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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一雙透明泛著白光的翅膀。想不到越往高處,風越輕。軟綿綿涼絲絲的云輕輕擦著火螢的臉。“哇,云哥哥,難道你是云變的?”云涵一怔,不覺又想起了他攜著他御風北上的情景。“我現在知道你為何姓風了。”適應了高空狀態之后,云涵已松開了一只手,作飛翔的姿態,側過臉看了風弈一眼,笑道。“哦!”風弈淡淡的一笑。“你看,風在你的腳下都變得那么聽話,你該不會是風變的吧?”云涵自顧自地解釋道。“這個是‘御風術’。”“那有沒有‘御雨術’、‘御光術’什么的呢?對了,‘御云術’有沒有?聽說天界眾神都是御云而行,真是帥呆了。”正在癡想之中,突覺腰間一松,原來風弈已放開那只環在他腰際的手,嚇得云涵趕緊抱住他的腰,喊道,“喂喂,你把我帶到這么高,可要負責到底。我說騎馬吧,雖然慢,至少安全。”風弈目視前方,并沒有回答他的話,然而他的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想到這里,云涵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么。其實那夜,風弈在云涵的房門口徘徊躊躇再三,終于還是決定不去打擾他。如果當時他決定敲門,也定然得不到云涵的回應了,因早已他不告而別追隨幻影去了城外。當他再度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卻見窗邊冷冷的月光中站著一個人,墨發無風自揚。因為背對著月光,所以無法辨別對方的臉。“你是何人?”風弈冷道。“凌白神君。”來者一字一頓,含著一絲輕蔑、一絲玩味,并不像是回答他的話。“凌白神君?你是神?”風弈微微詫異。那人陰惻惻地冷笑一聲,把一揚手,一道紫光細如靈蛇般從他掌心竄出,擊向風弈的中門。屋宇逼仄,風弈只得曲背仰天,向左旋身而過。那紫光沒有擊中風弈便憑空消失,并未擊毀屋內物件,這是魔族的“騰龍游氣”之法。對方額眉之處的魔印紫光流離,印證著風弈的猜測。未等他驚定息喘,對方已經再度出手,四道紫光分別從風弈的上下左右同時襲來,風弈避無可避,手中的抹雪劍龍吟虎嘯,已幻化出無數雪花,凝成一道屏障,護住周身。四道紫光被抹雪劍的劍氣攪和成游離破碎之氣,對方一聲冷笑,右掌前引,欺身逼來。客房狹隘,兩人本就在就在咫尺之間,這股強大的氣勁卻令風弈再無處遁逃,抹雪劍應聲落地。抹雪劍的白光瞬間照徹整個屋子——白。毫無雜質的白。無聲無息的白。令人膽顫的白。時間和空間仿佛在此消失。然而這種孤冷絕望的白是個囚籠。風弈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清冽的白光映照在風弈那張猶如白蓮般毫無血色的臉上。六月若木花似海,光華拂遠空。炎云城夜明如晝,泛水上星舟。九州之人族,幾乎無人不知日落之處的若木林,以及若木林中的炎云城。這座已有上千年歷史的城池,是一座石城,由云巖石建成,這云巖石不僅風雨不蝕,而且刀劍不入。這里不僅居住著守護結界的云氏一族,還有從四方慕名而來的異鄉之士,大都為了一睹傳說中形似焰火、夜放奇光的若木花。據說每年六月,是若木花開的季節,此花一開,遠拂金烏,三月不敗,遠遠望去,漫天緋紅,若余霞成綺,如火云織錦,瑰麗無比。每當這個時候,炎云城內夜不燭照,笙歌夜舞,萬人同歡。炎云城雖處極西之地,然而此地日照時間長,又有一條永不枯竭的若河縈繞其間,河中的炎云石更被九州人士視為奇珍異寶,如此種種,都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人戀戀不去,最后就在這神奇、富足、安康的炎云城里久居下來,世世代代、福祚綿長。然而現在并不是六月。更何況如今的炎云城只是殘垣斷壁,荒蕪一片。讓人空生丁令威化鶴之嘆。這當兒半個月亮剛剛從東方吐出微光,偌大的若木林靜悄悄一片。“云哥哥,我怎么覺得這里陰森森的。”火螢跟在云涵身后瑟縮著身子,顫聲問道。“真想不到,你這小妖居然怕黑。”“誰說我怕黑,我只是提醒你小心為上,不然連進入別人的陣法之中都還不知道。”火螢哼了一聲,氣呼呼道。然后又一把拽住云涵的衣服道:“云哥哥,你看這若木林遮天蔽日,黑黢黢一片,連風都吹不進來,我敏銳的鼻子已經告訴我,這可是絕佳的布陣之所。”說起這陣法,云涵不由得自嘲起來,鐵甲行陣,煞血魔羅陣,當真是人生無處不是陣,出了一陣又一陣。“你還會什么陣法?”“雖然魔尊只教了我這種陣法,但是我在魔族的‘縹緗界’待了十來年,偷看了很多關于三界之內奇門異陣的書籍,加上本姑娘聰穎麗質,要說布陣破陣之法,已難不倒本姑娘了。”“這魔尊用了十年的時間教你這個陣法,當真只是要你收集人族魂魄?”云涵突然腳步一頓,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炎云城覆滅前后發生,這也太湊巧了吧,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陰謀,為了赤炎精魂?“火螢。”“嗯。”“你覺得魔尊是個什么樣的魔?”“高高在上,冷酷無情,反正我不喜歡他這樣的魔,我喜歡云哥哥。”火螢癡癡一笑,又突然頓住,睜大眼睛盯著一棵奇怪的樹影,失聲道,“咦,云哥哥,這個地方是不是我們剛才走過?”“你放心,這是唯一一條通向炎云城的路。雖然十年沒來了,但是我閉著眼都不會迷路……”還未說完,卻聽火螢一聲尖叫。云涵猝然轉身,見火螢雙手捂著眼睛,兩腳在地上亂蹬。云涵迅速向四周環顧,凄清的月光下,若木林闃然一片,并無異樣。于是搖了搖頭,一把將火螢的手給掰下來,道:“這魔尊到底瞎了哪知眼睛竟會選你。”“剛剛……我真的看到那邊有個黑色的影子飄過去。”火螢手指右方,張望了下,委屈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日息夜行的涅血藤妖。”云涵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不知怎地,火螢并不開口辯駁,她低下頭去看著那只被云涵握著的手。她感到那只握緊她的手似乎擁有一股強大的魔力,一種奇特的感覺在她的每一根血管里穿梭,最后匯聚在心臟,在那里激起一陣有節奏韻律的躍動,她又感到兩頰如灼,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火螢囁嚅道:“云哥哥,我喜歡你。”云涵并沒有聽清火螢這句含糊不清的話,他松開了手,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火螢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