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機窄窄的桌板是他的書桌;垃圾一樣的傳單、廣告單背面,是他的畫紙。他在紙上涂涂畫畫,能這樣安安靜靜地呆上一整天。 姜明珍以為,她允許何玉來玩她的玩具,他會欣喜若狂地對她磕頭道謝。 可他居然在猶豫? “我有拼圖、積木、跳跳棋、玩具賽車、飛機模型、打地鼠、音樂手拍鼓,全套的廚房玩具……”姜明珍掰著指頭,一個一個數給他聽。 何玉打斷她:“你、你不想讓我玩,我絕對不會玩的!” 那些玩具很貴的吧,他光是聽著都害怕了。如果不小心把它們弄壞,她肯要他賠的。 “……”姜明珍沉默了。 何玉怕多惹事端,腳步匆匆準備離開。 “你走什么啊?” 她羞惱地跺了跺腳。見他馬上要離開二樓,趕緊追了過去。 聽見背后的腳步,何玉沒停,反而走得更快。 “我想!” 姜明珍急死了,一嗓子喊出來:“我想讓你跟我玩!” 何玉停了。 他抓抓腦袋,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打量著姜明珍,他眼里寫滿了困惑。 姜明珍頓時沒了剛才喊話的底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他看得越是認真,她越是目光閃爍,咬緊了唇,臉頰開始發熱。 “別看了!” 姜明珍生氣地叉著腰,“蹬蹬蹬”地跑走,躲回她的玩具房。 她沒鎖門。 躲歸躲,玩具房的門開得可大了。 何玉盯著那門又想了幾分鐘,最后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姜明珍在里面玩她的布娃娃,玩得可認真,完全沒有要跟他搭話的意思。 “可以……” 他舔了舔唇,主動地小聲試探:“可以一起玩拼圖嗎?” 姜明珍沒回答他可不可以。 她背對著他,紅紅的臉藏得嚴嚴實實的。 “那邊,”她抬手,指向玩具房的一個角落:“箱子里全是拼圖。” 何玉走進來,按她說的,去那個箱子里找。 “拼熊的這個好嗎?”他舉起來問她。 “隨便。” 誰能想到,曾經的死敵,如今能面對面坐著,你一塊我一塊地共同完成拼圖。 何玉以前只看過別的小孩玩,自己沒有拼過,姜明珍拼起圖比他有經驗的多。 “這個應該放在這里,你看它的邊邊是直的。”她沒有嫌他拼得慢,反而在相當有耐心地教他玩。 當何玉手上最后一塊拼圖完美地拼上,一整幅圖畫完整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卡通熊和小豬朋友趴在森林里曬太陽,藍藍的天,綠綠的樹,五顏六色的花兒開了一地。它們看著對方,笑得開開心心。 “耶!” “拼好了!” 姜明珍跳起來,和何玉擊掌。 她的眼神很亮,笑容很大,他也一樣。 所有的芥蒂在這一刻都沒有人記得了。 他們看著對方,笑得開開心心。 “我要拿去給我爸爸mama看!我們好厲害!” “拼圖真好玩。”他不復往日面對她小心翼翼的膽怯,興奮得鼻尖泛著紅。 看了眼外面的天,時間離吃晚飯還早。 姜明珍咽了咽口水,問他:“我們還拼嗎?” 何玉超大聲說:“拼!” 合拍的拼圖伙伴馬不停蹄地重歸隊伍,前往下一步的征程。 姜明珍的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 “你吃不吃地瓜干?” 美好的氣氛中,何玉忘記她第一次說他們袋子臭的事,非常自然地問出口。 姜明珍點頭如搗蒜:“吃。 “我去拿!”他一溜煙出了門。 她坐在原地等他。 什么也不做,就乖乖地等。 ——我要等活芋回來,和他一起拼。 姜明珍這樣想著。 ☆、童年的涼風 何玉從鄉下帶來的地瓜干真的很多,有足足一麻袋。 好像足夠兩個小孩吃一個童年,都吃不完。 主動找何玉玩,主動跟何玉示好,對于姜明珍來說都不是丟面子的事。 ——我是為了吃到地瓜干才對他好的! 她這么跟自己說。 夏天到來的某天,何玉抖掉麻袋里的殘屑,將整理出來的瘦巴巴的地瓜干捧到姜明珍面前。 “是最后一個了。”他說。 “啊。”她的語調拖得很長,像沒寫完的句子,后面拖著六個意猶未盡的點。 徐美茵說,這個夏天過完,姜明珍和何玉就要去上學前班了。 姜明珍不懂學前班是什么,于是她mama解釋道:學前班是為了你上小學做準備。鄰居家的小朋友、之前跟你一起玩的小孩子們,他們全部要去上學前班的。在學前班,小珍還能認識到其他的更多的新朋友。 原本以為上完一年的學前班就能回家,然后永遠在家里呆著的姜明珍感到了恐慌。 “上完學前班還沒結束,要繼續上小學的嗎?” “是啊,”徐美茵笑道:“小學、中學、高中、大學,小珍要全部上完的哦。” 姜明珍在夏天到來后,一直悶悶不樂。 究其原因大約是地瓜干沒有了。 姜大小姐想吃東西吃不到的情況極為罕見。范阿姨沒給她買新地瓜干的原因,是姜家的家主不讓。 姜明珍換的第一顆乳牙,便是在她啃地瓜干的時候,一用力啃掉的。 小孩子嬌氣得很,換牙時出了點血,她見嘴里一口一口吐出來的全是紅色的,牙齦又疼,撲到父母懷里哭成了淚人兒。 橫行霸道的女兒因為牙掉了哭成小貓咪,姜父姜母自然心疼得不行。 “小珍,不能啃地瓜干了哦。你在換牙,地瓜干又硬又甜的,你要是吃了再把另外的牙弄掉了,下次還得哭。” 相比于父母的小心,姜明珍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牙掉沒幾天,她就開始偷偷向何玉討地瓜干吃。 這下,他那兒的地瓜干全部吃完,她徹底沒得吃了。 …… 何玉知道最近姜明珍不高興。 她的心情全是寫在臉上的。他每天白天跟她一起玩玩具,晚上還時不時被她監督睡眠,強行看不出她不高興也很難。 隨著入夏,姜小姐思念地瓜干的癥狀,越來越嚴重。 他們倆在玩具房搭積木搭到一半,她忽然開始嘆氣。 “你玩吧,我不玩了。” 何玉看著她背著手走到窗邊。 惆悵望向外邊,她長長地嘆:“唉。” xiele氣的肩膀往下沉了一截。 憂愁的丑丑的臉,遠觀活像個小老太婆。 “要是還有地瓜干該有多好。” 何玉撓撓頭,沉思了一會兒。 掃視周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