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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冰冷的鐵器就在他的后面,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輕顫。“……放開她。”林瑞哲的聲音從蘇越身后傳了過來,他的臉色鐵青,每念一個字都像要把牙給碾碎般用力,“否則我就用你對付公主的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蘇越沒有動。“放開她!立刻!!”林瑞哲提高了嗓音,雄獅般地咆哮。蘇越垂下眼簾,嘴角是一絲淡然而自嘲的笑意,然后“叮”的一聲,他扔掉了手中的碎瓷,像拋開垃圾似的推開啜泣不已的昭郡主。他回過身,沿著雪亮的劍身筆直看向林瑞哲10、負傷...,那人冰冰涼涼的劍就抵在他的胸口,溫度和他的心一般透冷。“林將軍,就算我放開了她,你也不會放過我的。”他狀似平靜地問他,眉頭卻微微蹙起,不自然地苦澀。蘇越總是能說出那些令人不愉快的真相。或許說他從來都不會欺騙自己,去相信一些冠冕堂皇的假話。他當然知道,即使他放開昭郡主,林瑞哲也不會輕饒他,因為他剛才關于易蕭娜的那番話,一定激怒了林瑞哲。所以當林瑞哲手中的劍刺進他的胸腔時,他竟然感到一絲可悲的得意,他抬起手,握住劍身,鮮血汩汩淌了下來,一抹微笑在他唇角融化。蘇越有些開心,這么多年了,原來他的心臟還是在的,劍刺進來,還會痛。“林瑞哲……你這個騙子……”他喃喃,然后世界開始顛簸搖曳,他覺得自己在一艘孤零零的船上,船行駛在楓葉織成的紅色海洋里。他在一片猩紅中向后倒去,直到有雙溫暖的手臂接納了他。蘇越閉上眼睛之前,恍惚看到了一抹耀眼的金色。1111、暗潮...大殿內一時死寂,只聽見昭郡主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林瑞哲站在原處,仍然保持著刺向蘇越時的姿勢,他黑色的瞳仁往下凝視著對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易洛迦半跪在地上,他懷里抱著那個商國的前太子,那一劍林瑞哲沒有含糊,蘇越受了很重的傷,大片瑰紅的鮮血洇紅了他的胸襟,易洛迦怕他的傷口再次迸裂,不敢搖動他,只是輕輕喚他的名字:“蘇越?”沒有人應他。易洛迦凝望著懷里的人,臉色陰霾得可怕。林瑞哲道:“……平西爵,你這是……”易洛迦沒有理林瑞哲,他低著頭,握緊了蘇越的肩膀,聲音里滿是風雨的氣息:“騎兵部。”林瑞哲后退一步,微微變了臉色,騎兵部是大陸軍下的一個兵部,全兵部由易洛迦領率,他不知道易洛迦這個時候要找他們做什么。可是他還來不及思考完,宴會中那些穿著白色軍服的軍官就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白茫茫的一片人,個個眼睛都望著易洛迦。王座上的易北王稍稍動彈了一下,瞇起了眼睛。易洛迦抬頭瞥了那些軍官一眼,說:“出來兩個,其余坐下。”兩個軍官來到易洛迦身邊,其他人又像剛才站起來那樣,齊刷刷地坐了下去,動作之齊,仿佛此時此刻正置身沙場,如臨大敵,而不是在北昭殿,在宴會中,在王上的注視下。易洛迦抱著蘇越,說道:“……他傷口太深,麻煩你們把他抬到馬車上,我稍后就來。”目送著兩個軍官下去,易洛迦轉過頭,重新面對林瑞哲,林瑞哲的劍尖觸上他白色軍裝的胸襟,上面還染著蘇越的血,易洛迦輕聲道:“怎么,你準備也刺我一下嗎?”“……”林瑞哲終于回過神來,垂下了長劍。然后他望著易洛迦,說,“你該記得,他是個奴隸。”“我當然記得。”易洛迦的臉龐突然變得很冷,“可你也該記得,他如今是平西爵的人。”“是你的人,你便由著他胡來?!”林瑞哲怒道,“我當初答應放過他是因為你跟我的約定,看來你把那個約定忘的一干二凈了,是不是?”“我沒有忘。”易洛迦危險地瞇起眼睛,輕聲道,“林將軍……不過你最好也不要忘了,我們是有話在先的,誰也沒強迫誰。”他說完之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要跟著蘇越一起離開,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近乎扭曲的怒吼:“易洛迦!你給我站住!你看看我的女兒!!!你看我的女兒!!”易洛迦轉身,怒吼的人是披金戴銀,有些發福的昭侯。易洛迦的眼里閃過一絲歉意,但是那絲歉意很快便隨著昭侯向他摔砸來的一只茶杯徹底粉碎了。昭侯夫人扶著她的寶貝女兒,痛哭流涕:“王上……王上你要替我們做主啊,王上……”易洛迦冷眼看著,心道,真有意思,王上的親meimei被殺了,也沒見他為他的親meimei報仇,一個昭郡主又算什么。果不出所料,易北王安坐于王位,他看了易洛迦一眼,挑了下眉,輕咳著撇開了昭侯夫人的哀求,只道:“快傳御醫。”昭侯情緒有些失控,想要沖上去和易洛迦算賬,可是他還沒走兩步,騎兵部的軍官們又一個個像鬼影似的站了起來,手都摁在了劍上。昭侯的老臉在一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易洛迦淡淡道:“……不得無理,都坐下。”他用深藍莫測的眸子望著昭侯,然后平靜地說:“昭侯爺,我的奴隸做了冒犯您的事,我很抱歉,回去一定嚴加管束。至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郡主的傷,您先安置好郡主,至于要我負的責任,我決不推卻。”他說完之后,向易北王一拜,王座上的那個人盡管面有不悅,但還是微微朝他點了點頭。易洛迦低聲道:“告辭。”大步走出了北昭殿,白色軍服的衣角在推門而出的那一刻,被風吹得高高拋起。回到馬車上,那兩個軍官已經把蘇越安頓好了,易洛迦怕馬車顛簸,又在旁邊加了幾個軟墊。他坐在蘇越旁邊,凝望著蘇越蒼白的臉龐,然后把手覆在了蘇越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收攏。“堅持住……會沒事的……”他輕聲說。易洛迦的這小半輩子可以說是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那些年輕乖巧又懂事的床伴來了又走,他從容而輕浮地與他們相處,并未把真心浪費在這上面。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宮廷侯爵們的感情永遠都只是建立在政治上面的一座外表光鮮,內里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