù)的過來，個沒良心的。”

        “陳老師教育的對。”喬瑞轉(zhuǎn)頭道，“阿錚，幫薇薇防著家里那一群貓狗，讓它們在后邊兒玩兒。薇薇，你陪爺爺奶奶我老爸說說話。”

        兄妹兩個同時說好。

        吃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