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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王憐花道。 “與我何干?”崔清越反問。 “他是快活王。”王憐花斂下了笑意,氣勢變得鋒利,眼中閃著恨意。 一時間,崔清越想了很多,她應該與他暫時不是敵人,甚至目的相同。 王憐花手指一勾,勾出她懷中的牌子,“快活王占據(jù)關外稱王,關外是西方魔教和西夏。西夏對關外的旌旗可一直虎視眈眈,不斷小規(guī)模的在邊境試探、摩擦。朝廷大部分兵力都被凌落石統(tǒng)帥鎮(zhèn)守金人邊境,為了安撫西夏,朝廷還每年給西夏一定的歲幣。 你是清河崔家的貴女,你的背后是朝廷,是皇上,我不信你能放心的把關外交給快活王。” 朝廷現(xiàn)在大部分的精力還是放在金人上面,面對西夏只能安撫、鎮(zhèn)壓。西夏不斷的在臣服和背叛之間反復無常,雖然西夏正值內(nèi)亂,大部分的權利被太后把控,但是這個太后卻是個十足十的好戰(zhàn)分子,一直虎視眈眈的窺探中原。 快活王占據(jù)關外,勢力龐大,一定程度上,壓制了西夏勢力。可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會不會哪天突然倒戈,和西夏同時刀口對準朝廷。 燕云十六州割讓給契丹,已經(jīng)讓朝廷失去了對那些驍勇善戰(zhàn)的游牧民族天然的屏障。 沒了燕云十六州巍峨險峻的山脈、川流不息的河流以及橫亙土地、威嚴聳立的長城抵御北方鐵騎南下,已經(jīng)讓朝廷對金人的戰(zhàn)爭中屢戰(zhàn)屢敗。 如果河西再被西夏一點點吞噬,那么朝廷就如同裸.奔無異了。 “你可是他的兒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話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我怎知這不是一個陷阱,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崔清越道。 王憐花松開握著她命脈的手,道:“虎毒不食子,也要看什么虎。你先前說我句句鬼話,但對你我卻全是真話。不管你信與不信,多一個盟友對你來說并無壞處,我想殺了快活王,你想解決隱患,目的是相同的。” 不知為何,她竟真從他滿是詭辯的眼里看到一絲真誠,平常流轉的眼波里鋪滿星河。 崔清越歪頭伸出手,在王憐花不解的目光中勾起小拇指,道:“拉勾。” 王憐花笑得嘴都要咧上天,清朗的笑聲回蕩,如清泉匯入汪洋,泛起浩瀚海面上一點一點的漣漪。 漣漪慢慢擴大,形成波瀾。 “你還是三歲孩童嗎?”王憐花笑問。 崔清越收回手,想破開自己腦袋瓜子看看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王憐花學她伸出小拇指,強硬的拉起她收回的手勾在上面,“崔盟主,既然都是盟友了,你能不能對我溫柔點?” 崔清越冷笑,收回手狠狠的把他撳在床上,另一只手大力的一左一右的揪了他的臉頰。 瞬間,臉上就被掐出了紅痕。 “看來你臉皮沒我想象中的厚。”一掐便紅了,她還以為王憐花臉皮厚的天下無敵。 王憐花鼓著臉,輕碰了一下自己的臉,“你可真是半點不吃虧。” 朱五不放心,又踱回了崔清越門外,從半遮掩的門縫里他看進去,里面的場景讓他驚訝的捂住了嘴。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崔清越壓著王憐花,完全看不到兩人背地里的波濤洶涌。 看來真的是他錯怪了王兄弟,他之前還想,朱七七與這位崔家表妹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人,比起朱七七她更像朱家人。 現(xiàn)在看來,她跟朱七七一點也不一樣,她比朱七七還要彪悍。 等會,等會他就去給崔家去信,再晚點恐怕他侄子都要出來了。 他輕輕踮腳,關上了門。 王憐花喉間發(fā)出輕笑,反身把崔清越壓在了身下,“能不能打個商量,打人別打臉?” 崔清越突然笑了,比半夜綻放的曇花還要短暫,卻比曇花開放的瞬間更讓人難以忘卻。 她狠狠的踢向了王憐花的下身,可惜王憐花從她短暫的笑中瞬間抽離,反應極快的起身。 王憐花有些后怕,差一點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沒了。 他摸了摸嘴角,拿下別在腰間的折扇,甩向了崔清越,“定情信物你可別再撕了。” 說罷,掀開窗子跳了下去。 崔清越接住扇子,望了一眼大開的窗戶,這人就不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走回門? 折扇在手里有些沉,仔細看這扇子是鐵制的,崔清越氣的把扇子哐當丟在地上。 下次,她一定踢中! 第36章 一入翼州,不同于中原官話的方言,勾起了她對這個地方獨有的回憶。 街邊驢rou火燒的香氣和雞蛋灌餅的香氣,從鼻子涌進腦海。 路過陳紀燒餅鋪時,她朝里望了一眼,十來年過去了,這家鋪子還在這,只是看鋪人,從老陳變成了小陳。 越往里走就越清幽,沒了街上嘈雜的喧鬧和市井氣。 崔清越站在崔府外停止了腳步。 十二年,她整整十二年沒回過家,沒見過父母。她不知道她有沒有長成他們期盼的模樣,也不知道再見時,各自眼神中會不會出現(xiàn)讓人疏離的客氣。 時間是一把刀子,深深的扎在她與崔家的心里。 小時她和小姑姑常爬的西府海棠,如今也已長高,長著橙紅海棠果的枝椏從圍墻內(nèi)探了出來。 這株海棠是崔清越出生那年種的,有意識起這株海棠便陪伴著她。 從春到冬,從花開到花謝。 她伸長手想試探的摘下那根出墻的枝椏上沉甸甸的果實,卻無奈的放下手。 這么多年,這顆海棠樹早就不像她小時那樣,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枝椏。 她長大的,而它也長高了。 望著那棵高高的海棠樹,她下了決心敲響了大門。 朱紅的大門咿呀打開,揚起了一陣煙塵。 開門年輕的小廝問道:“請問您是?來崔府何事?” “小順,誰啊?”蒼老的聲音傳來,慢慢從小廝身后探出頭來。 崔清越眼里帶著不常見的水光,她溫聲叫道:“李叔,是我。” 李叔一片茫然,眼里閃過陌生,這位漂亮的姑娘,他可從來沒見過。 眉眼間倒是有點像年輕時候的崔夫人。 他想到了什么,連忙拍打小順的肩,“快去通知夫人,小姐回來了!” 小順被驚的不輕,他來崔府的時日尚短,倒也聽過老人說府里有個在外的小姐,只是沒想到這小姐長的這么好看。 清冷的像個仙人一般。 李叔抹了把眼淚,腳步有些顫巍巍的,崔清越上前攙住他,“您慢些,我就在這。” “十二年了,你也不知回家看看。別說李叔想你,老爺和夫人也想你。剛剛夫人還念叨著說你來了信后終于要回來了,等會夫人見著你肯定又是一通哭。”他怨道,“要不是前些天朱五公子來了信,夫人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