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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的危城。而等他長大了,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之后,他就更加確定,他的這座危城,是注定要坍圮的。任誰也無法久住。與蘇越的相處,不過是他心血來潮,對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家伙產(chǎn)生了濃重的興趣,這種興趣在沙場上只是惺惺相惜的敵我關(guān)系,可是如今蘇越是易北的階下囚,是他的奴隸了,這種興趣就該表現(xiàn)為性,演變成床伴關(guān)系。易洛迦想要得到的床伴,沒有到不了手的,更別提在他還沒有和那人滾到床上去,那人就先被別人刺了一劍,而且傷得還不輕。易洛迦很生氣,盡管在大殿里的時候,他的怒火沒有完全展現(xiàn)出來,但他真的很生氣,他的手捶在木欄上,恨得十指捏緊。不管之前怎樣,林瑞哲和蘇越有什么過節(jié),如今蘇越是他府上的人,是他府上的人,他就不會允許別人碰一下。可是林瑞哲碰了。易洛迦很生氣,深藍的眸子里全是憤怒,他覺得自己被看扁了。壞消息總是會不脛而走,昭郡主在成人宴上被刺傷這件事就像風(fēng)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易北,伊人樓的伊人嬤嬤自然也知道了。如今已是秋天,她卻還是穿著單薄妖嬈的輕衣。她依在伊人樓描金走鳳的華貴雕欄上,隔著桃紅色的紗帳眺望遠處的山色,碧色的眼睛有些朦朧,仿佛眸海中方才下過一場煙雨。“……你來了?”她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淡淡道。易欣走到她旁邊,手搭在漆紅扶欄上:“不是要說再也不想見到我了么?為何還要約我在伊人樓相見。”伊人嬤嬤不答,淺抿了一下嘴唇。“又缺錢花了?”易欣問道,“缺多少,你說罷。”“這次不是為了錢。”伊人嬤嬤說,“昭郡主的成人宴,你也在場的,對不對?”“你是想問我……太子蘇越傷人的事情?”伊人嬤嬤搖了搖頭:“這些我沒有興趣,只是想給你一句忠告。你哥哥是個很危險的人,如果可以,記得和他撇清關(guān)系。”“平西爵得罪你了?”“你不要不聽勸戒。我這座小小的青樓每晚盤桓著大量朝廷重臣,你真該聽聽他們是怎樣談?wù)撃阈珠L的,易欣,平西爵他的權(quán)勢太盛了……”她輕聲道,注視著他的眼睛,“水滿則溢,月圓則虧。王上遲早不會容他。”“你胡說些什么。”易欣微微皺起眉頭,“我大哥忠心可表,這與權(quán)勢沒有關(guān)系。”伊人嬤嬤苦笑一下,搖了搖手中的美人扇:“這與忠心與否沒有關(guān)系。”她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易欣,重要的不是平西爵的心,而是王上的心,可是他的心,誰又能看透呢?”再次醒來是在夜里,蘇越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晚楓苑的寬敞大床上,墨色回紋幔帳虛虛拉攏,帳外燭火搖曳,光線朦朧。蘇越睜著眼睛,由于剛剛醒轉(zhuǎn),他的神智還不是很清明,靜靜臥了一會兒,眸中才凝起焦點。他繼續(xù)躺著,等待知覺慢慢回到身上,然后他試圖坐起來,可是稍微動彈,胸口處就傳來一陣強烈地鈍痛,他禁不住地輕哼一聲,重新跌回了被褥中。他在昏暗的帳內(nèi)睜著眼睛,手緩緩摁上胸膛,那里纏上了厚厚的紗布,下面的瘡疤很疼——林瑞哲拔劍指著他的模樣重新映在眼前,蘇越輕咳幾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他用指腹輕觸紗布,怔怔地想,如果這里刺得再深一些,是不是意味著這一切就結(jié)束了呢?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到了腦海,觥籌交錯的晚宴,昭郡主淌著鮮血的耳朵,林瑞哲刺向他心臟的劍。還有呢?還有……對了,還有易洛迦……顱內(nèi)揪疼,他想起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那個人從后面接住了自己,他昏昏沉沉之中看見了那抹金色。那抹很淡,卻依舊耀眼的金色。凝頓半晌,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撩起帳子,房間里翠娘正在忙著侍理湯藥,見蘇越醒來,嚇了一跳:“你……你好些了?”“平西爵呢?平西爵他人在哪里?”翠娘臉色微變,搖了搖頭:“你昏睡了兩天,那劍傷太深,再有幾寸就該刺進心臟里面去了,我家大人擔(dān)心你有閃失,昨晚一直守著你。今兒一早,王上又急召我家大人入宮,如今都已經(jīng)寅時了,還不見他回來。”她這么一說,蘇越腦海中倒是隱約有些零散的記憶浮現(xiàn),被林瑞哲刺傷之后,他有一段半昏半醒的狀態(tài),他依稀還記得是易洛迦的下屬把自己扶到馬車上,然后易洛迦來了,小心翼翼地拿軟墊護在他的身周,減少顛簸。他還記得,有一雙溫暖的手一直握著他,握得很緊很緊,好像生怕他是雪水凝成的,悄無聲息地就融化去了。“……”蘇越閉了閉眼睛,平穩(wěn)了一下情緒,輕聲道,“宮里召他,是為了昭郡主的事吧?”“是,軍部來人,要你和我家大人同去宮中,可是你的傷太重,幾乎命懸一線,我家大人說什么也不同意讓你再遭顛簸,便抗了王上的圣意。”翠娘說著,還有些后怕,“來府上的是大陸軍劍士軍團的人,歸林瑞哲將軍統(tǒng)帥,而我家大人是騎士軍團的將領(lǐng),那些沒涵養(yǎng)的劍士根本不聽他的,差點就打了起來。”“那后來怎樣?”蘇越想自己既然自己還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那么一定是易洛迦用了某種方法暫時說服了林瑞哲的劍士部下們。“還能怎樣,那些家伙還真敢動我家大人不成?”翠娘撇了撇嘴,“你昏著呢,沒見著我家大人生氣的樣子,他抽了一把劍就丟給其中一個劍士,對那個劍士說,要不就學(xué)學(xué)林將軍,往他胸口上刺,要不就立刻滾。”“然后呢?”“然后他們就滾了。”翠娘說,“我家大人身上流的是最純正的貴族血液,在易北,讓貴族流血和侮辱王室,侮辱王上沒有區(qū)別。”蘇越問:“那……昭郡主的傷勢怎樣了?”“很嚴重。”翠娘說,蘇越的心狠狠往下一沉,但不是并為了那個專橫跋扈的女人,“受了傷的那只耳朵幾乎聽不見聲音,昭侯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蘇越聽完,緩緩低下了頭,手不自覺地攥住了被褥,嘴唇緊抿。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抽得很厲害……昨天我的作者回復(fù)全部消失了,一會兒還得再回復(fù)一遍,不知讀者回復(fù)是不是一樣也被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