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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仁知道歪理在他這兒可不少,索性繼續喝酒。樓上兩人對飲酣暢,樓下卻有人心神難定。“茗香姑娘,茗香姑娘……”窗外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叫著自己的名字,茗香在床上翻來覆去,那人刻意尖著嗓子,似乎還在聲音上灌了內力,否則守備森嚴的觀天樓怎么會由得他在外面吵吵嚷嚷?用不著猜,茗香也知道門外的肯定是那滿臉胡子拉碴的南宮凌,她懶得理他,但又怕他招來觀天樓里的侍衛,只好不情不愿地下地穿鞋,穿了外衣出來。房間前的草叢里滾出一個渾圓的身體,南宮凌一臉憨厚的笑,深深鞠了一躬,雙手幾乎都要落到地上:“茗香姑娘,南宮凌今日特來賠罪,還望姑娘莫要怪罪了,那只撓傷姑娘的野貓已經被丟出府去了。”“我不怪罪你了,你且回去吧。”“姑娘明日可還愿意上鳳舞山莊小憩?我來接姑娘。”茗香搖頭,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身后的房間:“南宮公子不必再費心了,茗香很快便要離開風城了。”“離開?”南宮凌心里一涼,他在草地上摸爬滾打饒是這臘月寒冬也硬生生憋出了一身汗,這會兒被冷風一吹,又兼之心內失落,愈加覺得冷了起來,“那……那我去熙州看望姑娘……”“不必了。”茗香看向那其貌不揚的公子哥,眸光愈加冷冽,她的目光甚至像是越過他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我要隨左公子去京城了。”茗香此言一出,不止草地上的南宮凌驚訝不已難掩失望,二樓屋檐上一襲白衣也是心下一滯,他本是被南宮凌引來以為有人夜闖,沒想到卻聽見了這樣一席話。有高手在靠近!司徒凜月舉目四望,在他身側的欄桿上輕輕一拍,躍上四層樓的檐角,雪光漫漫的天地間,三名黑衣裹身,掩不住姣好身段的黑衣人朝著觀天樓奔來,臨近樓腳時分作三個方向,各自掠上了身側的遮蔽物。刺殺?監視?似乎都不像。司徒凜月正在觀察藏匿暗處的三人,夜色中又有一行人在觀天樓外的一叢密林中若影若現。那群人還未近得樓腳,隱匿在暗處的三名黑衣人便沖了出去,直接將那群人打得連連敗退。這一場混戰看得司徒凜月連連搖頭,直至觀天樓里走出一個魁梧渾圓的壯漢,才將那群不速之客給帶走。三名身段姣好的黑衣人又各自藏身,銀月在遙遠天際稍稍露頭,整個觀天樓內外又恢復一片靜謐,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過。司徒凜月穩穩落于地面,一顆心也重重落下,左玄歌應該同虹滿樓達成了某種契約,梅園賞雪想必并不單純,有虹滿樓三位高手在暗,姚副將率領的精兵在明,這一路又是直徑往京城而去,想必他也不會再遇到什么危險了。司徒凜月踩在吱呀雪地上,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做他的劍了。---------------------------------------------------------------------一壇酒見了底,宋孝仁也微微有些醉意,左玄歌清明的眸光盯在他臉上:“宋阿叔,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我說實話”“宋阿叔”這個稱呼一出口,可把宋孝仁驚得不輕,那都是多少年前,左大將軍第一次將他引薦給左家幾個孩子的時候用的稱呼了,只不過這最最頑劣的小公子在他印象里可是從來也沒有叫過。深知這個問題一定不好回答的宋孝仁警惕地答道:“你先問。”左玄歌一雙黑瞳如同隼目一般緊盯著宋孝仁:“我爹跟鳳舞山莊是不是有過節?”宋孝仁哈哈大笑,伸手按了一下左玄歌的腦袋:“你爹跟鳳舞山莊一個在朝一個在野,能有什么關系,結仇就更加不可能了,你小子胡想些什么呢。”“難道這事連你也不知道?”左玄歌不去懷疑自己質疑的合理性,反倒怨起宋孝仁不知內情了,宋孝仁憋了一肚子話沒好氣道:“你爹的事你不會去問你爹啊?我跟你爹認識還在你出生之后呢,那之后你爹跟鳳舞山莊有沒有瓜葛你還能不知道?”“自我記事起自然是沒有,但是風城離枟州那么近,若是我爹跟鳳舞山莊有過什么,雍大人定然知道,難不成你家大人居然沒跟你提起過?”“誒,我說小兔崽子,你怎么那么犟呢?”宋孝仁雙手抱胸看著他,“你都認定了你爹一定跟鳳舞山莊有齟齬,還跟我說個屁啊。”“我想知道內情啊?哪知道你那么沒用,雍大人竟然不將此事告訴你。”左玄歌支著腦袋,一副傷神模樣。看得宋孝仁實在恨不過,咬了咬牙:“你少跟我用激將法,我對你用這招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左玄歌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這話得擱在知情者身上才是激將法,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激什么?或者說你確實知道,否則怎么能說你不上當呢?”宋孝仁突然像看惡魔一般看了左玄歌幾眼,他站起身幾乎逃也似的跑開了:“我要去睡覺了,不跟你個臭小子瞎掰扯了。”順著長梯而下直至二樓的宋孝仁依舊心有余悸,曾經那個半大的小破孩長大了竟然如此可怕,早知道當年就不將他欺負得那么慘了。殊不知左玄歌若不是有他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先生在側,又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這委實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還在頂樓的左玄歌在暗影里露出淺淺的笑容:“說明你還是知情的。”---------------------------------------------------------------------范一范二在整理行囊裝上馬車,左玄歌從熙州到風城一路隨手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塞滿了三輛運貨馬車,觀天樓前一片熱鬧,卻唯獨不見了司徒凜月。左玄歌順手拉住了從他身前走過的一個仆從的衣領:“看見我師父了沒?”“看……看見了,司徒先生獨自一人往橋那邊去了。”左玄歌松手,讓那戰戰兢兢的仆從繼續忙,瞥了一眼那對自己身前兩壇清心釀虎視眈眈的宋小人,拎著酒壇,獨自往觀天樓外走。穿過一片小樹林,遠遠便可看見幾座石橋并列排開,樹影斑駁下,前方樹林入口處立著一條白影,正仰頭看著打在樹葉上的流光。左玄歌三兩步小跑上前:“師父,要啟程去京城了。”“你想好了嗎?”司徒凜月側過頭看了看他,白燦燦的陽光照在師父的臉上,將原本就出塵的司徒凜月變得更加有些遙不可及。左玄歌不管司徒凜月這簡短的一句問話里包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