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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仇人,殺父仇人。” 朱七七瞪大了眼睛,手捂著唇道:“什么?” “我父親是‘九州王’,沈天君。” 朱七七嘴又長大了幾分,她從沒有想過,一直帶著不在意笑的沈浪竟然是沈天君的兒子,也不知道他還有著如此的仇恨。 沈浪閉眼,他又看到了沈家如同煉獄的場景。 那倒在地上的尸體中,有從小待他如親兒子的黃阿婆,還有剛剛同他鬧別扭的劉管家的小兒子…… 地上躺著許多人,也包括明明有能力救他們,可是選擇了死亡的他的母親。 他散盡家財,四處流浪,沒有家,也沒有避風港。 這么些年他不是沒有想過找仇人復仇,只是他覺得他沒有資格,沈家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是不是又該找他來報仇。 他夜里似乎從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直到他碰到朱七七,這個以銳不可當的姿態,強行闖入他生活的姑娘。 這樣一個熱情,又一腔孤勇的姑娘,又有誰會討厭。 朱七七抱住他,顫抖道:“不管你是誰,我反正跟定你了。” 他伸手抱住她,這是他第一次回應她的情誼。 快活王內力漸漸枯竭,白飛飛大笑著撿起滾落在地上的酒杯,趴在了地上。 崔清越嘆了口氣,把她扶起來。 王憐花道:“你管她做甚。” 崔清越道:“再怎么說她也是你的親人。” 王憐花諷刺道:“你倒是喜歡多管閑事。” 崔清越看著她手中的杯子道:“你在酒里面下了毒。” “我沒有下毒,他不知道這酒和我身上的香合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毒藥。”可笑那兩個女人還想先殺死他。 快活王眼睛血紅,流出血淚,然后鼻子、嘴唇,都血流不只。 他大呵道:“白飛飛!” 他渾身內力暴漲,上身的衣服都爆開了,他大笑道:“今天你們誰也活不了!” 王云夢和邀月退后一步,嚴肅道:“不好,他要自爆。” “快走——” 花滿樓喊道:“龍姑娘!” 白衣姑娘收起綢緞,向后一躍,“我們走。” 快活王引爆了體內的內力,整個快活成瞬間坍塌,煙塵一片。 朱七七失聲大叫道:“我崔jiejie呢。” 她翻遍了人群中,都沒有找到她想要見到的人。 她臉上灰撲撲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臉上道道痕跡,又臟又丑。可是她沒有在意,跪在地上不停的搬開石頭。 白衣女子的眉頭緊皺,道:“崔jiejie不會這么容易死在這的。” 陸小鳳也故作輕松道:“我們這些人死了,她也不會死。” 一聲巨響,青光從地底下滲出,沈浪一把拉起朱七七。 碎屑飛揚,崔清越青玉劍握在手中,她身后跟著滿臉嫌棄扶著白飛飛的王憐花。 他們從煙塵里走出來,一出來,王憐花就收回了扶著白飛飛的手。 王云夢笑道:“還好你不像那老王八,命不長。” 朱七七看見崔清越,想要撲過來,卻被崔清越攔住,她眼里出現了跟剛剛王憐花扶著白飛飛的一樣的嫌棄。 她道:“你離我遠些,你太臟了。” 朱七七叫道:“你可太沒有良心了!我差點以為你死在里面了,哭的可傷心了。” 陸小鳳舉手作證道:“我能證明,剛剛朱姑娘哭的可傷心了,跟哭喪一樣。” 朱七七眼里冒著火,狠狠一腳踢了過去,可陸小鳳靈巧一躲,避開了朱七七朝不可描述地方踢的一腳。 陸小鳳驚魂未定,差點他就和花滿樓做不了兄弟,要轉而同崔清越做姐妹了。 他一邊閃躲,一邊叫:“沈兄,快來管管她!” 沈浪抱臂,無奈道:“七七脾氣大,我要是幫你,她能連我一起揍。” 陸小鳳和朱七七的打鬧,讓剛剛死里逃生還沉重的眾人多了絲笑意。 白飛飛望著已經崩塌徹底掩埋的快活城,她報了仇,可也不覺得快樂。 她感到迷茫,終其一生都想要復仇的愿望完成了,可完成了復仇之后,她又該去哪了? 除了報仇,她的人生又剩下什么。 白飛飛問:“你為什么要救我。” 為什么不讓她死在哪里,也許死了就是她的歸宿了。 崔清越道:“沒有為什么。” 她是一心想要復仇的白飛飛不錯,但她同樣也是那時候溫柔的給她端茶,關心她的白飛飛。 人不能只記得一個人的壞,也需要記著一個人的好。 白飛飛抬頭望著天,這片大漠處處黃沙,翻過一座黃沙之后是另一座黃沙,這片天地很大,可她卻不找到她的歸處。 她眼中泛著淚水,問崔清越:“崔姑娘,你會丟下我嗎?” 王憐花哼了一聲,嘲諷道:“白飛飛,你變臉的本事倒是不錯。” 崔清越的回答很無情,“會。飛飛,你要替自己活著,不要為了別人活著,也不要為了仇恨活著。而且你也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幽靈宮。” 幽靈宮,三個字打散了白飛飛心中的迷茫。 她還有家不是嗎?她還要去肩負起幽靈宮中所有姐妹的責任不是嗎? 她輕輕的說了句,輕的幾乎聽不清,“謝謝。” 狂風大作,天上黑壓壓一片烏云,看起來像要下雨。 崔清越看了眼天氣和蔓延的黑氣。 “他來了。” 第63章 朱七七朝天邊看,疑惑道:“誰來了?” 天邊的云散了開,rou眼可見的黑氣蔓延開來。 邀月哼了一聲,“玉羅剎。” 這么多人中,要說誰和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邀月了,畢竟接受石觀音勢力時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暗虧。 已經脫下了龍四海偽裝的熊貓兒,腰間依舊掛著他的鐵葫蘆,葫蘆里裝滿了他順來的琳瑯釀。 這琳瑯釀可真是好酒,要不是快活城塌了,為了這酒也甘心在這里呆一輩子。 “玉羅剎?不是說他已經暴斃了嗎?”熊貓兒疑惑道,因為玉羅剎死的突然,羅剎牌也不知所蹤,導致西方魔教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沈浪道:“世人都說他死了,可只知道他死了,是死是活,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崔清越盤腿坐下,青玉流架在腿間,她彈動角音,眼底出現驚詫,青玉流竟然無法鎖定他。 他很強。 她套了一個笑傲光陰,半徑十五尺的音域足夠籠罩所有人。 那團黑氣似乎好奇的轉了又轉,納悶為什么被看不見的空氣隔絕在外了。 絲絲黑氣順著音域一點點的侵入,在黑氣強行破音域的時候崔清越瞬間回收,黑氣愣了一瞬。 邀月冷聲道:“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