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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嗎?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寧星晚張開雙手,攔在了他身前。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間就成了這樣。 明明,明明他生日那天,她還偷親了他。 雖然沒說,可她知道,他是喜歡的。 可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你從來不告訴我。 嚴烈咬著牙根,下頜線緊繃,垂眸盯著她純白的棉襪。半響,低嘆般出聲—— “別再浪費時間了。我這種人,沒有明天的……” “……怎么會沒有?不到十二個小時,就是明天了。”寧星晚不懂他為什么看起來這么難過,明明站在陽光下,整張臉也像是隱在了陰影下。 “……呵。”嚴烈莫名眼底一熱,唇邊帶著微苦的笑,濃密的眼睫顫動,遮下一片風起云涌。 最終,寧星晚也沒留住他。 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心底忽然涌上很多很多的難過。 她本來以為,他們都快在一起了的。 結果一夜之間,好像回到了那個殘陽如血的傍晚。 他說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可是,請你教教我,要怎么“就當”…… 寧星晚慢慢蹲下身子,一只手從衣領中扯出小小的懷表,攥在掌心。 mama,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會這么難過的嗎? 可她的喜歡,收不回來了……怎么辦呀? 回學校的路,短短一段,寧星晚卻好像走了很久。 腦袋像打了結一樣,她得慢慢理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站在校門口,寧星晚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街角。 那里薔薇花開的燦爛,一個人都沒有。 直到女孩轉身,街角才閃身出來一個人。 看著她進了校門,身影不再,良久,才轉身離開。 - 酒吧,音樂轟鳴,頭頂的燈晃的人睜不開眼。 吧臺后面,“次啦”一聲。 這已經是今晚碎的第五個杯子了。 “嚴烈,你今晚怎么回事?心情不好?”酒吧經理聞聲走了過來。 “對不起,章經理,下次不會了。”嚴烈蹲在地上收拾好玻璃碎片,聲音清冷。 章飛見他凌厲的側臉在絢爛的燈光中若隱若現,又往遠處幾桌的人看了看,不死心的也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真不考慮一下之前的建議?就過去跟她們喝幾杯酒,不用干什么的,可是酬勞可是你干一晚上的好幾倍。你不是缺錢嗎?這個可來錢快。” 嚴烈收拾好碎片,起身繼續幫客人調酒:“我說了,不做那種事。” “……”章飛看著不開竅的人搖了搖頭。 真是白瞎了這一張臉。 不過想想,也是可惜。 人腦袋瓜挺不錯的,第一天來上班,一晚上就學會了所有的調酒配方,幾乎過目不忘。 而且這臉也長得好,就是攤上了那么個爹。 章飛人緣廣,認識不少催債的弟兄,因此知道一點他家的事。 看著少年沉默冰冷的側臉,章飛想了想,湊過去又拍了拍他:“你上個星期不是說讓我幫忙留意一下有沒有地方要招畫畫的嗎?我有個朋友搞服裝設計的,他看了你的畫,說可以過去試試。不過嚴烈,那個可沒有酒吧里掙得多。你怎么忽然想換工作了?” 嚴烈晃動的手腕一頓,只一秒,接著手更加劇烈的晃動調酒杯,聲音卻低沉破敗:“不用了。” “什么?”章飛可還記得一個星期前,少年期待的神色。 那還是他第一次求人幫忙。 嚴烈垂眸盯著吧臺前空的椅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半響才說道:“我不會再畫畫了。” “……” - 夜露深重,漆黑的夜空連顆星星都看不到。 沉寂的小巷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嚴烈沉默的朝家門走。 路過某個小院時,里面的門忽然“吱——”一聲打開,從里面探出個腦袋。 要是一般人,估計魂都能被嚇散,嚴烈卻只停下腳步,側眼看過去。 “嚴烈,我們家今晚做飯時順便烤了幾個紅薯,雖然冷了,但應該能填點肚子,你拿去吃吧。”江月從門內出來,遞給他一個袋子。 嚴烈回眸盯著那個黑乎乎的袋子看了半響,聲音啞的像是喉間滾了沙礫:“不用。” 說著就要走。 “等一下。”江月攔在了他身前,“你最近的飯錢不是都拿來買畫紙了嗎?以前就不好好吃飯,現在更是吃都不吃了!你是要升天啊!身體還要不要了。雖然重新決定畫畫,起碼也得吃東西吧。” “……” 嚴烈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只視線一直盯著裝著紅薯的袋子。 在江月以為他又要拒絕的時候,他接了過去。 沒說一句話,少年拿著一顆紅薯,走進黑夜里。 江月看著他沉默蕭條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很難過,扶著門框的手收緊。 嚴烈,你重新畫畫是為了什么? 為了她,就什么都值得是嗎? 房間沒有燈,隔壁鼾聲如雷。 嚴烈將紅薯放在床邊,把散落滿地的畫紙一一收好。 隔了幾年重新畫畫,他其實已經有點陌生了。 這幾年,這雙手幾乎什么都干過。 最開始去餐廳洗盤子、工地搬沙包,后來大了一點,就去做服務員、酒吧打工。 幾乎能干的兼職他全做了個遍,畢竟他爸已經被追債的打斷了一條腿,總不能看著他那條腿也被打斷。 離開學校,逼迫自己長大,像個男人一樣撐起這個支離破碎的家,他幾乎看遍了所有的冷暖。 親戚們不再來往,怕被借錢。 鄰居們背后說三道四,當面卻又冷漠旁觀,怕惹上那些要債的人。 這一片的人,常常自保都顧不上。 他本來以為就這樣了,日復一日的為那滾雪球一樣的債務奔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 可是那個平凡又難忘的午后,遇見了她。 女孩子笑起來的時候,天邊的晚霞都失了顏色。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好看。 還有那個紅薯,她用了自己全部的兩塊錢,買給他的紅薯。 后來,他遇到過賣紅薯的老人。最小的也要三塊錢一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兩塊錢買來的。 夕陽余暉下,她奔跑著離開的畫面成了他腦子里最美的風景。 當天晚上,他罕見的做了個夢。 具體夢到什么現在已經記不清,只記得有根粉紅色的絲帶一直飄在眼前。 他曾經動過貪戀的。 想著自己再拼命一點,多賺一點錢,是不是就有可能站到她身邊。 畢竟小姑娘親了他。 他做夢都想對她負責。 于是白天打工,晚上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