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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從碗沿上方看了他一眼,夾起的面條又放回了碗里。悶頭攪了攪泛著晶瑩油星的湯,她舔了一下嘴角,低聲開口:“周……他下午打過電話給我。” 點著桌面的指尖一頓,嚴烈柔和的側臉在聽到那個姓的時候,仿佛立刻凌厲了不少。他頓了片刻,才淡聲開口:“那你為什么不開心?” 屋里的光線很暗,周圍只亮著暖黃的壁燈,他坐在陰影里,垂著眼看不清表情。 寧星晚本來抑郁的心情在看到他這樣時,心下更加難受。 連吃進胃里的面好像都緩解不了心里的空蕩。 “嚴烈,對不起……”她攥緊了筷子低聲說。 本來低頭想著什么的人在聽到她的話時,倏地抬頭,頓了片刻,才眨了下眼睛的笑開。 “傻,你道什么歉?” 寧星晚悶著聲音:“就是覺得他很壞啊,對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然而他竟然還打電話想繼續騙我!心里就更加難受……反正,就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她穿著寬松的連帽外套,領口微松,一截白嫩的脖頸更顯細膩。即使隔著微厚的外套輪廓,依舊能感受到她單薄的肩背。 小小一只。 嚴烈忽然想到老爺子嘴里說過的“一個星期瘦了十斤”。 他兩只胳膊撐在桌面,身子往前探了探,然后將她沒拿筷子的那只手牽進掌心,聲音溫暖低沉:“晚晚,沒有必要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現在你認清了他的真面目,就更不必了。” “我知道……只是嚴烈,我以后沒有爸爸了。”昏暗的微光中,女孩輕聲說。 因為這句話,剩下的半碗面也進了嚴烈的肚子。 第91章 寧星晚吃完半碗面,冰涼的身子終于開始回暖。 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火爐,熨帖又舒服。 嚴烈看著她終于恢復了一點血色的小臉,抿唇笑了一下,然后拿著碗筷起身往水池邊走。 寧星晚看著他的動作愣了一秒,接著趕緊起身跟過去:“我來洗吧?你傷還沒好呢,快去躺著休息。” 嚴烈擰開水龍頭,隨意的挽起袖子,聞言看了她一眼,扯唇笑的散漫,“這點傷就要躺著休息,我早不用混了。” “……” 恩? 這是什么校霸發言? 寧星晚瞪他一眼,見說的不行,只能上手,隔著一個池邊,探著身子就要去夠:“你以為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啊?這么不把身體當回事!” 嚴烈手上動作一頓,拿著碗筷避開她的手,這才掀起眼皮看她,聲音微微上挑:“我好像也不老吧?” “不老嗎?”寧星晚歪頭。 嚴烈覷她一眼,壓著眼里的笑,總算舒出一口氣。 還能開玩笑,說明她心里的難過好一點了吧? “不用,我們不是說了嗎?以后家里的家務都歸我。”嚴烈利落的將碗筷放在水流下沖洗,低聲說。 寧星晚一愣,忽然想起以前說過的,他負責做飯的事。 “以后我也開始學做飯吧。”她站在水池邊忽然說。 “怎么?怕我做飯不好吃?”嚴烈抽空笑著看了她一眼。 寧星晚搖搖頭,杏眼在燈下明亮又清澈,“你都不好好吃飯,我也要照顧你啊。” 她忽然想起江月說他胃病進醫院的事,抿了一下唇。 嚴烈將沖干凈的碗瀝在架子上,然后隨手抽了一張紙擦著手上的水漬,走到她身邊,停下腳步,“以后不會了。你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吃飯,也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 說著,他還伸出手指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像是養小豬之前,先得掂掂重量。 寧星晚鼓著臉躲過他的“掂重”,忽然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怎么都以養胖她為樂。 她是個女演員啊喂! 還白白胖胖,是嫌現在的電視屏幕太窄了嗎? 寧星晚后退一步,朝他伸出手,“手機借我用一下。” 嚴烈沒動,只是靠在水池邊,單手撐著臺面,神態慵懶,可半瞇著眼睛的樣子,明明就是在憋著什么壞,“要手機干什么?” “我手機落車上了。用你的聯系一下侯川,讓他通知年年,然后派車來接我。” 這中間的轉折簡直山路十八彎。 她就沒想到,他一個電話直接安排車送她回去其實更快。 嚴烈姿態更加愜意,這次兩只手都撐著臺面,莫名多了一絲少年氣,他散漫的低聲問:“哦?那來接你干什么?” “……接我回家啊!不然我還能住在你這嗎?”寧星晚奇怪的問。 “為什么不能呢?”嚴烈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寧星晚看著他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他的臉上似乎下一秒就會閃過一行她看過的某本里的臺詞:小妖精,你以為來了,我還會放你走嗎? 寧星晚:…… “而且,不是你自己說的,要來照顧我的嗎?就是這么照顧的?”嚴烈低笑著,看著她說。 “……你不是說,這點傷,沒事的嗎?”寧星晚懵懵的緩聲說。 嚴烈這才腳尖著地,站直身子,抬手抻了一下肩膀,不知真假的低聲“嘶”了一聲,然后一臉坦然的看著她:“背上還疼呢,而且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沒人照顧,自己洗不了。” 寧星晚:“……” 剛剛還做飯洗碗,自強不息的。 這么一會兒又生活不能自理了? 男人啊…… “可我沒有換洗衣服。”寧星晚提出合理反駁,抿著唇努力掃除腦海里關于“幫忙洗澡”這個詞語帶來的一切聯想。 嚴烈輕聲笑了一下,抬腳走到她身邊,然后牽著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這才拉著人走到一扇關著的門前,握著門把,將門拉開:“這些衣服夠你換嗎?” 寧星晚看著展現在眼前的場景,愣了神。 這是一間呈現U字型的衣帽間,兩邊掛滿了全新的女士衣服,按照春夏秋冬一字排開。最下面的鞋架上還整齊的擺著一排排琳瑯滿目的鞋子,中間鋪著羊毛地毯的盡頭,則是一整排的各色發帶。 寧星晚抬腳走過去,摸著其中一條,怔了神。 嚴烈跟在她身后,指尖點了點旁邊關著的幾個柜子,低聲咳了一下,神色略微有點不自然,“這里面的是內衣,我讓江月幫忙準備的,不知道合不合適。” 寧星晚這才回過身,仰著頭看他,“這些……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住到這邊開始吧。有的是去各地工作的時候買的,有的是工廠送來的樣品。”嚴烈說。 寧星晚沒仔細想什么樣品,只是想著他每去一個地方工作,看到適合她的衣服就買下來,心里就像是長滿了爬山虎。 生機勃勃。 野蠻又燦爛。 她忽然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