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祁燃看不到趙庸的表情，只能憑直覺去猜測他要干什么，卻完全沒有頭緒，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

似乎對祁燃茫然地反應(yīng)很滿意，原本就是意料之中似的，趙庸沒回應(yīng)他。直接用手用力地扯下了他的褻褲。祁燃完全沒想到這樣的焦灼的情形下，怎么會突然發(fā)展到那個方向去？雖然他還是擔(dān)心自己的性命，但是他更厭惡被這個瘋子這樣站立著突然得侵略，我本是置生死于度外，此刻怎么還能容你再如此欺辱我？縱然是死也要反抗！

祁燃用力地咬了扼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咬的自己的牙齦都要出血了，同時用力地推開了男人，猛地向前躍了一步，提上自己的褻褲，眼光狠戾充滿挑釁氣息，把流進(jìn)自己嘴里的血狠狠地吐向一邊。趙庸倒是沒怎么生氣，居然還嘲諷的笑著，用獵人望著落入獵人陷阱仍拼死掙扎的野獸一般的眼光望著他，那不是寬恕和憐憫，而是殺戮的快感。祁燃不禁開始發(fā)抖，死他都不那么怕，但是趙庸的樣子卻讓他膽寒。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殺了你，但現(xiàn)在我不想殺你。”

“每個死人都應(yīng)該在合適的時機(jī)以合適的方式死亡。”

“……”祁燃在這時候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的直覺沒有錯，這男人絕對是個瘋子。

趙庸轉(zhuǎn)身很淡定地走向床榻，完全不顧把自己的后背留給祁燃。

“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我不會折磨你的，我會讓你死得體面又痛快。”

“呵，所以呢？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恩典？”

“睡吧。”

祁燃走過去，躺在原來的位置，那個男人的身邊，感覺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的痛，這個白夜尤其漫長。

第13章三天

胡人普立聞新城內(nèi)有一美人，甚欲得之，乃引兵乘夜襲城。然新城之守將已預(yù)知胡欲襲城，遂佯敗城門破，放胡入并殲之，擒普立。胡懼，不敢復(fù)擾邊矣。

在本該是祁燃在眾人面前獻(xiàn)藝的第七個晚上，戌時傳來城門被胡人攻破的消息，嚇得那些來妓院尋歡作樂的男子們混亂逃竄，□□們都聚在一起鎖緊了大門，各自持著趁手的工具和原始的刀刃，不時間有怨懟和啼哭聲。所以，這一天祁燃并沒有獻(xiàn)藝，況且，趙庸不在，就算是有欣賞的賓客，祁燃也不會吹簫啊。于是，在這樣混亂的關(guān)頭，祁燃竟然無事可做，難得可以躲在房間里清靜一下。這房間的視野很好，而且正對著北面。祁燃推開窗，看到了北城門哪里一片火光，而且聽到了金屬碰擊，火花燒得迸濺，不住的馬蹄聲以及很多很多人的廝殺叫喊聲。

啊，原來這就是戰(zhàn)爭啊，看樣子要死好多人啊。趙庸，原來我是釣這群沒腦子的胡人的餌，我早就該知道的……你算得不錯嘛，不知你現(xiàn)在在哪里等著收網(wǎng)呢？你想殺我，將我棄在這里很正常，可是，你怎么忍心招惹來這樣的禍患呢？這城里幾千的百姓難道不是你的子民嗎？你，怎么，怎么能，狠心看著這土地上血流成河呢？所以，你從一開始見到我開始，就根本對我沒什么興趣，我起初還以為以自己的相貌根本不需要逢迎獻(xiàn)媚就能輕易地得到你的寵愛，好吧，我承認(rèn)是我太幼稚，以為當(dāng)權(quán)者一國之君也不過是普通人，也一樣會為美色失神，可是在你身邊呆這么久我都找不到你的弱點啊……你不會為我著迷，是因為，從你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你就，就已經(jīng)知道了，祁燃是個死人！

外面愈加混亂，喊殺聲愈發(fā)靠近，祁燃的腦子卻尤為清醒，一滴眼淚奪眶而出，被風(fēng)吹散在臉頰上。

不錯，很合理，一個從中山進(jìn)獻(xiàn)的美人在得寵兩年后，死于胡人的侵略中，但是卻幫助了趙王取得了巨大的勝利，殲滅了胡人的騎兵，趙王在他死后感到非常悲痛，并且感念他對趙國作出的貢獻(xiàn)，厚葬了他。我猜劇情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和你說的一樣，我是痛快地死掉并被很好的安葬，但是，你不是承諾我了嗎？不讓我受折磨。可是，我如果被胡人抓住，又怎么能不受折磨而死呢？

思維頓了一下，然后卻轟然洞開。祁燃的眸子突然變得木訥，他慢慢地走到梳妝臺前，顫抖地拉開最后一個抽屜，里面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正在朝他微笑，而祁燃拿起它，卻沒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大朵的滴落，滴在刀上濺落成花。

我佩服你，算得真的是一點不差，連自決的刀都為我提前準(zhǔn)備好了。原本我以為，這柄刮胡子的刀出現(xiàn)的那么湊巧是你忽略了，抑或是你打算引誘我殺你再戳穿我的，卻原來都不是。你那日在拿著這把磨的鋒利的短刀刮我的臉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告訴我了吧，你那時的目光，好像在對我說，“看啊，記住了它放在哪兒，過幾天你就拿它來了卻自己吧！”原來，你早就謀劃好了。

趙庸，這輩子是你贏了，若是來世我還能找到你，一定親手殺了你！

祁燃雙手握著刀柄，然后慢慢地抵在自己的脖頸上，溫柔的合上了雙眼，表情變得溫和干凈，仿若超脫。可是就在他做好一切準(zhǔn)備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他最后用刀抵在的，是那日趙庸咬破了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于是他的表情突然變的激動，握緊刀柄離開自己的脖頸，眼眸中射出了奇異的神色，竟然非凡美艷令人沉溺，朱唇綻放，笑得豪情滿懷。

趙庸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決不遂你的心愿！我偏不自殺，寧愿死在胡人的刀下，這次，是你算錯了！

祁燃昂首挺胸，穿著男子的服飾，走下樓，毫不在意□□們看著自己驚訝地神情，英姿勃發(fā)的打開鎖緊的大門，走到了街上。

來啊，胡虜，不就是魚死網(wǎng)破嗎？我和你們拼了！

祁燃提著短刀，沿著街道向北走著。看著街道上和兩旁的巷道里躺得人與馬的尸首越來越多，他的眼淚沸騰的流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膽怯。遠(yuǎn)處有三四個胡人騎馬呼嘯而來，他們都已經(jīng)朝祁燃的方向舉好了彎刀，祁燃站住了，也向他們舉起了手中的短刀。就算殺不了你們的人，我也要殺了你們的馬！

“臣在北街看到了祁夫人拿著刀正準(zhǔn)備與敵人的騎兵廝殺，就自作主張將他救下了。”說話人單膝跪地，垂首抱拳，肩上有兩處刀傷，然底氣尚足，這人正是隨趙庸一起來新城的侍衛(wèi)林風(fēng)。

“嗯，你的功勞孤一定會封賞，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吧。”趙庸望著跪拜男子，面露憐惜的說。

祁燃剛剛被林風(fēng)救下的時候，還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身上臉上濺上了胡人的鮮血他竟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冷靜的跟著林風(fēng)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