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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不可憑空聽信謠言,便輕易為惠景候和永嘉縣主定罪,不如派人徹查之后,等證據確鑿,再論懲處?!?/br> 裴勍一向為人清正廉直,潔身自好,從不沾染這些王侯世家亂斗的破事兒。眾臣沒料到他會為此事發(fā)聲,皆是暗中吃了一驚。 “裴愛卿說出了朕心中所想?。 鲍I慶帝笑道,“那此事便交給裴愛卿全權督查,相信裴卿定會給勇毅侯府、惠景侯府一個雙方都合理、滿意的答復!” 群臣聽了這話,紛紛稱贊裴勍君子端方,不偏不倚。 裴勍臉上無波無瀾,拱手道,“臣領命?!?/br> 昨日薛亭晚下了令,叫侍書調派人手,按照購買脂粉的客人的花名冊,一一上門收購脂粉。第二日晌午,侍書便帶著收購回來的脂粉,到煥容齋中和薛亭晚稟報。 這批脂粉共兩百盒,已售出九十六盒,已經開封使用的共計三十盒。 售出的脂粉一盒不少的擺在桌子上,好在已經使用了脂粉的客人中,并無懷胎的婦人,也無出現(xiàn)過敏異常癥狀者,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將這些脂粉一盒不少的封存起來,改日若是上公堂對峙,這些東西便是咱們的呈堂證供。”薛亭晚吩咐完,又看向一旁候著的掌柜管事兒,“叫你們調查的事兒,可有消息了?” 昨日查出脂粉中含有過量麝香,薛亭晚便心生懷疑——極有可能是惡意構陷者混入脂粉的生產作坊,將麝香混入了脂粉原料之中。 因京郊莊子租金便宜,方便制作脂粉的原料運輸,故而,煥容齋的脂粉作坊設在京郊的一處莊子里。 事后,薛亭晚差遣掌柜管事兒對作坊中的匠人一一排查,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等,更沒有發(fā)現(xiàn)剩余的麝香。 正一籌莫展之際,薛亭晚略一深思,當即詢問管事兒,煥容齋的京郊作坊附近是否有可疑購買藥材的藥鋪。 京郊作坊周圍三里地的范圍之內,共有兩家可以購買藥材的藥鋪,那作祟之人潛伏在作坊之中,能就近購買到麝香的唯一辦法,便是去就近的這兩家藥鋪。 管事兒聽了薛亭晚的猜想,忙帶著人去兩家藥鋪盤問,這么一問,果然發(fā)現(xiàn)了些蛛絲馬跡——半個月前,有人曾在藥鋪里購買了整整一斤麝香。 因麝香名貴,購買整整一斤要花費幾十兩銀子,可謂是一單大生意,故而藥鋪老板對此印象極深。 管事兒掌柜一聽,當即請了畫師前來,依照藥鋪老板的描述,令畫師畫下了購買麝香之人的面容——正是煥容齋作坊中一個不起眼的配料師傅,王田富。 煥容齋中,管事掌柜躬身道,“奉小姐的命,那配料師傅王田富已經被捉拿起來了,此刻正關在后院兒的暗室里,小姐可要去盤問一二?” 薛亭晚噙了一絲冷笑,施施然起身道,“咱們這就去會議會這吃里扒外之人?!?/br> …… 暗室之中,光線晦暗,那配料師傅四五十歲的模樣,被五花大綁在屋內柱子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嘎吱——”一聲,暗室之門被人打開,丫鬟、婆子、護院魚貫而入,身強力壯護院在屋子正中放了一把椅子,請薛亭晚入內落座。 薛亭晚從丫鬟手中接過茶盞,輕啜了口,沖身側的入畫抬了手。 入畫得令,口齒清晰道,“王田富,京郊人氏,年四十三歲,無父無母,未嫁娶。在惠景候府的鋪子作活兒十三年,兩個月前被調到煥容齋做配料師傅,一個月前,曾于雨夜在京郊的萬盛藥鋪購買過一斤麝香?!?/br> 王田富本還想裝傻撒潑一番,見東家將自己的生平消息打探的清清楚楚,竟是登時面如土色,無比心虛。 薛亭晚淡淡抬眼看向被綁在柱子上的人,“說說吧,王師傅。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 王田富搖搖頭,嘴里嗚嗚咽咽地干嚎不止,立刻有護院上前,抽走了他口中塞著的布條。 王田富面色惶恐,雙眼卻透著一股子古怪的平靜,只見他連聲哭嚎道,“東家明察!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吃里扒外之舉!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愿一人承擔此事的后果!” 一炷香后,暗室之外。 入畫攙著薛亭晚,憤憤道,“我呸!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白癡咱們侯府這么多年的飯,不知那背后指使的人給了他什么好處,竟是如此忠心!” 方才盤問了王田富一炷香的時間,王田富皆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沒有供出背后指使之人的一丁點消息。 侍書焦急道,“小姐,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呢?” 只見薛亭晚面色如常,“此時,只怕背后指使之人比咱們更慌。侍書,傳令下去,立刻加派人手,埋伏在這暗室四周的屋檐房頂上。今晚只怕會有大事發(fā)生。” 那王田富嘴巴嚴實至極,想必背后指使之人沒少給他好處。 只是,如今王田富被她抓在手中,那背后指使之人真的會完全放心嗎?只怕已經是急的跳腳了把? 畢竟,能永永遠遠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眼下便是比誰更沉得住氣的時候,過了今晚,不怕背后之人的狐貍尾巴不露出來! …… 是夜,史府。 “怎么會這樣!”史清婉跌坐在太師椅上,神色驚懼不定。 這計謀明明萬無一失,為什么薛亭晚這么快便找出了是配料師傅做的手腳! 丫鬟安慰道,“小姐,放心吧!咱們已經提前將那配料師傅打點好了,就算永嘉縣主再怎么逼供,他也不會招認出咱們的!” “你懂什么!”史清婉斥道。 如今不僅被薛亭晚揪住了小辮子,消息還鬧到了御前,獻慶帝竟是親自指派裴勍督查此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那配料師傅王田富供認出史氏來,從今往后,她還有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裴勍面前! 史清婉心中徹底害怕了——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一但天下人知道她使出這等毒計,壞了閨譽,將來誰還敢娶她???若是父親母親知道她做出這種事,只怕要狠狠責罰她!若是裴勍知道此事的真相,她又如何再肖想嫁入裴國公府! 史清婉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恐,只見她咬牙道,“速速去選幾個身強力壯的護院,趁今晚夜深人靜之際潛入煥容齋,將那王田富滅口,永絕后患!” 丫鬟聞言大驚,可眼下也只有這等狠辣的法子能一勞永逸,躬身領命道,“是,小姐?!?/br> …… 裴國公府,松風萬壑閣。 侍衛(wèi)十九遞上手中的一紙公文,回稟道,“主子,您要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br> 裴勍穿著件家常的天青色紗袍,面朝軒窗,背對他而立。 他一襲黑發(fā)未束,散于身后,面容清雋,周身氣度如姑射神君。 裴勍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