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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老和尚眉毛長的遮住雙眼,蓮起從沒一次弄明白和尚在看何方。“啊,對了,說到候爺要娶妻了。”和尚收回目光,執(zhí)壼為自己倒了杯水,盈滿后又盈滿一杯推到蓮起面前,才悠悠開口。“話說,那蜂鳥精到底是沒聽候爺囑咐出了密室,他一路見到候爺府里紅燈籠不斷,處處貼喜字,心中又驚又疑,到了候爺房里,蜂鳥精見到一女子頭蓋紅巾坐在候爺床上,一時激憤,竟取下房內(nèi)懸于壁上之劍,一劍砍下床上女子的頸子,女子頭落了地,紅蓋頭滑過斷頸女子臉龐,落在一邊地上,蜂鳥精這才驚覺此人竟是候爺侍女阿朱。”老和尚說到這里就停下來,抬頭望向遠(yuǎn)方,蓮起雖然看不見老和尚又白又長的眉毛之下的眼睛,但他知道,老和尚看的不是山,是望進(jìn)蜂鳥精的故事里了,蓮起曾問過老和尚可是故事里的候爺,老和尚笑著搖頭說:“和尚就是和尚啊。”良久,老和尚才收回目光又開口道:“阿朱是候爺心腹,跟著候爺多年,也是除了候爺以外唯一知曉候爺身邊跟了只蜂鳥精的人,蜂鳥精隱隱覺得自己鑄下大錯,但又理不清候爺何以背叛承諾娶了阿朱,憶起往日候爺情意綿綿,雙人疊影情影仍在眼前,記起曾與阿朱無話不談,情同手止,蜂鳥精跌坐在阿朱的頭旁,往事幕幕與阿朱斷頸的臉輪番交替在眼前,蜂鳥精抱起阿朱斷頭,問阿朱“事情何以走到如此地步?”,阿朱已死當(dāng)然不會答,只有張著一對驚懼大眼,蜂鳥精此時已經(jīng)瘋怔,看著阿朱,覺得阿朱心是有不甘的瞪她,于是蜂鳥精挖下阿朱雙眼吞入腹里,蜂鳥精此舉已犯不可挽回之錯,待候爺送別前來祝賀眾人回到房里時,蜂鳥精雙瞳已現(xiàn)紅光,顯然已經(jīng)化魔。”老和尚說到這里就沒再接著說下去,只是專注的泡茶,喝茶,蓮起知道這代表今天故事已經(jīng)說完,他把故事回想了一遍,實在想不透今天的故事跟他差點化魔有何關(guān)連?他與老和尚這樣的相處模式已經(jīng)快十年了,蓮起知道直接問也得不到答案,于是撇開那部份,只就著故事里的疑問向老和尚提問。“蜂鳥精化魔是因殺了阿朱?”蓮起頓了一下,似覺說的不對,又開口說道:“還是因為候爺背棄承諾娶阿朱為妻?”“嗯…。”老和尚沈吟不語,相處的時日不短,蓮起心知這是他未說到重處,“難道是為了阿朱嗎?”說完蓮起自己就搖了頭,想他跟許多蓮花在同一潭里,時有花枯,時有新花萌苞,如果要為每個花開花落傷懷,那要多傷心呀?蓮起這里還在想不透,老和尚卻已收好茶具往廟里走,蓮起跟上,急問,“今天故事說完了?”老和尚并未回頭,只是舉起手來揮了揮,“回去吧,有人等你餓到肚子打鼓了。”蓮起皺眉不解,那山里除他并無別人,難道是段云生回來了?心念起,人已到。蓮起四處張望,并無段云生的蹤影,只有少年盯著火堆嘴里唸唸有詞。“大仙怎么還不回來?水蛙都要烤成蛙干了。”蓮起聞言驚懼,他施法離去前門窗緊閉,此少年怎么會知道他離去?除去隱身法力現(xiàn)身,蓮起單手握住少年頸項,“說,你怎么知道我不在?”“那是…。”“給我說。”蓮起以為少年想要欺暪暗暗施力,加深了力道。少年漲紅著臉心想,大神我是很想說啊,可是我才說了兩個字你就給我掐死了脖子,我連字都發(fā)不出來怎么說?少年雙手又掙又抓,兩腳不停亂蹬,面色轉(zhuǎn)紅又轉(zhuǎn)紫黑,已然就要斷氣,蓮起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松開了手,雙手背在身后,轉(zhuǎn)身山間看去,吐納了幾次,又再開口問一次,“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在?”但此時聲音已無剛才嚴(yán)厲。“咳…咳…咳…咳…。”蓮起松手后,少年趴在地上咳了起來,一聲一聲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蓮起雖然背過身去,但雙手不自覺的緊握,心底一陣后怕,剛剛差點就要把少年掐死。☆、他是妖,他是花妖,他是小妖少年趴在地上咳了好一陣子以后才回過氣來,想說話,張嘴動了幾次卻發(fā)只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少年一驚,連滾帶爬爬向五六步外的草堆前,急忙從一邊干草堆旁拿了裝水的竹筒,一抓起就猛灌,這一灌又嗆得他咳了一會,好不容易停住不咳少年想再開口,還是只聽見嘶啞的喊叫聲,不聞任何話出,少年倒抽了一口氣,一手壓著胸口,再重重吸吐了幾次,又吞了口口水,吸足了滿口的氣,慎重的開口卻還是只有嘶嘶聲,這時少年自己真害怕了,慌亂的舉起竹筒不停灌水,如此重復(fù)了數(shù)次,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少年越來越害怕,灌完了一個約碗口大手臂長竹筒的水,見自己仍說不出個字來,拿起另外一個還想再灌。“別喝了,可能是傷到喉嚨,喝水也沒用。”蓮起握住少年的手阻止他再虐待自己,少年抬起頭來雙眼盈淚,一臉驚慌無助,那神情倒像在跟蓮起求援,蓮起愕然,少年這樣明明是他所造成,為何少年不只不怕他,還敢跟他求援?他是妖,他是花妖,他是小妖,降世不過兩百余年,除了隱身,瞬間移動身子,隔空取物和呼風(fēng)喚雨以外,其實他什么都不會,面對少年哀求的眼睛,蓮起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還好他是花妖,他能識得一些花草植物的藥性。“我去給你采些草藥治喉嚨。”喉嚨兩字音才飄入耳,少年已經(jīng)不見蓮起蹤影,少年笑了,但隨即又因疼痛皺起了臉,少年按著發(fā)痛的喉嚨想,蓮起大仙好像他的哥哥啊,總是口是心非的,一張臉冷冰冰,心地卻好的不得了。想起哥哥,少年的心又難受了起來,他與哥哥是同胎出生,據(jù)母親說兩人相差不到半刻鐘出生,哥哥像母親,纖弱柔美,他像父親,黝黑高大,看到他們的人總說他們不像雙生子,連少年自己也覺得不像,哥哥多聰明啊,五歲就能作詩,連私塾的夫子都因惜才愿意分文不取教哥哥唸書吶,可惜父親走鏢死在匪人刀下,母親獨(dú)自cao持家庭積勞成疾一病不起,最后終是香消玉碎,如不是這樣他們也不用投奔姨母,最后竟落得哥哥被賣活祭山神。他叫傅敬堯,早他不到一刻鐘出生的哥哥名為敬文,若問傅敬堯恨不恨姨母,傅敬堯也說不上來,初到姨母家,姨母也是待他們極好,只是哥哥性子冷待人又疏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書唸的特別好的原因,總是對不識字的人瞧不上眼,即使到了姨母家,仍對做小生意的姨母一家不親,姨父本有意要把女兒許給哥哥,也叫哥哥拒絕了。后來連年不雨,稻谷不生,路有饑蜉,易子而食之事時有耳聞,他尚好,長得高大,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