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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重臣……”南宮輕吐了口氣,顯得有些不高興,棄犬般的懊喪表情,“……他問了我們對幾位貴戚,富商女兒的看法……”“父王為何要做這些?”蘇睿皺起了俊秀的眉,“難道是……”南宮抿了抿唇,并不說話,只是臉色有些不悅。蘇睿望著他沉沉的黑色眼眸,兩人靜默了片刻,蘇睿將手覆上他的額頭,撩開了細(xì)碎的黑發(fā)。他輕嘆了口氣,說:“……瑾言,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心意。”“……嗯。”男人將臉埋在蘇睿的肩窩,親呢地蹭了蹭,“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心里,仍舊不安……”“我并無心與三第相爭。”蘇睿微蹙眉頭,“奈何他早已把我視為虎狼,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各中取舍,自然十分痛苦……”“我知道。”南宮瑾言在他耳邊呢喃,“殿下,只要我在,便不會讓他傷及您半分。您……由我來保護(hù)。”蘇睿淡淡一笑:“傻瓜,身處局中,誰都無法自保,又怎再求他人庇護(hù)?”靜了靜,蘇睿嘆了口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道:“……兄弟相爭,禍起蕭墻……商國啊……怕是天祚無久了……”由于大戰(zhàn)在即,蘇邪無法從東蒙故道抽身,而易洛迦的病卻又不能再做耽擱。于是蘇越乘坐車輿先行,蘇邪不放心,又另派了精兵甲士隨行護(hù)衛(wèi)。易洛迦靜靜枕在蘇越膝頭,淡金色的睫毛垂落陰影,高挺的鼻梁之下是薄薄的淡色嘴唇,消瘦的臉龐毫無生氣,然而身體卻是暖的,心臟一下一下在胸腔內(nèi)跳動,劍傷的血也完全凝結(jié)。仿佛會一直這么沉睡下去,又好像,下一刻就會醒過來,溫柔戲謔地微笑著,在蘇越額頭輕彈一下。行至問天崖,正是傍晚十分,漫天紅霞如同楓海,濃墨重彩的云團(tuán)緩慢地淌過,橘黃的,緋色的,連綿無際。蘇越讓車夫停下,撩開簾子,扶起易洛迦,讓閉著眼睛的俊秀男人枕靠在自己肩頭,望向外面陡峭的懸崖和遼闊的天穹。“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為什么我會對林瑞哲這么執(zhí)著嗎?”蘇越撫摸著易洛迦柔軟的金發(fā),輕聲說,“……我來告訴你,好不好?”“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罷……”蘇越的目光投向遙遠(yuǎn)的天邊,沒有什么鳥獸出沒的絕壁峭崖,能在茫茫云海中翱翔的惟獨(dú)只有鷹隼。對易洛迦的敘述低緩平穩(wěn),蘇越將的很慢很慢,早春尚有些寒意的風(fēng)吹拂起易洛迦的長發(fā),吹過蘇越梳理著他頭發(fā)的手指。他知道易洛迦聽的見,他的每一句話都聽的見,但他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說話,只能靠在他肩頭靜靜聽著。蘇越愈發(fā)覺得自己是個(gè)很自私的人了,耍著令人不悅的任性,只有易洛迦可以縱容他。他便揮霍者他的縱容。“……我曾經(jīng)很喜歡他。”蘇越輕聲說著,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怕懷里的人會生氣似的,攏著易洛迦的手緊了緊,“不過,那也只是曾經(jīng)了。”“你可以覺得我是個(gè)偏執(zhí)到無藥可救的人,可我的性子就是這樣,無論別人喜不喜歡,我都改不掉,也不想去改。我之所以那么殘暴……只是……只是因?yàn)樽ゲ蛔〉臇|西太多,一無所有,才會妒恨那些……被愛著的人。”蘇越喃喃著,側(cè)過頭去在易洛迦的發(fā)頂上輕輕吻了一下:“是你的話……應(yīng)該能懂我的……對嗎?”金發(fā)的男人沒有答話,依舊垂著淡色的睫毛,眉眼俊逸英挺,然而無比溫柔。蘇越凝視著他的容顏,目光逐漸溫和寧靜下來,黑沉沉的墨色如同浸在夜色里的海。“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輕聲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被人愛過,我不知道……愛一個(gè)究竟該怎么做,所以……才會遭他的討厭罷?我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完完全全,一寸不留地交付給那個(gè)人。所以,便不會對別人留有半點(diǎn)溫情。以前對林瑞哲是這樣,從今往后,對你,也是一樣。”只把溫暖留給你,決不會施舍半點(diǎn)柔情給別人。這就是那個(gè)從小在黑暗中摸爬滾打的孤獨(dú)青年,能給的,最沉重的愛。往往會把人壓迫地喘不過氣來。“……我終歸還是欠了他。”蘇越望著泛著血色的天邊,“他說他的家人是因我而死,可我從來不知有這回事。我想回王城,查清楚是非曲直,總有一天,我會站到他面前,告訴他,我并沒有想過要害他,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他緊了緊手臂,在呼嘯的風(fēng)中抱緊了不能言語的金發(fā)男人:“我把欠他的那些還清之后,我們就一起離開,我是個(gè)沒有家的人,我無所謂去哪里,易北也好,商國也罷,陳國、韃吾……只要你想去,我便和你一起走。”只要有你的地方,便是歸宿,便是家。頓了頓,蘇越自嘲地一笑:“這些話,若是你醒著的時(shí)候,我怕是怎么也說不出口的,眼下你只能聽著,口不能言,我便隨意說著,你即便覺得我可笑,也不能笑話我。”他側(cè)過臉,額頭與易洛迦相抵,笑容里隱約有些苦澀。的確不希望你能笑話我,可是……比這種希翼更強(qiáng)烈的,卻是渴望著你可以站起來,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shí)那樣,優(yōu)雅從容,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一句:“蘇越,和我一同回府罷。”“……洛迦。”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一輪血紅的夕陽凝重地在他們身后沉了下去,天地間霎時(shí)一片金紅光芒,“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jià),我都會救活你。”這就是我愛的方式,霸道,固執(zhí),近乎病態(tài)的偏執(zhí)。即使你討厭這樣,我還是會為了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我不懂如何愛別人,可是我真的很想愛你。43父王“太子殿下,商國城郊到了。您可要下來至國館稍作歇息?”馬車內(nèi)的蘇越靜默片刻,隨即撩開簾幕。車輿下的侍從先見著一段白凈修長的手臂,雖然細(xì)膩優(yōu)雅,卻絲毫沒有文弱之氣,接著蘇越側(cè)探出頭來,頰上鑿出兩痕溫和的淺笑。“商國城郊到了?”侍從驀地臉紅,慌忙低下頭:“是,刻下正停于北城門外。”“北城門……”蘇越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微笑道,“那可是四大城門中最人煙寡淡的一座呢。”“因?yàn)樘拥钕路愿肋^,不愿驚動百姓,所以屬下特地繞走北門。”“嗯。”蘇越贊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倒是伶俐。”“殿下過獎(jiǎng),在下只是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