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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咬進嘴里。秦魏宇所謂的潔癖,對特定的人是不存在的,可惜他沒有爭取到位列其中的資格。現在秦魏宇這樣做,無非是發現自己沒有預想中那樣容易搞定,自以為聰明使出的計策罷了。真是難為他忍著臟了。紀之楠把衣領往上拉,用力跺了跺腳,感覺雙腳有了些知覺,從兜里摸出手機準備叫出租車,突然身上一沉,有件衣服從后面披了上來。是那件帶著燒烤味的外套,撇開味道不說,其實還挺暖和的。紀之楠瞥了秦魏宇一眼,秦魏宇伸手幫他攏衣襟,說:“外面涼,你穿太少。”紀之楠別開眼沒有拒絕,剛才在店里那樣揮開他的手,短時間內他還沒膽子再接二連三跟面前的人作對。從前秦魏宇為扮演好優秀老公的角色,還是會經常給他些關心,諸如“多穿衣”、“多喝熱水”之類,現在想想,能為那些敷衍的貼心感動到的紀之楠,怕是個傻子吧。二十一歲的紀之楠回頭去看那個傻到二十三歲的紀之楠,覺得后者確實賤,賤到可笑。“我送你回家。”貼心了一晚上的秦魏宇說。“不用,我自己打車。”“我的車就在那邊。”秦魏宇指了指路對面,“這個時間打不到車。”確實,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司機接單。天這么冷,紀之楠一點也不想捂得嚴嚴實實去擠公交或者地鐵,小飯店里沒人認出他,不代表其他公共場合就沒人認得出來,畢竟粉絲們都說他眼睛里有星星,走到哪里都是焦點。紀之楠帶著點蜜汁自豪,坐上秦魏宇的車。他兩世加起來,坐這車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秦魏宇平時基本上都是司機載著出門,他們倆工作性質不同,同進同出的機會本就很少,直到今天,紀之楠才弄清楚秦魏宇自己的車的車牌號。他默默在心里記下來,以后看見繞道走。秦魏宇關上車門,先打開空調熱風順便讓發動機預熱,在這片刻功夫里,他敏感地嗅到一絲不對味,想了想說:“你把外套脫下來。”車里漸漸暖和起來,紀之楠正有此意,麻利把外套一脫,剛要扔到后座,旁邊的秦魏宇不知從哪里變出一件外套來遞給他:“穿這個吧,那件沾了味道。”紀之楠還愣著,秦魏宇就迅速把兩人手上的外套交換了,然后打開車門出去,把那件有味道的外套放進后備箱,最后帶著一身寒氣坐回駕駛座,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襯衫。紀之楠拿著那外套,像拿著什么燙手的山芋,穿也不是,丟也不是,抱著它糾結了一整路。燒烤店離他現在的住處并不遠,主干道一路紅燈的情況下,四十分鐘便抵達小區門口。秦魏宇把車窗打開一條縫,看了看外面:“你住在這里?”紀之楠“嗯”一聲,拒絕了司機將他送到樓下的提議,下車便頭也不回地往小區里走,連句“再見”都沒留下。秦魏宇看著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走下車,在夜晚的路燈下點燃一支煙。火星忽明忽暗,一圈圈白煙在風中飄散,他倚靠著車門,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冷。“喂。”突然有聲音在身后響起,秦魏宇應聲回頭,看見折返回來的紀之楠出現在車身另一側。他沒戴口罩和墨鏡,巴掌大的小臉和一截細白的脖頸露在外面,鼻頭被凍得通紅。“你的外套,差點忘了。”紀之楠把衣服往車頂上一扔,扭頭就要走。秦魏宇三步并作兩步繞到他面前,又要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別著涼。”紀之楠神色有些不耐,他對秦魏宇這幅裝模作樣的關心感到惡心。他后退拉開距離:“不必,走兩步就到家門口了。”然后迅速雙手插兜,大步離開。秦魏宇沒再追上去。他抽完手中的煙,抱著外套在車里坐了會兒,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衣服的兩個袖口,其中一只袖口的紐扣已經脫線了,虛虛地掛在袖沿,一碰就要掉似的。在摸到那顆要掉的紐扣后,秦魏宇臉上的表情漸漸舒緩下來,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棱角和線條卻帶上幾分柔和。紀之楠又在家里做了兩天咸魚,這天上午接到二哥紀之樟的電話。“上回讓我幫忙找的英文原著找到了,我給你送過去還是你回家拿?”紀之楠嘖了一聲,在腦中搜尋半天,才回憶起這件對他來說時隔兩年的事,皺眉道:“不好意思啊二哥,我不要了,你自己看吧。”紀之樟:“……我看過了。”紀之楠:“那……再看一遍?”紀之樟:“……”當紀之楠以為這通電話又要不歡而掛時,紀之樟道:“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天天跟我念叨說想你。”紀之楠掛了電話就開始拾掇自己。也罷,去就去吧,正好把上次沒顧上帶的東西拿回來。在車上打了一路的盹,紀之楠蜷著脖子走進城郊紀家別墅,懶洋洋地跟客廳里坐著的二哥打個招呼,上樓來到奶奶的房間。奶奶已經八十多歲,患上老年癡呆許多年,意識時而清楚時而迷糊,這兩年她身子骨還算硬朗,不愿意住醫院,父親紀安東找了個護理在家里照顧她。“小星來啦,過來坐!”奶奶一看見紀之楠進門,就高興地向他招手。紀之楠頓時有些恍惚。有多久沒聽過別人叫他這個名字了?奶奶是他從小除了母親以外最親近的人,當年紀安東把他接到紀家,怕外人說閑話將他藏在家里不讓他出門,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光,是那時候已經患上老年癡呆的奶奶陪著他度過的。雖然她照顧自己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在那段難熬的日子里,是她給了紀之楠唯一一點溫暖和安慰。“小星要結婚咯,不要奶奶咯。”她拉著紀之楠的手念叨。紀之楠由著她干枯如柴的手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笑著問:“誰說的?小星怎么會舍得不要奶奶?”奶奶先是撅著嘴委屈,隨后又笑起來:“秦家那孩子,好,配我們小星,好。”不知道是誰給灌的迷魂湯,全世界都在說秦魏宇好。前幾天在電話里,周茹旁敲側擊地問他和秦魏宇交往得如何,眼光挑剔如她,也夸秦魏宇好,出生背景好,工作能力強,沒有花邊新聞,更難得的是長得也非常帥,讓他好好把握。“和秦家的婚事考慮得怎么樣?”紀之樟敲門走進房間,把一本厚厚的書放在桌上,猶豫片刻說:“其實秦魏宇人不錯,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是內心挺善良的。”紀之楠正在把自己房間書架上為數不多的書本往行李箱里裝,心想,是挺善良,脫衣服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