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面包車，外面站著個人正在抽煙，一見他們的車就立刻走了上了。

送秦汀的司機和那人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轉(zhuǎn)頭對秦汀說：“我就送您到這里了，接下來由他們帶您走。”

秦汀點頭，下了車跟著那人走過去。一拉開面包車的后車座們，里面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子立刻轉(zhuǎn)過頭了頭，怔怔地看著秦汀。秦汀在心中嘆了口氣，上車把門關(guān)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何苗眼眶一紅，別過臉去不看他，不過肩膀細微的抖動還是暴露了她激動的情緒。秦汀心中十分愧疚，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至于如此顛沛流離，經(jīng)歷這種危險，于是又輕聲勸慰道：“別怕了，我們不會有事的。”

“我們明明已經(jīng)分居了不是么！”何苗終于開口，略帶沙啞的聲音中流露出些許委屈，“為什么他們還要找上我！”

秦汀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說是好。現(xiàn)在的情況如此復(fù)雜，有些更是不能隨意透露出去。他想了想，只好委婉地說：“但你還是我的妻子啊。”

其實他的本意是說，你雖然和我分居了但是對于別人來說咱們還沒正式離婚，所以不算完全沒有關(guān)系。但這話聽在何苗的耳朵里卻完全變了味道。她猛地回過頭，撇著嘴狠狠地瞅著他，然后猛地摟住他的肩膀哭了出來。

秦汀有些愕然地接住了她撲到自己懷里的身子，隨即便立刻明白她是誤會自己那句話了。不過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只要先穩(wěn)定住她的情緒就好。秦汀當下不再說什么，只是拍著她的背，輕聲講些安慰的話。

兩人說話之間，面包車已經(jīng)開出去了很遠。秦汀問過了司機，他們這一段行程至少要7個小時。為了保持最好精神狀態(tài)，待何苗的情緒暫時安定下來，秦汀便閉上眼睛靠在了后座上打算休息一下，沒一會兒便墜入了夢境。

這一覺雖然是在車上睡得，但由于剛才神經(jīng)過度緊繃，所以秦汀睡得很熟。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了，而外面也黑了天。秦汀揉著眼睛坐起來一看，卻發(fā)現(xiàn)何苗和司機都不在車上，不知干嘛去了也沒有叫醒他。秦汀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下了高速公路在哪個小縣城里面，不遠處還能看見有商店、住家的燈光。

何苗他們應(yīng)該是去采購東西或者去找衛(wèi)生間了。秦汀如此想著，又靠回了椅子背上，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等著他們回來。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秦汀忽聽有人敲玻璃，睜眼一看果然窗外有人正俯身看他，只不過窗上結(jié)了層霧氣所以看不太清臉。秦汀也沒想那么多，直接伸手打開了車門，“去干嗎了？怎么也不叫——”

秦汀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頭。然而當車門打開他徹底看清是誰站在那里時，卻猛地頓住了再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注了猜這人是誰？

（昨天忘帶鑰匙被關(guān)在宿舍外面直到半夜，真是沒時間更文了。昨兒真是我的黑色星期五，囧……）

☆、真面目

等到秦汀從昏迷中漸漸醒過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頭痛欲裂，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等掙扎著坐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一張床上。

怔怔地坐起來，秦汀逐漸想起了之前他打開車門后被外面的人打昏的事情，以及那個打昏他的人……

原來是這樣！秦汀只想冷笑，原來偷試劑的人是他！一直以來，虧自己把他當做心腹、實驗室里最信任的人之一，原來這些信任在他眼里全部都是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

心中逐漸冷了下來。當房間的門被推開的時，秦汀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走進來的人，一言不發(fā)。

“少將，你頭上的傷還好么？”被秦汀看得有些不自在，來人輕聲問他。

“我可不敢當你叫我‘少將’！”秦汀嗤笑了一聲，譏諷道，“我現(xiàn)在想，從你進實驗室到現(xiàn)在，可有說過一句真話沒有，林建安！”

站在門口的人——林建安局促地看著目光如刀鋒般射來的秦汀，略有些痛苦地深吸了口氣，低聲說：“我是不得已的——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什么叫不得已？”秦汀怒道，“我親自把你招進的實驗室，就因為你是個極有才華的人！不過現(xiàn)在想來，你那些父母雙亡、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經(jīng)歷也都是編的吧？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處心積慮地接近我？”

“我真的是不想啊……”林建安顫抖著往前走了一步，死死地看著秦汀，“少將，你聽我說！我本來已經(jīng)想放棄了，我已經(jīng)跟上面說了我不要再繼續(xù)在這里當臥底了，我——”

“等下！”秦汀連忙截住了他的話，“你說上面？什么上面？”

林建安猛地一頓，焦慮地看了一眼秦汀，似乎不知該不該說出來。猶豫了半晌后，他終究開口，用極低的聲音說：“我——其實我并不是中國人……”

“什么？”秦汀大驚，厲聲道，“這怎么可能？你進入N19的時候都做過背景調(diào)查，你明明就是——”

“那些都是偽造的！”林建安無奈地說，“少將，看來你對這些東西真的是一竅不通。我從小時候就來到中國，潛伏下來，就為了有一天能夠進入你們的國家實驗室。我的國家為了安排一個像我這樣一個棋子，甚至能策劃幾十年之久……”

“原來如此。”秦汀冷笑，“那真是辛苦你了，我還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間諜！那你說，你是哪里來的？”

“我是日本人。”林建安飛快地抬眼看了下秦汀，當看到他臉上無法掩飾的震驚與憤怒時，又連忙垂下了眼睛。

日本人……日本人……秦汀簡直不能相信他的耳朵。這個一起工作了數(shù)年的伙伴，竟然在今天忽然告訴自己他是潛伏在基地多年的間諜，還是日本人！雖然方才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接受！

“其實在六年前我偷到試劑并送到法國地下拍賣場的時候，就應(yīng)該撤離中國了。”林建安繼續(xù)低聲說，“可是因為少將你的原因，我們并沒能拿到那些試劑。而那時候我又接到國內(nèi)的消息，主導(dǎo)我臥底計劃的最高官員因為財政腐敗的問題下臺了，臥底計劃被迫停止。而我也成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存在，沒人接我回國，我只好一直在基地里面待著……”

原來這就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里都沒有動作，秦汀暗暗想。

“在這六年里，我真的很開心。我是真的喜歡科學的，只是以前一直只想盜取實驗室的機密，沒有把什么心思放在研究上……在這段時間里，我甚至以為我這一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