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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法會?”第十章傍晚,最后一抹夕陽消失于天邊時,洛章晟騎著一匹快馬,狂奔出了城門。那座白墻灰瓦的宅院依然靜靜隱在長草老樹之中,似乎不過是一幅畫中的風景。洛章晟在宅院門外翻身下馬,推開院門,急沖了進去。秋韶不在庭院中,不在回廊上,也不在廳堂里,洛章晟惶然地四處尋找,四處皆不見。秋韶似乎已經如同天際的那抹彤云一樣,消散于蒼穹中了。回廊一角的矮桌上,那把染香扇靜靜地躺著。洛章晟走到桌前,將扇子拿起,驀然回首時,忽然發現秋韶站在廳堂的門扇邊,寬大的黃色長衫袖角在徐風中微微拂動,一如洛章晟初次踏進這座宅院中的情形。洛章晟走上前,將那枝白色的芍藥送到秋韶面前,秋韶微微揚起嘴角:“這是御花園中的白芍藥,你竟然真的折了來。”伸手接過,唇邊的笑意更深,“實在是好花。”洛章晟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你快走。”秋韶揚眉,洛章晟咬了咬牙,接著道:“宮中已經下令,明天要做大法會,你快走!”秋韶微笑道:“宮里做大法會,我為什么要走?”洛章晟緊緊握著他的衣袖:“明天是祥王的忌日,請來了五臺山的和尚,應該是做超度大法會。超度超度,說是超度,還不知道是超到哪里去!秋韶,你快走吧。我、我知道你是誰。”秋韶微微瞇起了眼:“哦,你以為,我是誰?”洛章晟直直地望著他,道:“我以前并不相信有鬼,還曾想過這是無稽之談,可是,那時你對我說,這把扇是你所畫時,我就有些懷疑,待后來查證到一些細枝末節后,才終于不得不相信。秋韶,其實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是祥王。”那時,他查到,這棟宅院本是祥王在京郊的別院,自從祥王被誤殺后,十幾年來一直荒廢。祥王生前,最喜畫扇面,畫扇面時,最喜畫桃花。他于是明白了,為什么每次見秋韶時只能在下雨天或傍晚和晚上,他也明白了,為什么他的神色中總是有些寂寞,甚至提起有關皇宮的舊事時,神色總是有異。洛章晟低聲道:“本來,我得到了這枝芍藥,想和你一起對月賞花,但已經不能了,你快些走。當年你被誤殺,是先帝對你有所虧欠,才讓你一直不能安心離去吧。你十幾年來流連于此,是否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如果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會盡力幫你辦到。”秋韶掛著一抹莫測的神色,靜靜地聽他說。洛章晟懇切地說完,繼續懇切地望著秋韶。秋韶回望著他,微微瞇起眼,開口道:“洛章晟,你的右手中,現在抓的是什么?”洛章晟愣了愣,道:“你的袖子。”秋韶繼續平靜地望著他,道:“手感如何,真實嗎?”洛章晟再愣愣地道:“軟的,很真實。”秋韶終于無奈地長嘆一聲:“洛章晟啊洛章晟,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個六色不分與眼神不好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好!你初次見我時,我就覺得你傻得過了頭,親自教了你一個月,你還是沒長進。我問你,你初見我時的那一次,與現在,我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顏色?”洛章晟吶吶地道:“黃的……”秋韶勾起嘴角:“那你覺得,這是什么黃?”洛章晟突然覺得像有什么東西劈中了自己的天靈蓋,慢慢松開了緊抓著秋韶衣袖的手。秋韶嘆息道:“洛章晟,如果說你沒腦子,你連我是祥王的鬼魂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但為何昨天的御宴時你本就應該認出我是誰,卻偏偏到了現在,你站在朕的面前,依然把朕當成了六王叔的鬼魂,讓朕逃命去?大法會是超度亡魂大會,虧你會想!大法會一年做一次,如果年年超度,要把六王叔超度到哪里去!朕此時實在不知道,昨天硬閉著眼說瞎話讓你那幅爛畫做魁首,好把清平嫁給你,這件事情是否是對的。”洛章晟的眼前金星亂飛,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天與地,在一瞬間都不真實起來。他聽見似乎是自己的聲音飄蕩蕩地說:“你……你是皇上……”似乎是自己的腿,下意識地一軟,跪倒在地,“參~參見皇上……”頭頂上貌似是秋韶的聲音,不對,是皇上的聲音道:“行了行了,平身吧。這一個多月,你在朕面前,什么沒干過,如果將這段時間該跪的補回來,恐怕你要跪到下輩子了。”接著,他就被一雙手扯起,再次與那穿明黃色衫袍的人對面相望,秋韶噙著笑,道:“你可知,為何朕會向你提起這枝白芍藥?”洛章晟的腦中心里已然渾沌一片,木木地搖了搖頭。秋韶拿著那枝白芍藥,悠然道:“清平是否曾對你說過,她的小名叫若月?這種白芍藥,就喚作明月芍,折此芍藥,等于摘月之意。”抬手拍拍洛章晟的肩,“明月朕已賜你摘下,但朕的meimei是否愿意嫁你,還要看她的意思。”第十一章洛章晟再次見到若月時,又是在御花園中,此時似乎應該稱呼她為清平公主更為恰當。清平公主身穿著華貴的宮裝,雙眼波光流轉,兩頰的酒窩時隱時現,神情態度,卻和以前與洛章晟同在街頭時沒什么兩樣。公主揚起眉毛,哼道:“別以為三哥偏袒你,你就可以做我的駙馬了,我告訴你,我可是還要再考慮一段時間的。假如你能讓我開心些呢,說不定我就答應了。否則……”洛章晟只是微笑,不說話。清平公主皺眉:“喂,你越來越無趣了。”轉頭對身邊的宮娥道,“把本宮撿的那只什么石頭月亮碗拿來,本宮餓了,想喝一碗菜花荷包蛋湯。”說完,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斜望了洛章晟一眼,粲然一笑,明媚得勝過了御花園中所有的花朵。洛章晟沿著御花園的小徑,向園外走去,遠遠看見開著芍藥花的假山石邊,站著一個穿明黃色長衫的身影。洛章晟快步走上前去,剛要躬身,面前的人已開了口:“免禮。”他便直起身來,忽見一只手執著一把折扇遞到了他面前:“這把扇,你那天忘在了六王叔的宅院中,朕就隨手將它帶了回來,你還想要的花,就拿去吧。”洛章晟伸手接過,聽見那個曾被自己稱做秋韶的人繼續道:“這把扇,是朕隨六王叔學做的第一把,就在王叔的那座小宅中,只畫了一半時,朕就被急召回宮去,第二日六王叔便死了,宅子被抄,這把扇子從此不知下落。每年的春天,朕都會在傍晚的時候到那棟宅子里去坐一坐,總覺六王叔還在宅院中一樣。沒想到,十幾年后,這把扇子居然遇見了你,朕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