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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薛駱遷單手又把蛛腿掰折下來,再一腳將那圓滾滾的東西踹一邊去,行川繼續往他臉前掄走尸,她似是瘋了一般,臉上猙獰,隨手抓起什么就扔去什么。那蜘蛛他們也都見識過,薛駱遷對付它們,卻像吃螃蟹掰腿一樣輕而易舉,腿都折了,還打什么打?難不成滾成球碾過來?他們這邊剛得到消息,馬上趕來支援,不湊巧逢盟主主場,對于幫忙還是添亂,都有些遲疑。姬惑兩指一甩,隔空點xue,卻毫無作用,眾人看行川的目光不禁沉重起來。姬朝星對jiejie道:“她是走尸!”點xue自然無用。對她無用,可對南宮姐弟有用,見她和后卿站在一處,姬惑便又是一招,卻被笛音無形一檔,玄妙至極。南宮卿水正對著弟弟恨鐵不成鋼,放下笛子,轉眼一瞧有人偷襲,怒道:“誰?”方才那一聲笛音擋得漂亮!而一說笛子,無人不知。薛駱邶先道:“夏家?”帷帽下傳出冷哼一聲:“南疆是沒人了么?”人群中擠出一個書卷氣的青年,干干凈凈,舉止得體,對她道:“可是夏夫人?”“老娘有名有姓,南宮卿水,不是什么夏夫人!”眾人一聽,了然于胸。夏家如今家主名夏無殤,最寵愛其幺弟夏無殣,但不代表他只有這樣一個兄弟。夏無殤上頭有個哥哥,名無殞,前兩年成親,娶了南宮家的女兒,就是南宮卿水。怪不得她掌御尸之術,也精通奏笛控尸。“你又是誰?”那青年行禮道:“原來是南宮夫人,小弟姬如垣這廂有禮了。”他禮數周全而不輕佻,南宮卿水緩了臉色:“你們是駱遷的幫手?”眾人斜斜看一邊倒的戰局,都對這幫手一詞感到汗顏,堪堪應了。卿水推了后卿一把:“將他帶走,隨便關在哪里。”“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不是女施主的弟弟?”卿水對著一顆光滑的禿腦袋笑道:“掌池大師?”她瞟一眼神志恍惚的弟弟,道:“家父已將他自家中除名,今后他不再姓南宮。”“南宮家不曾有這等敗類!”她一字一句道:“我也不曾有這種弟弟!”北冥晏眼看薛駱遷,耳里卻聽著她決然的話,默不作聲。姬朝星全神貫注地看薛駱遷的一招一式,心里實在癢癢,想上去打兩招:“薛駱邶,你過來!”他一把拉過人來:“你瞧著他,我去幫薛駱遷!”“得了吧,他一個人沒問題!”薛駱邶眼睛一轉,驚呼一聲:“北冥公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自己不會看啊!“啊——”正待此時,行川忽然狂亂地扯著剩余的絲帶,嘴里震吼一聲,逼得在場中人急速捂耳。薛駱遷眸色一沉,近身鉗制住她的胳膊,正要抬腿扭住她,不想她從何而來內力,竟生生將絲帶震碎!始料未及,薛駱遷側身一退,躲過那余威,沐晨劍在那內力之下錚鳴一聲,劍柄處居然裂開了一條縫!只這一下,行川已拼盡全力,七竅流血。她逼退了幾步薛駱遷,卻不戀戰,以迅雷之速抓起南宮后卿,一掌以對轟向了后墻,那墻被她小小的手掌一拍,石壁散落,露出一通道來。原墻是后砌的!南宮后卿神志不清,也沒有捂耳,被行川突然爆出的內力震出血,兩個血人跌跌撞撞,消失在道中。“追。”薛駱遷不緊不慢地一個字,打醒了被震撼到的眾人,方才……方才那內力,實在強悍霸道!這條后路也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守住墓門的這批人馬也不是善茬兒,紛紛提劍追去,幾個眨眼的功夫都不見了人影。只是有幾個遲遲不走。姬朝星迎上薛駱遷,質問道:“為何不盡全力?”又像葉笑云那次,打不是打的樣子,居然讓那孩子帶著一個大活人,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薛駱遷也沒有否認放水:“跑不了。”她的手腕被蕭衍折斷過,拆絲帶的手都在抖,最后不過破釜沉舟,想救后卿罷了,她自己已是強弩之末。薛駱邶來打圓場,哈哈道:“莫急莫急,他自有他的用意。”“他?你看他有嗎!”兩個人以審視的目光看過去,薛駱遷蹲在北冥晏身邊,低頭仔細看他的傷,動作十分輕柔,神情間俱是小心翼翼:“還好嗎?”他問薛駱邶要了金瘡藥,拆開繃帶上藥,繼續撕衣服又包了一次。薛駱邶有些心疼他堂弟那一身上好的絲綢料子……他說是堂弟就是堂弟!再然后,薛駱遷又在幾雙目光的直視下,彎腰抱起了北冥晏。北冥晏:“??”再一看剩下的人,姬朝星雖怒,臉上卻粉嫩嫩一片,抱著妒火不瞧他們;薛駱邶和姬如垣眨巴著眼睛看,好像喜聞樂見;卿水掩藏在面紗下的嘴忍不住笑道:“該走了吧……”幾個人走在前邊,進了墓道,北冥晏悄聲道:“你能不能放下我?我自己能走。”應該能走,不能也得走!薛駱遷聞言挑眉,手上加緊了力道,無話自有答案。在黑漆漆的墓道里走了一會兒,大家心照不宣都默不作聲,這種氣氛實在折磨人……北冥晏終于憋不住了:“這、這里崎嶇不平,勞煩……你了。一會兒……啊!”“……”他本意想說,一會兒被更多人瞧見了,未免也……太不好意思,而且影響不好,自己也就算了,但薛駱遷畢竟是堂堂一屆武林盟主。讓他幫著扶自己就好,可還沒想好如何措辭,薛駱遷就不知為何,突然間好像手上軟了一下,閃身一彎腰,似要將他摔下去!北冥晏本就全身繃著,這一下虛晃叫他猛地摟上薛駱遷的脖頸,整個人纏在他身上。薛駱遷穩當當地抱著他。然而這一聲驚叫有些突兀,前邊的幾人舉著火折子停步,朝他們看去,就見北冥晏摟緊了薛駱遷,好像賴著不撒手的意思。薛駱遷腳步不停,一臉嚴肅,從有些凌亂的他們身旁穿過,往前走了。都有些懵,尤其是北冥晏。只有薛駱邶暗暗笑著,催促跟上。又走了一會兒,直到墓道中漸顯現出了光,北冥晏才幡然醒悟:陰損!可是他心里這么罵,嘴角卻彎彎笑了。忽然,薛駱遷對他說:“青崇山上你說過什么,還記得嗎?”青崇山?不記得。北冥晏在心里想了一遍,好像沒有對薛駱遷說過什么需要記住的事,除了:“你是說逢山?放心,我沒有忘記。”薛駱遷抿唇,看他一眼,北冥晏總有讓他不知該說什么好的本事:“……你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