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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點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需要說。 只這么看著他,就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可偏偏有人嫌這地老天荒太過平淡,隨口一句就讓人慌了神。 “那我去放洗澡水了?” 嚴烈垂眼看她,唇邊噙著三分笑。說完,也不待她回應,就徑自轉身出了門。 好像生怕多一秒,她就反悔了似的。 不對,也不能叫反悔。 她都還沒答應留下來呢! 寧星晚咬著唇角,抬眼掃了一圈寬大的衣帽間,抬手捂著臉悶悶的哼了一聲。 紅紅的耳尖在燈下尤其明顯。 洗手間傳來淩淩的水聲。 寧星晚捂著耳朵,拍了拍腦袋,這才像是轉移注意力似的打量起這間房子。 黑白灰的主色調,空曠又簡約。除了必要的家具,沒有一點多余的裝飾。 一下子就將空曠的客廳和身后的衣帽間隔成了兩個世界。 “晚晚,到陽臺幫我拿一下晾著的毛巾?!毕词珠g傳來他的聲音。 “哦?!?/br> 寧星晚一邊應著一邊抬腳往陽臺走。 取下掛著的毛巾,一轉身,看到陽臺角落的東西時,視線倏然頓住。 它原來在這里! 是那株他們一起在小院里種的“愛情樹”。 后來她又去過一次,樹已經沒了。 原來是被他帶到了江城,種在了自己的陽臺。 稚嫩的樹苗已經長成了茁壯的小樹,枝椏繁茂,生機勃勃。 寧星晚指尖滑過飽滿油亮的樹葉,視線忽然模糊。 他真的有在好好照顧它,就像當初答應她的那樣。 即使離開,他也從來沒有忘記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晚晚,拿到了嗎?” “來啦——” 寧星晚揉了一下眼睛,然后抱著毛巾噠噠的跑進洗手間。 推開門,里面的人已經脫了睡袍,只穿著一條寬松的灰色棉質家居褲,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仰頭看著她。 寧星晚:…… “我幫你擦背吧,傷口不能沾水。”寧星晚捧著毛巾,踮腳走進去。小臉被里面的蒸汽一烘,越發紅撲撲的。 嚴烈看著繞到他身后的人,眉梢微揚,聲音帶著幾分低笑,“剛剛不還不情不愿的,怎么現在這么乖?” 她哪有不情不愿! 她那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好不好…… 寧星晚在他身后鼓了一下臉,然后揮著小拳頭沖取笑她的人晃了晃。 可愛又囂張。 全然不知,地面上的影子把她的小動作泄露的干干凈凈。 嚴烈看著她的影子,笑了笑,閉上了嘴巴。 為了自己的福利著想,暫時就不鬧她了。 不然小貓急了,也是會撓人的。 “這個水溫可以嗎?”寧星晚接了一盆熱水放在旁邊,然后擰了一條濕毛巾,貼在他沒有纏紗布的皮膚上。 不知道是不是水溫的問題,嚴烈背部顫了一下,舒展的肌rou陡然繃緊。 “怎么了,很燙嗎?”寧星晚注意到了他的反應,小手趕緊摸上去,用掌心感受著那一塊燙燙的皮膚。 “……晚晚?!彼穆曇裟蛦?。 “?。俊睂幮峭磉€在試溫度。 “我還是自己洗吧……” “怎么了?”寧星晚一懵。 嚴烈嘆了口氣,弓著背,腿撐開了一點。手肘支著膝蓋,捂臉,“沒事,我只是有點兒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br> 寧星晚:“……” 浴室不大,氤氳裹滿了團團的蒸汽,在暖黃的燈光下晶瑩泛著水光。 不知道是不是小小空間溫度過高的關系,還沒洗呢,兩人都出了一層薄汗。 最終,鑒于某人過于低下的自控力,寧星晚只匆匆幫他擦了背,就逃出了浴室。 站在浴室門外,寧星晚反手捂著發燙的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結果氣還沒喘勻,不經意的回頭一看,那口氣險些沒把她梗死。 磨砂的玻璃門上印出一個身影,他似乎站起身正準備脫剩下的衣服。 高大清雋的模糊身影就這么隔著一扇門在眼前忽隱忽現。 一想到里面的人現在是副什么光景,寧星晚一個心驚,一股噼里啪啦的電流順著脊背瞬間傳到脖子根,炸起一片汗毛。 寧星晚將到口的驚呼聲生生壓了下去。 不想自己看起來像個變態,寧星晚捂著臉趕緊三兩步逃離開那片危險的區域,悶頭胡亂扭開了一扇房門,決定先關自己個禁閉,好好冷靜冷靜。 結果,等她朝房間放眼望去,又沒有辦法冷靜了。 寧星晚倒吸了口氣,憋了十幾秒,才從怔愣中回過神,眼眶慢慢紅了。 半響,她踮腳繞過地上散亂的東西,走到屋子正中間立著的畫板前,看向還沒完成的作品。 那是畢業典禮那天,她穿著藍白校服,上臺致辭的畫面。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 寧星晚心有所感的看向房間其它立著的畫布,有她一個人去買紅薯的、有她在舞臺上排練的,還有她在廣場前一個人玩滑板的…… 但更多的是一些她的單人素描,靜態的、動態的、笑著的、沉睡的…… 寧星晚蹲下身,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的厚厚的畫,一眨眼睛,淚終于滴下,打濕了畫紙。 他一定回去看過她,并且不止一次。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要走到她身邊。 即使那么辛苦,即使被逼著離開了她的身邊。 他依然選擇了用這種方式陪伴著她。 那些空白的日子,他也從未缺席過。 這個男人啊…… 哭了……(世界欠我一個烈哥——) 第92章 嚴烈洗完澡出來,濕發凌亂。 他隨手抽了一條干毛巾蓋在頭頂,胡亂擦了兩下,下意識朝客廳掃視了一圈。 沒人。 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嚴烈心里一個咯噔。 不會把人逗急了,趁他不注意回家了吧? 想想不太可能。 嚴烈趿著拖鞋,歪頭甩了一下耳朵的水,抬腳朝房間走去。 臥室也沒有。 他回頭看了一眼半開著的畫室門,神色一頓,走過去。 推開門,里面的人聞聲看過來。 兩人具是一怔。 嚴烈看著坐在地上眼淚汪汪看著他的小姑娘,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怎么坐地上了?”他走過去準備將人拉起來。 結果他才剛邁出一步,地上的人兒忽然一咕嚕的爬了起來,然后像枚小炮彈似的沖著他跑過來。 寧星晚跑到他身前,又猛地剎住腳步。忽然記起來他還是個傷員,經受不起猛烈的撞擊。 她身子往前晃了晃,堪堪穩住??捎謱嵲谙氡П?,手抬了抬,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