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讓柳泉因為副長頻頻轉(zhuǎn)錯彎而產(chǎn)生的困惑和不解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忍不住撲哧一笑，回身指了指近在眼前的大門。

    “副長，我們住的地方在那里。你還打算去哪里啊？”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問話，土方的臉色卻變了。他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陰沉了下來，微微轉(zhuǎn)開了目光避開了她的注視，垂下頭抿著嘴唇繞開她，徑直往那戶人家的大門方向走去。

    柳泉：？？？副長不喜歡我調(diào)侃或者笑話他嗎？臉皮真是太薄了啊？！

    她也慌忙追在他身后。

    進(jìn)了大門之后，那戶人家的主人正站在院子里修剪庭院的花木。土方向?qū)Ψ轿⑽㈩h首致意，柳泉則是補(bǔ)上一句“打擾了”，然后莫名其妙地看著副長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而是徑直往他的房間走去。

    ……或許是今天在外面也碰了很多難堪的釘子吧。

    柳泉這么想著，打算先去廚房歸還跟主人家借來的籃子，然后開始做晚飯。

    然而在她踏上走廊、打算轉(zhuǎn)往和土方的房間處于反方向的廚房那邊時，剛剛唰地一聲拉開房間拉門的土方突然說話了。

    “清原，跟我進(jìn)來。我有話對你說。”

    柳泉：……總有種“上學(xué)的時候?qū)W渣犯了什么事所以即將被訓(xùn)導(dǎo)主任抓去罰站”的既視感啊？！

    她一頭霧水地拎著那個空籃子，跟著訓(xùn)導(dǎo)主任……不，副長的身后，也同樣走進(jìn)了那個房間。

    副長已經(jīng)抽出了腰間那柄“和泉守兼定”，打算放在刀架上。聽到她進(jìn)來的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把門關(guān)上。”

    柳泉：……糟糕這事情的發(fā)展好像愈來愈危險了啊……副長你讓我關(guān)上門兩個人在房間里獨(dú)處，是認(rèn)定光天化日之下我即使體內(nèi)再涌上多么巨大的洪荒之力也不可能侵犯你是嗎。我最討厭被別人輕視了要不要來見識一下我們女性的魄力啊？！

    ……其實她這也就是嘴炮一下占占便宜。她還沒有到那種打算喪心病狂地侵犯副長的地步。不，不如說是想都沒想過吧。

    她沉默著依言關(guān)上了拉門，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副長已經(jīng)放好了刀，就站在刀架前面，臉色極為難看，就像是預(yù)感到自己下一秒鐘就要被面前這位女性的洪荒之力所淹沒了一樣。【不

    但是下一刻她這種輕松吐槽的心情就消失殆盡。

    因為聽見了副長說了一句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他說：“清原……你可以回去一趟你舅父家嗎？”

    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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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日：

    各位小天使五一節(jié)快樂~~

    為了慶祝五一節(jié)，所以難得地又飚到了四千字。。。嗯，因為最近都很忙的關(guān)系，我能多寫的時候一定盡量多寫，然而字?jǐn)?shù)暫時還是不能保證呢，真不好意思【土下座

    PS. 副長真的不是渣男！不是渣男！不是渣男！【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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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 雖然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然而幾乎是在一瞬間，她就飛快地意會到了他真正的意思。

    整個臉部感覺都僵硬了。身體好像也被凍住。完全沒有辦法移動、說話或是反應(yīng)。

    她就那么保持著一個呆呆的表情站在那里，手上甚至還拎著那個沒有還給主人家的空籃子。

    土方則是盯著她腳旁的地面，臉色陰郁, 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萬分艱難似的。

    “我請求你……”

    “……為什么？！”

    毫無預(yù)兆地, 沉默了許久的柳泉突然發(fā)聲了。

    “你不是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是從那個家里逃出來的嗎！？”

    雖然在她腦海里被灌輸?shù)耐嗽飨嚓P(guān)知識里，“清原雪葉”背后的復(fù)雜背景著墨并不深，然而作為一個背景又蘇又黑暗又復(fù)雜，人設(shè)簡直立體到3D的蘇爽女配來說，【黑暗的過去】無疑是為她增添籌碼的加分項。

    ……從這一點上來說, 高手高高手的作者菌就是為了襯托女主小千鶴, 就把自己塑造的乳齒立體又吸引眼球的蘇爽女配毫不猶豫地炮灰掉，果然……對小千鶴才是真愛啊。

    柳泉很奇怪這一刻自己居然思緒發(fā)散得如此無邊無際。大概是因為大腦受到了不在預(yù)期之中的重?fù)舳蝗蛔兊妹Ｈ涣? 完全收束不住亂紛紛的思緒。

    ……收到了這樣的請求, 目測……這難道不是清原雪葉又將被炮灰的先兆嗎。

    副長……難道你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 那生病的時候深夜的探望, 那在多摩的時候為了維護(hù)我而對阿琴嚴(yán)厲的說話, 那“絕對不要死, 活著來見我”的誓約，那只在流山郊外的山坡上輕輕覆蓋在我手背上的手，都是假的嗎。

    ……不, 并不是假的。只是, 再多的炮灰女配, 也趕不上近藤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

    土方低垂著視線，像是理虧似的，又像是微微低下頭呈現(xiàn)一種請求和拜托的姿態(tài)。

    “……對不起。”他說。

    “可是……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清原……沒人愿意幫忙說情……甚至連向?qū)Ψ竭f個話請求談判，看看對方打算提出多么苛刻的條件才能放人，都做不到……”

    多日來受到的挫折、冷遇、白眼和侮辱都涌了上來，還包含了一些對面前這個姑娘的深深歉意，以及不得不逼迫她去做糟糕的事情而油然產(chǎn)生的無力感和自我厭惡感，一瞬間幾乎淹沒了他。

    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不可能得到對方的原諒了吧。

    其實，就連他也討厭他自己。當(dāng)初，不管因為什么理由，總之最后還是離開了近藤君，放他一個人去面對新政府軍那群惡狼一樣的土佐和薩長人；現(xiàn)在為了救出近藤君，又不惜把這個一直追隨著自己的姑娘重新推回她好不容易才逃離的黑暗中去……

    可是，假如……假如能夠救出近藤君的話，要他自己切腹也不是不可以！假如要他放棄自己的生命她才肯答應(yīng)幫忙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生命給她。

    是因為自己太絕望了吧……因為長久以來，自己的人生就是建立在【支持著近藤君往更高的地方邁進(jìn)】這個基礎(chǔ)上的啊。

    沒有近藤君，也許他至今還是多摩鄉(xiāng)下一個子承父業(yè)、走遍附近村鎮(zhèn)賣藥的藥商之子，遇見那些持刀的武士……不，浪人們，都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對方欺辱；沒有近藤君，他就不可能變成縱橫京都的壬生狼的首領(lǐng)之一，不可能成為鬼之副長，不可能變成現(xiàn)在這個能夠以一種強(qiáng)大而凜然的姿態(tài)，堂堂正正吸引別人欽佩、尊重和追隨的武士——更不可能獲得她的跟隨和關(guān)心；一定是這樣的吧。

    近藤君是他的人生之所以從平庸走向不平凡的基礎(chǔ)。然而現(xiàn)在，當(dāng)一切的基礎(chǔ)都已經(jīng)崩塌了，他那從貧窮的鄉(xiāng)民一步步邁向旗本之階的、曾經(jīng)光輝照人的人生，就如同地基崩潰的華美樓閣，沒有了堅實的支撐，下一刻一定也會崩塌成一堆廢墟的吧。而喪失了這一切的自己，理應(yīng)不配被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