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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一事,北冥晏已經放棄了,反正薛駱遷一副老神在在的氣定神閑,反倒顯得他多慮了,如今他只發愁一件事。再過三日就是浮石會了,他還像深閨大小姐般窩在連城司深院中,別說見見各路豪杰了,就是薛家人他都沒見著幾個。薛駱邶和薛天籟倒是來過幾次,臨歧大師和姬朝星也來過,不過他們似乎很忙。這個冬天,連城司上上下下似乎都很忙。起初他還不曾察覺,直到北冥易有一日賴在他園中不肯走,霍慎方也沒有如往常一樣來尋他,北冥晏才覺得,事情沒有那樣簡單。似乎在這座城池,除了他和北冥易,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咱們可當真是大閑人?!?/br>北冥易安慰道:“沒事兒,大哥,霍慎方說,師父也很閑的,昨天他還上山采藥去了。”原來是北冥家的專項。這次北山只北冥翩義到了,加上沒有回家的北冥易,勉強算有兩個人參加盛會比武切磋。一切點到即止,自家三弟什么水平他還是知道的,也不大擔心他,只是,他很想去看。“那就去看啊!”北冥易不大懂他為什么這么說。北冥晏笑著摸摸他的頭:“大哥去了,會給連城爺爺和連城司添麻煩。”“一家人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呀?!?/br>“你還真是……”在家有哥哥寵,出門有霍慎方罩。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黃昏時,薛駱遷來敲門。北冥晏開門見山:“各大世家這些日子,是在秘密商議如何進攻北山嗎?”“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北山的事?!?/br>“還好,”北冥晏不自然地笑了笑:“畢竟北冥家主在這里,你們是否也太明目張膽了?”“此事他知道,且也有他一份授意?!?/br>對于這個回答,北冥晏有些吃驚。他不是不信薛駱遷,只是北冥翩義不喜下山,更不喜外人入山,現在居然授意攻打北山事宜。“別的我不在意,只是我二弟現下是否還在北山?”“在,”薛駱遷頓了頓,雖然被三令五申不能透露給北冥晏,但他還是決定說出來:“誘餌?!?/br>北冥晏愣了瞬,強自鎮定,舉杯喝茶的手卻抖了起來:“像是他做得出來之事。”他所指自然是北冥翩義,薛駱遷卻搖頭:“此事……是北冥昱自愿。”“自愿送死?”“不至于?!?/br>“不至于?你們江湖中人打打殺殺慣了,我二弟卻精通交涉籌劃,武學上造詣頗淺!碧血宗何種手段你不知?!”薛駱遷輕輕抬手,指尖在空中點了兩下。“……”北冥晏重新坐下:“你該早些告訴我。”薛駱遷看他。“你明知弟弟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這是遷怒,北冥晏心里很清楚,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傷害親近之人,反而對待疏遠的人禮貌有加。還是說,他心里已經將薛駱遷看做親近之人了?“我知道,”薛駱遷猶豫了一下,道:“所以有時當真嫉妒?!?/br>“……這和我所說有關系嗎?”別以為他看不出薛駱遷在和他打官腔。“阿晏總是為弟弟和朋友著想,可有時候,也該站在他們的角度想想?!?/br>北冥晏古怪地看他一眼:“現在我二弟有危險!你們,還有北冥家主,攻北山的目的,難道不是因為懷疑碧血宗秘密設在北山?”謝涼出自北山,其祖父北冥翩義卻來到中州,與薛堯衫、霍連城哥倆好,只一種可能,他們懷疑或已找到絲絲蛛絲馬跡,碧血宗就在北冥家眼皮子底下!薛駱遷果然點頭。“未免打草驚蛇,二弟便繼續鎮守家中不出,他額間點丹砂是為了迷惑看不見的敵人,而不是真的要傳位與他。我說的,可有錯?”薛駱遷沒有否認,道:“傳位之事,他更許意于你。”北冥晏沉默了一瞬,隨即冷笑:“許意?”他忽然站起身,跨了兩步到薛駱遷面前:“他是這樣說的?”“阿晏……”“我問你是不是?!”很少見北冥晏這樣,薛駱遷愣了一下,才道:“是?!?/br>北冥家主還希望自己勸北冥晏,回北山接手北冥家。只是自己在知道北冥晏身上發生的事后,再見北冥晏又時時刻刻能感受到他對北冥家的反感,便沒有勸解。北冥晏聽到這個答案,意料之中,卻又不愿相信:“真有他的……”“阿晏,有些事……你在嶺南被追殺的那批人,”薛駱遷小心斟酌詞匯:“起初我以為是北冥家主所做,離開北山時,他托我帶給你玉散譜,我要他答應,再不派人來傷害你,那時他沒有反駁便應了?!?/br>北冥晏道:“什么意思?”“可那批人不是北冥家主所派,是碧血宗,這個霍前輩和我祖父都可以作證。”很奇怪,當時薛駱遷聽說北冥晏一再頹廢,殺上北山時,北冥翩義卻對種種誤解沒有解釋,不知是因為不屑還是覺得辯解無用。或許北冥家,正如北冥晏所說,習慣了吧。他沒有別的意思,也并不是要為北冥翩義開脫,只是他一向講究事實,為誤解北冥翩義一事,他也當著另外兩位前輩的面,鄭重道過謙。只是北冥晏在氣頭上,想不了他那么多。并且,北冥晏聽他提起玉散譜,不知怎的,面上忽然悲從中來,竟然伸手去抓薛駱遷,想找出他身上是否還有玉散譜,他要撕爛了它!燒了它!將它化成灰!“那東西是不是還在你手上?!給我!”一切因它而起,而今他便親手毀了它!他記得,剛見北冥翩義后他就讓薛駱遷還了去的。“阿晏你冷靜!”薛駱遷扭著他的手腕,他掙扎得太厲害,好像將全部力量都用上了一般,薛駱遷不敢用力,怕傷著他,遂一時也止不住他。“你敢點我xue試試?!”北冥晏怒瞪他。薛駱遷無奈道:“我不敢,你冷靜!”北冥晏此刻卻聽不進去:“刺客一事,我也沒有說過他什么,”他雙眼不斷掃過薛駱遷的臉,好像要從上邊看出朵花兒來:“……你是來勸我的?你是來勸我回去的?”有一個不好的念頭被他想起。“……你所做一切,和玉散譜一樣,都是受人之托,對嗎?”薛駱遷忽然放開他的手腕,張開雙臂將他緊緊摟在懷里,任由北冥晏如何掙扎都不松:“不對!”“你放開我!”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像被柔軟細潤的東西包裹住,北冥晏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薛駱遷做了什么,安靜下來。薛駱遷微張嘴放開他的耳廓,有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