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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那視線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然后就見辰昱吩咐了一聲,“走吧。”衣袖一揮,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瑞王手握兵權,坐擁詹門關八年不破,十萬焰煌大軍皆為其一手培養起來的軍隊,驍勇好戰令敵人聞風喪膽,遠遠望去,一大片兵營整頓有序,紀律十分嚴明。隊伍走進軍營,眾人皆找地方安頓了下來,平九隨著雁真去安置馬匹,走了一半卻被士兵喊住,說瑞王有事找他。雁真一聽,立時便把平九的韁繩牽過來,催促道,“平大人你且去吧,別叫王爺等著了。”于是平九道了句麻煩了,又隨著士兵向主營走去,見辰昱一個帳篷前與李將軍談話,平九走近時辰昱正收了話尾,只隱約聽到“衛王”“漠蘭”什么的,辰昱余光見平九走到了,偏過臉道了一句,“其他人在外面守著,你跟我進來。”掀開簾布走了進去。平九腳步未停,跟著走進去,帳篷內溫熱干燥,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撲面而來,伴著些許微弱的血氣。忽然,空氣中一絲詭譎的氣息乍現,只見一道黑影極快速向門口撲來,鐵錚錚的殺氣令平九下意識皺眉,未聽吩咐已一個跨步閃到辰昱前面,單手出劍一個橫掃迎上去。“錚”的一聲脆響,剎那間那道黑影被穩穩的格擋在平九的招式之外,平九目光一緊,卻見那人又閃電般往后一跳,站在陰影處不動了。緊跟著,一個“啪啪”鼓掌聲響起來。“好功夫好功夫,看來這北青江湖第一人,果真是名不虛傳啊。”帳篷內間,一個人走出來,看年紀二十七八,衣著得體步態優雅,頭發微卷發黃,慵懶的在身后一束,眼眶深邃五官英挺,皮膚呈常年日曬的深麥色,不是北青人常有的打扮。只是這人此刻臉色有些不太好,步子雖穩健,卻仍有一些不流暢,平九收了劍仔細辯了辯,大概知道他身上帶著不輕的傷。平九向后退了一步,站到辰昱身側,對面那人臉上仍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身體上的不適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少不便,他敞著懷走過來,目光在平九身上未動過,好像在探究什么,直到走近了才將視線轉向平九旁邊的辰昱,微微揚眉,話里還有些異國的口音,笑道,“北青的瑞王殿下,原來就是他么?伊爾遠如今當真是覺得,沒有與你為敵,恐怕是今生最明智的選擇了。”平九又是一皺眉,總覺得這話里并不是善意,轉頭向辰昱看去,卻發現辰昱并沒做回復,只是聽了這句話目光陰沉下來,冷冷看著伊爾遠,卻忽然間,伊爾遠已站到面前,傾身湊到平九面前,仔細的看了看平九的眼睛和五官,然后手指輕勾了一下平九的下巴,低沉的笑了笑,“果然是很好的,縱使我在漠蘭閱過美人無數,如今見了也難免心癢,喂,我說這位俠客,跟著北青的瑞王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吧。”話音剛落,伊爾遠的胸膛已經按上了一只手,毫不留情將他推遠了些。辰昱雖語氣平穩,卻目光不透,冷聲道,“伊爾遠,你不覺得自己廢話太多了么?”第22章第22章第二十二章伊爾遠被推開也不惱,雙手舉起妥協道,“好好好,我不說了,瑞王殿下,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辰昱涼涼瞥了他一眼,收回手道,“平九,你去看看他的傷情。”平九原先只站在一旁,此刻回了神,于是請伊爾遠往桌前一坐。二人坐下后,平九搭上伊爾遠的脈搏診了診,手指碾弄了兩三次,思索了幾秒鐘,忽然反手一拍,打在伊爾遠的胸口上。伊爾遠臉色一白,頓時吐出一口血水來。那角落里隱匿的身影一動,殺氣激變,眼看著就要沖過來。卻伊爾遠緩緩抬起另一只手,擋下那人的行動,用袖口隨意的擦去唇邊的血跡,虛弱的微笑道,“怎么樣?”平九點頭,“經脈凝滯,內傷拖得太久,恐怕以后腿腳上的功夫不會太利索,然而性命無憂,我去開兩個方子,輔佐以運功調息,過些時日便能好了。”一邊說著,平九轉身去內屋尋了筆墨,就聽外屋談起了話。辰昱問道,“如今漠蘭局勢可還穩定?”伊爾咳嗽兩聲,道,“二弟興許是沒料到我能逃出來的,近期風聲緊得很,我怕他不會等太久了。”那邊沉吟了一下,“如此也好,畢竟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伊爾遠又接話,“倒是接到一個新消息,應該會引起你的興趣。”“什么?”“安王出京了。”頓了頓,又道,“或許是想要的東西在京城沒找到,所以北上了,目的地應該會是你這里。”辰昱手指在桌上慢條斯理的敲了兩下,道,“料他掀不起什么風雨,這盤棋早已沒了他的席位,如今不過是在衛王手下討個活計罷了,況且……”平九走拿著藥方出來,正看見辰昱沉著的看著他的方向。然后他不在意的笑了笑,“籌碼是我的,他們一樣也拿不走。”平九隨著辰昱第二日從兵營出發,入住進距離詹門關最近的一座城池,元陽城。同行的還有伊爾遠和他的侍衛。伊爾遠二人不是北青人,在裝扮上十分謹慎,斗笠遮住面容,行路也不輕易開口說話。相處了幾日平九才知道,這個伊爾遠,竟然是漠蘭國的太子。如今漠蘭國皇帝剛剛駕崩,二皇子起兵造反圍城,首都形勢大亂,而如今這個名正言順的儲君卻逃亡在外,混入了漠蘭世仇焰煌軍的營地里,不得不說讓人有些意料不到。沒人知道北青的瑞王跟漠蘭的太子私下里結了什么盟約,可是平九卻隱隱覺得,這其中似乎與他有些關系。因為伊爾遠看平九的眼神總是不太正常,帶著一些濃厚的興趣和揮之不去的探究意味,目光圍繞著辰昱和他之間來回打轉,他熱衷于把手搭在平九的肩膀上,有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說話靠的很近,再去觀察辰昱細微的反應,他似乎在揣摩平九的分量,或者一個東西的界限。只是細看下去會發現,那談笑風生的表皮底下,并沒有情感。在元陽城的有一天早晨,推開門,雪蓋的很厚。平九抽了一段棉布巾纏在手上,坐在門口走廊的石沿上,仔細的擦拭著九霜劍,那寶劍上九道薄薄的血槽泛著冷光,劍身映出平九淡漠的眼色和漂泊的雪花,一切如云煙。他在走神,一切往事如同這雪花一樣觸地就碎了。忽然平九抬起頭,向旁邊側了側臉。伊爾遠走過來,坐到他旁邊,拍著膝蓋嘆了一聲,“即使在漠蘭,也很少有如今年一樣,這么大的雪啊。”平九繼續擦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