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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看來騙不到你了。”“嗯。”“你在吃醋么?”“張晨,”我喝光了杯里的咖啡,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你最好收斂一些,上頭要來人考察了,關系太混亂高調,容易出事。”“我心里有數,你不用擔心,”他這話說得很穩,整個人卻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陳和平,爺爺走那天那天我來了,就在門口兒,打你電話,你卻不接。”“嗯。”“沒什么要解釋的?”“沒有。”“你可真心狠。”我無話可說,卻絲毫不后悔當時拒接了電話,張晨松了松領帶,接著說:“爺爺葬禮那天我去了,遠遠看著,你那時候看著特讓人難過。”“謝謝。”“甭謝,我沖爺爺去的。”“嗯。”“你今天話不多。”“沒什么可說的。”“這話真叫人難過。”“那很抱歉,實話就是這樣的。”“也就是你陳和平,換個人說這話,他就甭想齊全從這里出去。”“法治社會,不要搞違法的那一套。”張晨噗嗤一聲,又笑了。他招呼著服務員買了單,我利落地轉了支付寶,對他說:“AA。”張晨又把錢轉了過去,翻了十倍:“再和我玩兒,一百倍。”我的腦仁久違地疼了起來:“你這是干什么。”“我不想和你兩清,當個喝咖啡都要明算賬的熟人。”“那你他媽的想怎么樣?”我無可奈何,心里又憋著一堆火。“陳和平……我真的特想你,想你想得睡不著覺,閉上眼全是你。”第19章“別這么娘炮,晨兒,我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滾你丫的吧。”張晨站起了身,特自然地說:“小田給我做好飯了,我回去了。”“成,早點回家吃飯。”我穿好了外套,他率先往出走,還有點迫不及待的味道。我們一前一后走出了門,張晨問了我一句:“你怎么還沒配車啊?”“前面兩百多號排著呢。”“哦,那我送你回去?”“不用,你回去吧。”“哦。”張晨一直沒有回頭,直直地向停車場走,我也轉過了身,往公交車站溜達走了。上面的紀委領導又來巡查,原本的安排是留在市里一天,再去其他省市,真到了的時候,我們卻發覺領導們是做好了常駐的打算,很多違規項目根本來不及作假,除了領導團,還隨機指派了多個專家局,市政府每天都有人被帶走調查,環保局也沒有幸免于難,大批空降到達,新人也提拔了不少,一切變化迅速而穩健。十一后,我收到調令,升職擔任環保局二把手,排隊了許久的配車也終于批了下來,我結束了多年公交車上下班的生涯。韓進特地打了電話,向我道賀,他在此次風波中也受到了一些波動,至少有徇私包庇的嫌疑,雖然找不到什么確鑿證據,領導們對他的信任卻打了折扣,已經定得差不多的升遷機會也從手中溜走了,不出意外,將會在現有的崗位上再呆上幾年,直接退休。我不清楚張晨究竟埋進去多少人,但多少有點傷筋動骨的味道,他終于從娛樂的版面上沉寂下去,老老實實了一段時間。我依舊勤奮工作,和原來的女領導,現在的環保局一把手江真也相處良好,配合默契,研究生的學習已經到了末期,每天要耗費大量的經歷撰寫畢業論文,一時之間倒是忙得有點腳不沾地的味道。張晨自那天離開后,又約過我幾次,但我實在太忙了,只能婉言謝絕。我和張晨在漸漸變得生疏,這種變化我有一分悵然,卻又九分慶幸。隨著事業上的順利,也有同事開始惦記起了我的情感問題,我暫時還沒有什么情感的需求,也沒有做好準備開始一段全新的感情,因而大多直接拒絕。一個蘿卜一個坑,試圖升職,只能期待上面的人退休、調離或者犯錯下馬,這想法當然十分危險,卻是極淺顯的道理。勤奮努力的工作是一方面,抓住合適的機遇是另一方面,江真總是很替我惋惜,她說如果我當時接手了那個副職,現在起碼有個部門一把手可當。我一笑而過,心底卻不怎么當真,江真女士的確希望我能夠有所提升,但如果越過她,恐怕心情不會太過美妙。再無私的人,亦會有私心。譬如我如今看到張晨名下公司的提案,總會下意識地先去處理一二,縱使并不違法違紀,也難免心虛。又是新年,這是爺爺離開后的第一個年,我早就給自己訂好了海南的機票,并不愿意呆在房間里,任憑孤獨淹沒情緒。春節的海南游太過火爆,我沒有搶到經濟艙,到最后只好買了商務艙,臘月二十九中午上的飛機,一路旅程還算順暢,半夜到目的地后,提前訂好的接機司機也在,回酒店睡了幾個小時,再醒來的時候,下屬特貼心地幫忙做了幾個攻略傳了過來,我道了謝。或許因為我年紀不算大,為人也比較謙和,下屬們與我之間倒沒什么代溝,年輕人喜歡的我也喜歡,畢竟我還沒老。我洗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手機就突然震了起來,抬起一看原來是張晨。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新年快樂,大吉大利。”“陳和平,你哪兒呢?”“怎么?”“我在你家樓下,想和你一起過年。”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了,不知道是驚訝還是其他,我攥緊了手機,輕聲回他:“對不起,我在海南,不在家。”“嘟——”張晨利落地掛了電話。我下意識地回撥了回去,卻被對方很快地掛斷,腦子也清醒起來,再也做不出回撥的舉動。我想我不該因為這件事太影響心情,即便是朋友新年做客,主人不在,也只需表達歉意即可。張晨并沒有告知我他要過來,我同他也沒有多少聯系,他發瘋了大年三十早上趕過來想見我,我不在家也并非我的錯誤。但終于情緒無法受理智控制,難以遏制地感到難過,只得取消了這日的活動,匆匆吃了早飯,回房間里撥弄著遙控器,看著喜慶的電視節目。看著看著,又會想起爺爺,他身體還好的時候,這時候我們總會把桌子挪到客廳里,一起搟面皮包餃子。我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睡夢中光怪陸離,像回到了小學。我和張晨還是同桌,也開始有了些交情,平時討論個習題,偶爾摸魚的時候對方看著點老師什么的。張晨這人特聰明,一講就通,我做習題需要一節課,他最多二十分鐘,剩下的時間,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覺,要么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