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他不是在撫琴,他是在祭奠往昔,慰藉無奈地逝去。魔尊亙天就這樣久久地望著他的背影,任飛花落滿襟,淚眼朦迷。直至霞映梨林,曲終花落盡。他依然凝望著他,而他卻低眉凝視著手中的一束青絲。窗外落霞染紅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孤鷲的嘶鳴。“魔尊,是妖君龍鷹。”戮岫目光閃過一絲罕見的凌芒。魔尊亙天冷笑,把手一揚,那排壁龕的其中一個壁龕內(nèi)壁像一扇門移開,只見里面白光瑩瑩。魔尊亙天隔空一探,一把通身素白似雪的短劍已在他手中,正是風弈的抹雪劍。“九州之人優(yōu)柔寡斷、心慈手軟,地界終究會毀在他們手里,就讓本尊助他們一把!”魔尊的紫瞳深邃如暗夜的星空。登仙臺。向晚的風吹得魔尊亙天的衣裳猶如龍騰,抹雪劍在他手中。紫瞳深邃,凝視天中盤旋的孤鷲。那孤鷲的羽翼像要被赤霞點燃似的閃爍著灼目的光芒,在赤云下騰飛猶如一團火焰。須臾之后,它猛地向登仙臺撲來,一晃眼,落在石欄上的卻是一個眉角飛揚,目光如勾,氣勢如虹又不乏邪魅之氣的妖王龍鷹,一陣風旋地而起,將他的衣袂青絲揚起丈許高,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整個登仙臺。笑意在妖王龍鷹瞳孔中涌動。“你終于還是想起我了,我以為你早把我忘在四海之外了。”魔尊亙天嘴角勾笑,對妖王的話沒有任何表態(tài)。妖王龍鷹環(huán)顧了一下蒼茫浩渺的日息山川,道:“想不到幾百年不見,這魔界在你的管制下倒是清平無波。不知魔尊詔龍某前來是為何事?”“想不到妖君還記得幾百年前的許諾,真是難得。”“魔尊,這就是你不對了。龍某雖是妖,但一直恪守九州人族之德。古來人族皆以‘誠信’為圭臬,信乃天之道。莫說魔尊對龍某有再造之恩,即便非然,龍某也定會遵諾守信,赤鈴一響,刀山火海,萬死不辭。”一番話,慷慨激昂,真是妖不可貌相。“妖君真是說笑了。想必妖君已經(jīng)聽說九州陰陽劫一事。”“人族之事,龍某從不過問。況且如今四界安泰,地界祥和,陰陽劫定能順利化解。”龍鷹一揚眉,落日的余暉盡數(shù)落入他的眼中。“妖君倒是樂天安命。”魔尊薄涼的臉上帶著幾分譏誚,舞了舞手中的抹雪劍,紫瞳映雪。妖君龍鷹將目光移至劍身,道:“這把劍右刃陰寒,左刃陽炎,若非傳說中的抹雪劍?”“妖君好眼力。”魔尊眉角一抬。“聽說這‘抹雪劍’乃日月閣圣劍,非陰陽之體不能使用,怎么會在魔尊手中。”龍鷹微詫,思緒一轉(zhuǎn),問道,“難道……”魔尊接上他的問話,道,“本尊這次詔你前來,就是為了此事。”龍鷹下顎微顫,不知道如何應(yīng)答。晚膳過后,云涵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傷感,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永遠失去了一般。于是一個人上了瞭星樓頂,默然佇立。夕陽西下,暮云叆叇,千里熔金,如鑲金嵌銀,將整個天音宮流照得如同琉璃金光殿一般。想起當日與風弈在潞州登臨望月樓聽他暢談九州奇聞趣事,又想起他曾一個人鵠立在仙林小筑樓頂翩然向晚的美麗與孤獨,令他心生莫名的惋嘆和悸動。恍惚間,風中隱隱泛起淡淡的梨花香,云涵側(cè)臉看去,卻見風弈齊肩而立,晚風乍起,衣袖翩躚,夕陽挑出淡淡的金線將他的側(cè)影描摹得精致而婉約。不知不覺中,云涵的眼中蒙上一層細密的霧水,他并不說話,只是癡癡地看著他,他突然希望時間就此停駐。什么復仇,復城,他不愿再想,不愿再顧。他只要他活著,好好地活著。當夕陽收攏了最后一束光線,風弈消融在夜色之中。天中眉月彎彎,疏星點點。而天音宮卻依然寂然一片,火螢在樓下大喊:“云哥哥,帶我上去,我也想看星星。”云涵一笑,兔起鶻落間,火螢已站在樓頂,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扯了扯云涵的衣裳,道:“云哥哥,你也坐。”云涵依言而坐。“云哥哥,你在想什么?”“風弈。”“就是在玄霜之境的那個人嗎?看來云哥哥很擔心他。”“是,他是一個難得的朋友,他也曾舍命救過我。”“云哥哥這么想他,應(yīng)該不是朋友那么簡單吧?”“哦?”云涵心中一顫。“云哥哥,我問你,你是因為他救過你去救他,還是因為想見他去救他?”火螢把視線從天中移到云涵臉上。云涵一怔,不知如何作答。他是許久不見風弈了,他想見到他,他想知道他平安無事,還想著以后做什么事,只要他愿意跟著,都要帶著他,免得為他擔驚受怕。總之,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看來,云哥哥喜歡他。”火螢噗嗤一笑。云涵心中怦然,故作淡定道:“你這小丫頭懂什么。”“我雖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做什么事情都要聽憑心的感覺,這樣才會快樂。就像我,我的心一直在告訴我,要和云哥哥在一起。因為只有和云哥哥在一起,我才會感到開心,才會感到安心。云哥哥,你不要把我留在天音宮,我不喜歡這里,沒有你,我即便做神仙也不會快樂的。”火螢說著,一把挽住云涵的手臂,把頭靠了上去。我竟然不如一只小妖。云涵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的秀發(fā)。深藍色的天空中,群星靜謐,有流星倏忽而逝,讓人懷疑那璀璨的美好是否真的出現(xiàn)過。二人對著月牙疏星,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通。夜闌人靜,聽著肩上火螢輕勻的呼吸,云涵也漸覺眼皮千斤重壓。一道紅光從云涵背上挺躍而起,劃破天際。第38章第39章看著紅光消逝在天際,魔尊亙天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然后用比眼前的兵刃寒光還要可怕的光芒掃過眾人,最后停在玉蕭真人淡定自若的臉上。“貓妖?”魔尊亙天輕蔑一笑,額上的魔印泛著泠泠紫光。玉蕭真人臉一白,冷道:“低賤魔族,也敢在天音宮放肆。來人,給本真人拿下!”眾人得令,手中利劍齊聲呼嘯而去。然而還未得進半寸,卻被魔尊亙天周身散發(fā)出來的真元之力震開幾丈之外,可憐那些個還未修煉得道的小妖個個命喪黃泉。玉蕭真人這才踉蹌得幾乎站不住,玉扇掉落在地,右手顫抖地指向?qū)Ψ剑@怵問道:“你……你是魔尊亙天?你的法術(shù)……?”何以能在天陣七星宿下全然施展——后面的話,他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來了。魔尊亙天不屑一顧,道:“羽曦真人雖然不得好死,但至少是天帝欽點天音宮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