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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從門縫中絲絲透了出來,蘇臣居然感到了一絲脈脈的溫情。扔木球這種小把戲!哄小孩子都會被嫌棄幼稚的!蘇臣心里想。可是他看見田芮奇在笑,依言把三個木球都滾了出去,一個撞到了椅子,彈回了床底下,另外兩個都滾到了墻邊。沒有一個碰到墻角的衣架。他看見簡樺搖頭嘆氣,走過去把墻邊的兩個都撿了起來,回來把又放到田芮奇的手心。“聽我的聲音,”簡樺大概覺得田芮奇實在是孺子難教,自己退后了幾步,說,“用你手里的東西砸到我。算過關。”簡樺背對了門口,蘇臣只能看見田芮奇的臉,他一直在笑。不復剛回來時愁眉苦臉的模樣,喜悅的人臉上會放出光來。田芮奇抬手,果然又偏了。木塞從簡樺身邊一步遠的地方擦過,落到了地上。簡樺嘆口氣,回過頭,像是認命的要去撿回球。馬上,就看見了門外的人影。“什么人?”簡樺問,門上的小窗只露出了眼睛,所以第一眼他并沒有看清是誰。蘇臣推開了門,和暖氣一同撲面而來的,還有個黑影。蘇臣快速一抬手,接住了田芮奇扔過來的木塞。田芮奇笑嘻嘻地拉下枕巾做成的眼罩,問蘇臣:“你忙完了?”蘇臣看看手中還帶著木刺的軟木塞球,知道他是能憑聲音和感覺判斷人和物體的位置的。剛才的一再失誤,大概也只是骨子里的不安份又發作了,想要多逗簡樺一會兒。簡樺看見蘇臣來了,臉上馬上變得呆板又嚴肅,走到了一邊,把空間讓給了他們師兄弟。蘇臣看看田芮奇,又看看簡樺,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說:“我放你們離開北方城。”☆、女王之都·8北方城終年大雪,首都四季如春。從戰爭勝利起,就不斷傳來首都要舉行盛大的游行慶祝的消息,為了向首都的居民炫耀實力,特意從衛星城運來了兩臺機甲。——所有人都從戰斗的報道中知道了這種新型武器,原本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唯一參加過實戰的暴風谷啟明星號機,但出于明的暗的原因,只能把衛星城嶄新的機甲作為替代。此時,劉光和虞飛城并肩站在觀禮臺上,看前方廣場上的機甲。全新的,還沒有見過血,在陽光下金屬機身反射出耀眼的光。在駕駛員的cao縱下,機甲完成了幾個動作,最后,還向著觀禮臺這邊行了個禮。“怎么樣?”表演結束后,虞飛城掩不住得意地問劉光。機甲的所有行動內容都是由他決定的,尤其是最后向女王致意的表演,是他頗為滿意的神來一筆。“不如邵續霖。”劉光也不客氣地說,他是大貴族家庭長大的,對一無所有一步步爬到現在地位的虞飛城的心理并不能體會理解,對他暗里討好女王的行為更不太看得上。虞飛城臉色輕輕一變,很快壓了下來,故作調笑道:“我們的cao作人員還不太熟練,慢慢會趕上邵續霖的。不如你提提意見?”劉光說:“剛才它們在前進的時候,分別撞到了路邊的樹和彩帶,若不是廣場很大路很寬,它們是會碰壞多少民房?”虞飛城看了看,說:“我已經記下來了,等正式游行的時候,會安排清理那邊馬路上和空中的障礙物。”“那些不是障礙物,”劉光搖了搖頭,指著機甲說,“它們才是。”虞飛城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很不高興,臉上又不好表現出來。劉光放低了聲音,說:“衛星城真是有錢啊,在暴風谷,如果啟明星碰到了任何東西,我們都修不起。邵續霖知道這一點,他訓練時,連塊土墻都舍不得碰。”虞飛城干笑著說:“那等他出來了,你讓他回衛星城如何?我們機甲駕駛員cao作人員都沒見過實戰,需要他的經驗。”劉光也笑,拍了拍虞飛城的胳膊:“別從我們暴風谷挖人。”那邊,機甲在行進時又帶倒了一棵樹。一輛帶有北方城徽記的雪地車停在了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蘇臣停下車,手握緊了方向盤。“怎么?你不舒服嗎?”田芮奇在旁邊問。對于蘇臣來說,違背自幼尊敬的老師的命令,無異于一種背叛。他的心一直被一種痛苦的力量所攥緊。田芮奇看出了他內心的掙扎。“沒什么。”蘇臣定了定神,手指在車窗前輕輕撥弄了幾下,前方出現了一幅立體投影,是北方城所控制疆域的地圖。蘇臣在地圖上幾個重要的關卡處點了點,標記位置,說:“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接下來的路我都指出來了,你們自己小心。”“你不跟我們一起走?”田芮奇問。蘇臣深深地看了田芮奇一眼,轉過臉看后排的簡樺:“不要使用任何通訊聯絡設備,會被追蹤到。”簡樺見他看著自己,點了點頭。他盯著蘇臣的臉看了一會兒,問:“你知道了什么?”蘇臣自幼老成穩重,前世簡樺對數年后的他評價便是深不可測、jian猾無比。此時,他聽見簡樺的話,心中百感交集、巨浪滔天,臉上卻是風平浪靜,淡淡說道:“你們走吧!就此告辭。”說著,他拉開車門跳下了車。他站在雪地上。田芮奇從車窗里探出頭,回頭看了他許久,對他揮揮手。雪地車開走了,在雪上碾出了兩道長長的印痕,很快又被飛舞的雪花掩蓋。蘇臣站在原地,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腿腳都已凍僵。他在原地跺了跺腳。思考著自己將何去何從。他背叛了老師,已無顏再回北方城,他自己也不愿回去。此刻的蘇臣,每當想起老師和大王子,就會想起他們身后揮之不去敵國的陰影。現時現刻,他該去哪里,他能去哪里。“我們去哪里?”雪地車中,田芮奇坐到了駕駛的位置,一邊cao作,一邊問。“先離開北方城的勢力范圍,然后我們到首都去。”簡樺說,他閉上眼,又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遍時間。再睜開眼時,發現田芮奇從后視鏡里,不時小心試探地看看他。“怎么了?”簡樺問。“我很擔心蘇臣,”田芮奇坦率地說,“他放走了我們,北方城容不下他了。”簡樺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覺得上一世蘇臣深得黃遠的器重,這輩子黃遠也不會太責難蘇臣。“他把雪地車給了我們,”田芮奇說,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打方向盤,就要往回開,“他會凍死的!就算不死,手腳也會被凍掉!”簡樺看田芮奇調轉了車頭,向來路駛回去。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十分鐘,他們回到分別的地方,發現蘇臣還站在原地。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