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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簫聲不停誘人心魂,妖精吞人以助修練,老和尚化緣至此,忍不住抬頭看向人們所指的山,和尚皺眉,山中是有妖,但氣息純凈,雖有夾雜怨懟,但不至吃人。于是,和尚上了山,遇見蓮起。老和尚是第一個在蓮起刻意施法隱身還看得見他的人,蓮起隱著身,看著老和尚對他左右打探,接著抓抓后腦喃喃的說了句“看來是搞錯了。”便又要下山,蓮起見狀才肯定老和尚看的見他,他收起了法術追到老和尚身后道:“你看得見我?”老和尚笑了笑回,“貧僧雖然老,但眼睛還管用。”“可是我施了隱身術,你怎么看得到我?”蓮起跑到老和尚面前,滿心疑惑。老和尚聞言點點頭,越過蓮起,“那我便是看不到你。”蓮起又追到老和尚面前,“可是你明明看見我了。”老和尚聞言一笑,嘴動了起來,可說出來的內容蓮起卻不懂,“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 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 ,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和尚說什么呢?唸經呀你?”老和尚聞言又笑了,點點頭說:“是唸經啊。”接著舉步又要走,蓮起施法要攔竟攔不住,蓮起覺得不甘又疑惑,想要再度施法竟覺一股炙人熱流由丹田竄起,口一張,一口鮮血沖口而出,蓮起摸向唇邊,看著手掌上的鮮血不明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也是蓮起第一次明白他也會流血。“妖要成仙不易,漫漫無邊的歲月會惑人心智,多唸點書吧!懂了剛才那段經文就來山下小鎮上的寺廟來找我,啊…看上去破破爛爛要倒不倒那間就是我處身的寺廟,很好找。”老和尚人已經不見蹤影,但聲音卻繞在耳邊,蓮起這才明白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開始勤于識字,看書,心中有惑便去那間看起來就要傾倒,卻從來不曾經倒的小寺找老和尚。只是蓮找和尚解惑,但和尚卻從不曾給個明白。蓮起問老和尚:“段云生為何不留山里?”老和尚就說什么愛離別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說來說去,到底總會說起一只蜂鳥成精最后又煙飛灰滅的故事,老和尚從沒有一次真真切切針對蓮起的問題給個答案,有時蓮起問急了,和尚就會裝著聽不見,一邊幽幽嘆“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什么都不中用了。”又過不到一年,宜縣最靠近吞人山的村民在半山腰上蓋了山神廟祭山神,就在獵戶阿生以前住處不遠的空地上,蓮起跟和尚說起,和尚又開始說故事,春去秋來,蓮起終于漸漸懂了,和尚的故事說來說去都是在告訴他“人間世事不可妄加干涉”。蓮起有時覺得自己似乎懂了不少,時而又會覺得唸越多書與和尚說越多就越迷惑,例如凡人迷途山中不也是天定,為何此時出手相救就不是妄加干涉人間世事?每次蓮起為迷走山中凡人引途,見到來尋人的人與所愛相擁那一刻,總會忍不住想起段云生,那時蓮起心中除了痛便無沒有感覺到其它,于是,蓮起便決定不再為迷途凡人引路,吞人山的傳說因而更盛。“我要去抓魚,大仙你要不要也來一條?”屋外惹人心煩的那位少年聲音又起,蓮起放下簫看向窗外,少年手里拿著以粗藤所編的竹籠,背上還背著一個,原本不大的眼睛笑成一線,黝黑的臉上只看得見那排白白的牙,蓮起不懂,少年既然以為是他殺了他哥哥,為何還要拿蘋果給他吃?還要為他抓魚?蓮起冷著臉別過身,蘋果讓他想起段云生,他又坐回窗前矮榻,把簫聲吹的凄凄慘慘響透整座山。段云生第一次離開前留下這把竹簫,那時段云生讓蓮起想他就吹簫,說簫聲綿長,思念若夠深切,必會傳到他耳中,他定會回來,蓮起不知這次段云生離開后還會不會為簫聲而回,但他已經習慣思念時就吹簫訴情。“大仙,出來吃東西,你不愛吃魚,我就給你抓了水蛙,這山里沒人,水蛙肥的跟貓一樣大,又肥又嫩,肯定比雞rou還好吃。”蓮起往外一看,太陽已經走到頭頂,是晌午時分了,而屋外的少年正在一邊升火,一邊處理水蛙,蓮起定眼一看,那水蛙個頭果然很大,一個個比手掌大,少年用不知名的樹須把一只只水蛙后腳綁成一線,水蛙有的左跳,有些往右跳,這一跳變成互相拉扯,蛙兒們摔成了一堆,有些還白肚朝天,四只腳掙來掙去就是翻不了身。“大仙,你笑了。”聽到少年的話,蓮起一愣,手摸到唇邊,適才的笑意已無痕,蓮起收回了手,又冷著臉,為少年剛才那句,“大仙,你笑了。”☆、蜂鳥精驚見候爺娶妻他已經很久沒笑了,因為段云生。蓮起原以為自己終生將不再笑,沒想到少年幾只亂跳的水蛙就令他笑了,他怨段云生思心多變,言長情短,如今不過十年光景,他就已經能再展笑顏,難道事實上他也與段云生一般薄情嗎?蓮起拿起了簫,又放下。簫已不能解愁。蓮起手起,門窗盡落,小竹屋變得幽幽暗暗,雖不至于到完全不能視物的狀況,但看著也不清不明,蓮起爬到床上,曲腳抱膝把自己縮成一團,心中惶惶然,不知是驚,是慌,是疑,是憂,是怕,還是愁。過了一會,蓮起站了起來,他覺得全身血液翻涌,思緒如受驚之馬亂竄,段云生的笑,段云生的絕情,段云生初踏入山的情影,段云生離開時馬后的揚塵,獵戶之妻的臉,阿生和大狗子的哭嚎…一幕一幕不停翻騰,蓮起想停,但腦子卻不肯停下來,已然是入魔之兆,蓮起不懂,至今他不曾因一己之私傷害生靈,也不曾傷過凡人,何以會有入魔之兆?念頭一起,身已在百里之外。半傾毀的小廟里和尚正跪在佛前唸經,一下一下敲著木魚,蓮起拾階而上進入寺里,和尚聞風未動,蓮起立于殿旁一側,心卻跟著和尚那一下一下的木魚聲慢慢靜了下來。“你來聽故事了?”蓮起跟著和尚走到小廟后面,廟后只有一口古井,一顆松樹,樹下有石桌和五個石椅,月光下什么都是灰灰暗暗,蓮起有法力,他能看的清不奇怪,但老和尚卻也能走的不偏不倚。蓮起坐下后,跟和尚提起早先之事,不懂自己何以因為一笑亂了心緒,竟然險險入魔?“上次那蜂鳥精的故事說到那里了?”“蜂鳥精驚見候爺娶妻。”老和尚摸了摸眉毛,目光似落在遠山又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