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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有本事的好漢。從今往后我養著你,等將來咱們這隊伍拉扯大了,我帶你打回天津去!”唐安琪滿腦袋頭發全立了起來,兩條濃淡相宜的眉毛擰到一起,歇斯底里的想要發瘋:“去你的吧!你就是打到北平,打到上海,打到英吉利美利堅,你也是個土匪!”然后他原地做了個向后轉,蹦蹦跳跳的竄回房內。外面眾人只聽“咣咣”兩聲響,乃是半開的兩扇窗子全被關上了。戴黎民一撇嘴,這回轉向了虞師爺。抬手一拍身邊老者的腦袋,他大模大樣的開了口:“師爺,唐各莊的族長,這條老命我要他五萬大洋,不過分吧?”虞師爺一手摸著下巴,片刻之后點了點頭:“不過分。”戴黎民后退一步,抬手又拍上了一名婦人的肩膀:“鄉約的老婆,一千大洋,不過分吧?”虞師爺思索著輕聲答道:“五百以上就成。”戴黎民繼續后退,一腳踩到了孫寶山的腳面上,回身一胳膊肘把對方杵出老遠,他把個涕淚漣漣的胖男孩子拎了出來:“族長的孫子,怎么定價?”虞師爺盯著地上一朵小小野花:“孫子嘛,就和爺爺一個價吧!”戴黎民深以為然的一點頭,語氣輕快:“聽師爺的!”隨即扭頭找到孫寶山:“傻看什么?還不快把這十萬零五百大洋妥當關起來!”孫寶山斜背著兩桿長槍,這一路可能是被戴黎民欺負的夠嗆,所以如今一句二話沒有,一聲不吭的押起rou票就往外走。而戴黎民把安置糧食的任務交給虞師爺,自己則是歡天喜地的推門進屋去了。唐安琪背對窗子蹲在炕沿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戴黎民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停了腳步,彎腰一拍對方的屁股:“安琪?”唐安琪的精神正是崩潰,所以根本不理睬他。戴黎民坐上炕沿,歪著腦袋湊到對方眼前。早就知道唐安琪的老家是在唐各莊,可是沒想到唐各莊的父老鄉親們還有這一手,悄沒聲息的斷了唐安琪的后路。唐安琪深深低頭,鼻子嘴巴全貼在了膝蓋上,只露出了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倒是沒有含淚。戴黎民盯著他看,看到發癡。從小到大沒見過唐安琪這么漂亮的人,他總覺著對方是個集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存在,并非凡人。“哎!”他賴皮賴臉的對著人家笑:“至于嗎?”唐安琪垂下眼簾,不看他。“我怎么了?我是好吃懶做還是窮困潦倒?你看我隨便干這么一票,就能弄回來幾大車的糧食,上十萬的大洋!能跟我戴黎民過日子,你就偷著樂吧!”唐安琪這回瞟了他一眼,隨即把牙一咬,狠狠抽了他一記大耳光。虞師爺在外面分派人手搬運糧食,又讓人把拉車的驢子卸下來拴到外面吃草。忙碌完畢后正要離去,忽然就聽房內吵鬧起來。下意識的想要進去勸架,不過轉念一想,他管住了自己的腿。抓不到狐貍惹一身sao的倒霉事情,他虞某人是不會干的。55、人生之路...唐安琪這回沒了指望,開始自暴自棄。唐各莊遲遲不肯派人繳上贖金,戴黎民就親自cao起斧子,把那婦人的耳朵剁下一個,送去村里。這回唐家人害怕了,湊出五萬大洋,說是要把孩子先換回去。戴黎民說到做到,當真是把孩子放了。余下一老者,一病婦,則是被繼續嚴密關押。唐安琪并不關心三爺爺的生死——自家的財產,三爺爺必然也貪了一份!如此過了半個多月,唐各莊徹底沒了回話。戴黎民心知族長和鄉約的老婆都是沒有價值的了,便放話出去,要給他們點天燈。唐安琪不知道什么叫做點天燈,以為是要扒光了二人去游街;結果當真到了這天,他到刑場一看,才目瞪口呆的明白了真相——兩名rou票頭下腳上的被捆在了粗壯桿子上,周身淋了菜油,戴黎民竟是要把他們變成一根燈芯,慢慢的燒死。小黑山的土匪,能有個兩三百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十分激動,全都過來圍觀,可見這幫家伙人性不大,獸性不小。虞師爺也在場,見唐安琪跟著過來湊熱鬧,就揮手攆他:“走,走,這可沒什么好看的。”唐安琪又長高了,褂子褲子都顯出局促,袖口露出一截腕子,褲管露出雪白的腳踝。虞師爺攆他,他反倒更與虞師爺親近。惶恐茫然的走向對方,他想自己已經變成土匪了,做土匪的人,沒有包天的膽子怎么行?火是孫寶山點的,點火的時候他挺高興,嘴都樂歪了。驟然爆發出來的慘叫聲把唐安琪嚇的一哆嗦。虞師爺又把他向外圍推搡:“好端端的看這個干什么?快回去吧。”唐安琪被他驅趕的站不住,哪知戴黎民一眼看見了,伸手就把他扯到了自己身邊。唐安琪掙扎了一下,沒掙開,只好站在了原地,眼睜睜的去看前方那兩個火人。唐安琪第一次目睹活人變成焦炭。看到最后,他有點發癡,同時發現這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死而已,自己的爹娘已經死了,自己差一點也在崖下送了性命。既然要做土匪,就要有個土匪的樣子。孫寶山那就是個標準的土匪樣子,虞師爺則是不知道怎么混進來的,從頭到腳沒有一絲匪氣。戴黎民低頭問他:“安琪,怕不怕?”唐安琪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答道:“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可怕的?”戴黎民聽聞此言,壓低聲音笑道:“那你以后在炕上就少嚎兩聲!死人都不怕,怕我的雞|巴?”此言一出,孫寶山在旁邊嗤笑一聲。而唐安琪當場面目失色,手足無措的咽了口唾沫,他轉身面對戴黎民:“你——”他顯然是不知該如何反擊了,一個“你”字過后,竟是打起了結巴:“你、你、你——”戴黎民對他一挑濃眉,眼睛笑的瞇了起來:“我怎么?”唐安琪嘆出一口氣,忽然身心松懈下來。“我不和你打嘴仗。”他從孫寶山身邊向外擠,一邊擠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沒意思。”唐安琪看過一場點天燈,本來是很覺驚悚刺激,哪知事后和戴黎民拌了兩句嘴,滿腔的怒火升騰起來,倒是把驚悚刺激全然抵消了。偌大一座小黑山上,沒有他的家園。他孤零零的跑去了虞家小院,推開院門喊:“嫂子。”虞太太正坐在院內洗衣裳,看他來了,胖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安琪。”然后她把濕手向后一指:“屋里有棗。”唐安琪向內走去,走到一半,虞太太回頭看他,發現他一身褲褂不干不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