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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心里比你更難過。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有什么辦法呢?安琪是個善良孩子,心里總盼著大家都好。所以你平平安安過日子,我把嘉寶撫養成人,這才叫對得起他,是不是?”戴黎民臉色一變:“安琪什么時候死的?”“去年夏天——”虞太太忽然也是一怔:“貍子,你不知道?”戴黎民和虞太太站在大街上,纏雜不清的說了個亂七八糟。末了虞太太就覺得戴黎民是有點瘋了,而戴黎民則是看出虞太太當真是一無所知。他離開了虞太太,知道虞家這一地點是可以排除掉了。接下來又該去哪里尋找呢?應該再去文縣看看,聽說安琪的岳家就在文縣,而且那里如今還多了個吳耀祖。戴黎民一邊吃燒餅,一邊搭乘一輛馬車趕往文縣,虞太太帶著嘉寶,也唉聲嘆氣的回了家。如此過了一夜,翌日中午,虞清桑卻是坐著汽車回來了。相川蓮的死亡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在一切都亂到不可收拾之際,他反倒不收拾了,清清閑閑的回家探親。時間是最強大的武器,每當他無計可施之時,就用這武器對付一切問題——隨著時光的流逝,先前所有的問題,都會漸漸變得不成問題。虞太太告訴他,說自己昨天在街上遇到貍子了。貍子穿著一身粗布褲褂,捧著燒餅在大街上吃,說那話都沒邊沒際的,可憐喲。虞清桑幾乎要把戴黎民這人給忘記了,此時便是饒有興趣的問道:“他都說了什么?”虞太太無可奈何的答道:“他說他前兩個月見到了安琪。”虞清桑保持著臉上的微笑,聲音平和的問道:“什么?”虞太太接著說了下去:“說是就見過那一次,所以這一陣子他到處的找,還問我見沒見著安琪。我勸了他兩句,他也不聽。現在不知道是又跑到哪里去了。”虞清桑把系著肚兜的嘉寶抱到懷里,一邊下意識的用手指捻動了對方的小**,一邊輕飄飄的笑了一聲。然后他垂下眼簾,心中想到:“安琪可是死不見尸啊!”虞清桑向文縣打去長途電話,讓吳耀祖留意著戴黎民的行蹤,如果可以的話,就把戴黎民先抓進牢里去。然后他調動天津力量,開始四處尋找唐安琪。既然戴黎民直到如今才只找到了長安縣里,可見他也是把力量全放在了天津城內。虞清桑覺得這樣很好,免得自己再動腦筋去思索安琪的下落。當下這個世道,想要遠走高飛是不容易的,不知道安琪是個什么情況,如果只是單槍匹馬,那落網就是遲早的事情。懷里抱著光屁股的嘉寶,想到唐安琪或許還活著,虞清桑激動起來,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摸向孩子腿間。忽然聽到懷中嘉寶發出尖叫,他連忙低頭望去,就見孩子的小**已經被自己搓的鮮紅。虞太太此刻不在身邊,虞清桑怕被太太看到自己的舉動,便抱著嘉寶去了書房。虞清桑調動的天津力量,是特務。他只能使用特務,這還是在中間轉托了一位人物,否則他連特務都指揮不動。興許是他人緣太好的緣故,他把話一說,對方就立刻派出手下,想要為他做成這樁事情。于是,特務們拿著一張唐安琪的照片,從此開始滿天津的尋找唐安琪。掘地三尺凌晨時分,戴黎民乘坐汽車,帶著幾名隨從匆匆趕向城外。汽車不是他的,汽車上的通行證也不是他的。他好話說盡才借到了這么一輛汽車,否則沒有通行證護身,他別想順順利利的出城。汽車夫倒是他家里的人,先前在隊伍里開過軍車的,這時因見擋風玻璃上貼著通行證,肆無忌憚,越發把汽車開得快要平地起飛。戴黎民坐在后排,屏住呼吸眼望前方,隔了半晌才喘一口氣,喘過之后又定住,仿佛是已經無心再活。沒想到情況會惡化的這樣迅速。兩小時前,他終于打聽到了唐安琪的下落——當時他是坐在一位所謂大亨的家中,捧著大亨遞過來的電話聽筒,他就聽一個聲音在電話里說道:“唐安琪?你們也找那個唐安琪?人是死啦,剛剛抬出去扔上了車。要是想給他收尸發送,那趕緊追到城外,興許還來得及把尸首刨出來!”戴黎民放下聽筒,臉上瞬間退了血色。然后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向大亨借車,要去城外刨唐安琪。夏日,天亮的分外早。戴黎民的汽車還未出城,迎面就見一輛大卡車空空蕩蕩的駛了回來。戴黎民向車窗外射出目光,眼看著大卡車和自己擦肩而過。卡車后斗上凝結著道道血條,他想就是這樣一輛血腥骯臟的卡車,運走了活潑漂亮的唐安琪。他打開車窗,撲面而來的疾風立刻風干了他臉上的淚痕。半夜下過一場短暫的雷陣雨,所以此刻土地還是濕潤的。汽車夫富有經驗,沿著卡車駛過的痕跡追尋向前,末了在一片高低不平的荒地前踩了剎車。戴黎民推門下車,就見前方一片黑色新土,顯然是剛剛填埋上的。新土邊緣露出一點點白色,仔細看去,是一根手指的指尖。隨從打開汽車后備箱,拿出鏟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想要鏟開表層浮土。哪知道日本士兵埋的潦草,一鏟子插下去,拔|出來就帶了血。正是不知如何是好,戴黎民走上前去,蹲下來開始用手去挖。拂開幾把柔軟的新土,尸首的衣服便露出了邊邊角角。隨從們見狀,連忙也開始挽起袖子效仿。如此不過一兩分鐘的工夫,戴黎民直起腰,把個已經冷硬了的半大孩子拖出來扔到了一旁。坑里人疊著人,為了盡快找到唐安琪,他也就顧不得旁人能否入土為安了。正當此刻,兩輛汽車顛顛簸簸的從遠方開了過來,一前一后的停在近處。車門一開,虞清桑率先彎腰跳了下來。戴黎民扭頭與他對視了一瞬,隨即彎腰繼續去挖。而虞清桑對著后方一揮手,帶著隨行的一大幫巡警走上前來。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他低頭也動了手。一名巡警從土里拽出一個女人,身子是軟的,摸心口摸不出什么來,手指頭往脖子上一貼,才能覺出還有血脈在跳。巡警沒說什么,悄沒聲息的把人往附近草叢里一放。她要是能緩過來,算她命大;要是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