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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不知仙卿想要怎樣的法器?”沈厭夜一瞬間又感到一陣頭痛欲裂。他知道自己是有兵刃的,自己是一個劍修,他手中應該有一把劍。但是那把劍的樣子……他越是仔細回想,頭痛的感覺便越是劇烈,他膝下的琉璃石板是如此的冰冷,而撐在地板上的手指卻滿是汗水。劇烈的疼痛讓沈厭夜緊緊地蹙眉,手指用力極大,幾乎要將那琉璃板抓出裂痕。然而無論他多么用力,他依舊無法回憶起一絲一毫關于自己兵器的事情。這樣的認知讓他感到無比的焦躁——他很難為什么事情感到焦躁了,除了他失去的記憶,以及他有時修行上遇到的瓶頸。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會對這失卻的記憶感到如此焦急,因為他自認已經不會為任何事情而感到情緒上的波動了。即使失去珍貴的視力,他都未曾感到這般難過,為什么這段記憶……這段關于他兵器的記憶……會讓人感到如此的……難過?不甘?心痛?天帝并未阻止,眾仙也未曾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沈厭夜跪在原地,汗水順著弧線完美的臉頰滾落。最終,沈厭夜忽然嘔出了一口鮮血,而沈如夜立刻上前將他扶起!“沈仙卿,朕已說過,你失卻的記憶,唯有你真正領悟天道的那一天,才會被你重新獲得。就算你剛剛動用靈力沖擊記憶的封印,也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傷及自身。”“陛下。”沈厭夜掙開了沈如夜的攙扶,仰面對著那御座之上的帝君道,“為什么……天道會封印這樣的記憶?那把劍……只是我的兵器!”此話一出,眾仙眼里皆有嘆息之色。當初在鴻蒙觀天鏡里,沈厭夜百般維護他的劍靈,當眾承認自己與劍靈的感情之時,他的話語堅定,仿佛依舊響徹在眾仙耳畔。誰料如今,他失去了記憶,就連自己摯愛之人,都記不得了?“沈仙卿,就算朕告訴了你,你和你的佩劍……你和你的佩劍之靈到底發生了什么,你依舊無法記起。你只能當作是聽到一個故事一樣,依舊無法體會你當時的感情。即使是這樣,你還是想要知道嗎?”沈厭夜未曾說話,但是點了點頭。…………天帝命神女巫陽代替自己講述了沈厭夜和沈蓮的所經歷的事情后,沈厭夜臉上的神色依舊有些茫然,果然如同天帝所說的一般,就算從旁人口中得知了當初發生了什么,他的記憶依舊不會被喚起。但是沈厭夜知道神女巫陽和天帝是不會欺騙他的。他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衣襟內已經被磨損的發飾仿佛帶著灼人的熱量,燙得他的手掌和胸膛一陣生疼。那是被他遺忘的愛人留下在他身邊的唯一的物品,那位妖異而強大的劫火劍之靈,依舊不知所蹤。“陛下,沈蓮他……現在如何了?”“他變成了你當初最希望看到的樣子。如果你見到現在他,你會十分欣賞他的。”羲和有些心疼地望著沈厭夜,“他明白了要追求自己的理想,追求自己所認為的正義。當初你飛升之后,巫陽神女已經預知道你會失憶,便提前將這些告訴了他。沈蓮雖然一開始并不能接受,但是他說,他會變強,強到足以和你并肩而立。等到你和他再次相見之時,他會和你重新相識一場。”……追求理想和自己認為的正義。可是背離真理的理想會被天道懲罰,比如自己。“陛下。”沈如夜忽然道,“雖然飛升至仙天的仙人多情愿寡淡,不愿與他人長相廝守,但是仙天未曾禁止仙人結成道侶。我當初阻止他們,不過是為了厭夜所修的。既然仙人與他人相戀未曾違背天道,為何厭夜會忘記沈蓮?”“這種問題,便要等沈仙卿自己領悟了。等到他領悟之后,他的記憶才會復蘇。”天帝說,“沈仙卿,你不妨時常思索一下,天道為何會奪取你這段記憶,又為何會奪取你的雙目。又或者……天道為何會賜予你心眼。”“陛下。”沈厭夜道,“天道奪我視力,又賜予我心眼,這豈不是相當于無用功?我無法體會……”“心眼并不等于視力,心眼遠遠高于視力,能夠讓你看到許多用雙目無法感知到的東西。你要善加利用天道對你的嘉獎。”沈厭夜這下總算明白了。自己獲得了“心眼”,是天道的嘉獎;而失去了視力和記憶,則是天道的懲罰。這說明他對天道的某一部分領悟是正確的,所以天道嘉獎了他;而他對天道的另一部分領悟有誤,所以天道懲罰了他。“說道天道的嘉獎,便不得不提一提你的母親了。”天帝笑道,“沈仙卿,朕知道你對很多問題都心存疑惑。既然如此,這些問題便在今日一并說明了吧。”☆、第六十八章凌霄殿雖然華美無比,然而鋪地的琉璃板卻寒氣森然,那寒氣幾乎要隨著他的膝蓋蔓入他的四肢百骸。聽了天帝的話,沈厭夜的眉頭皺了皺——他的確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比如明明陸欺霜才是一線生機的轉世,到頭來殺死重淵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又比如華兮鳳為什么會無緣無故恢復前世的法力。還有……他以心眼環視著凌霄殿里的諸位仙靈。……為什么他三百余年前飛升仙天的母親居然不在凌霄殿上眾仙之列?雖說想要登上凌霄殿的仙靈都需要有一身絕頂的修為,而自己的母親身為一線生機,未飛升之前便天資絕頂,萬無可能因為靈力不濟的原因而不曾登上凌霄殿!“你一定很好奇,你所司的天命吧。”端坐在御座上的天帝似是有些倦了,便換了個姿勢,斜倚在御座的一側,鎏金墜之下的鳳目注視著黑衣的天君,“你的母親是一線生機不假。但是……你自己本身,亦是一線生機。”此話一出,不光沈厭夜,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就連沈如夜和羲和都交換了一個眼神,并同時在對方的神色中看到了驚愕——他們此前一直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天帝如此篤信沈厭夜可以打敗重淵,若沈厭夜也是一線生機,那便的確說得過去。只是……一線生機,亙古只有一位,怎可能同時轉世為兩個人!周遭議論紛紛,天帝未曾制止,只是停下了話語,靜靜地等待著。等到大家都停止了議論,他才繼續說道:“六百年前,陸欺霜重傷了重淵;三百年前,你則殺了他。你母子二人當時均只是凡人之軀,卻能打贏魔主——就連天上的仙靈,都時常在他手下吃虧。”“所以……陛下認為我與母親……都是一線生機?”沈厭夜仰頭,然后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只是,一線生機怎可同時轉世為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