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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葉家的長女,賣國之罪,株連九族,除了大義滅親一手提交證據的傅家小少爺之外,皆處以極刑。傅照儀本以為自己早已經魂歸大澤,卻不曾想,他這一條賤命還茍且于世,失魂落魄間已經是淚流滿面,眼角觸及一抹淡紫色,緩緩抬眼,他還是那幅樣子,冷漠似冰,看自己的時候,依舊沒有任何顏色。"你走。"他吼了一聲,而后向著床角退去。那個人早已經不是他的弟弟,他是一個惡魔。傅回修的嘴角現出幾分譏誚,可那雙薄唇卻是一絲血色沒有。退了幾步,方穩住了身形。"哥哥,你還是好生將養,再過幾日便是我與張家小姐的大婚之日,雙親已逝,還需勞煩哥哥主持才好。"傅回修說的云淡風輕,那床角的人卻如遭雷擊,漸漸絕望,而后化作苦澀一笑,再也不做聲。出了那庭院,傅回修靠在院門青墻之上,面露頹唐之色。這張家小姐對于自己的哥哥,難道就如此重要嗎?竟然會讓他顯現出那般絕望的神色,好,好,你這般在意她,我偏偏要去毀了她,看你還喜不喜歡她那一夜,滿室溫香,傅回修要了張柔兒。次日清晨,他讓人請了偏院的那人過來,滿室旖旎,錦衾之上的落紅,分外惹眼,男子懷中的女人,嬌柔婉轉,刺得那人好生難受,奪門而去,一路踉踉蹌蹌,一頭鉆進了院里。傅照儀害怕自己的淚會出賣了自己的心,他不要再喜歡了,好累,好累,這將近六年來,他已經是身心俱疲了,是時候該放手了。傅照儀落荒而逃后,回修一把推開懷中的女人,好半響,黯淡的眸間似天上的寒星般冷冽,卻笑的癡狂,一滴淚落在手上,渾然不知。親眼看見心愛的女子毀在我的手上,原來你也會失控,這般慌不擇路,照儀,你什么時候變心了,不喜歡我了。大婚之日將至,府中甚是喜慶。只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罷了。傅回修剛剛回府,一個丫鬟面如死灰般跪了上前,那是他自己派去伺候那人的。他的心沉了下去,莫不是"什么事?"傅回修握緊了手指。面上鎮靜地問道。小丫頭瑟瑟縮縮,好半響才顫抖著斷斷續續地說:"那、那、那位偏院的公子,投、投湖自盡了,就、就在......"傅回修一個不穩,后退了三步,所幸身后的護衛眼疾手快,將將扶住。偏院里,那位清癯瘦弱的少年躺在一張竹席子上,臉色蒼白,再無生氣,那月白色的衫子早已濕淋淋的。傅回修上前緊緊擁了他,失了魂魄般沖旁邊的人吼道。"還待著干啥,快去取干衣服來,照儀怕冷的。"下人們得了令慌忙退去。"照儀,你醒醒,不要不理我,你要是喜歡那張家女兒,我讓你們成婚,好嗎?""你怎么睡了這么久還不醒""別以為你當初晚上偷親我的事,我不知道,你醒了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好嗎?""照儀,我只是愛你啊!從第一眼開始,你知道,那日你在院墻處守了半日,我從未見過這么傻的人。明明知曉我不是你傅家之人,卻待我如此好。""傅照儀......"后來,傅回修退了與張家小姐張柔兒的親事,那張家小姐以為他懷疑自己與那傅照儀有何茍且,慌忙解釋。她說,那傅照儀原是個斷袖,不喜歡女人的,他說過自己的心里有一個人,愛了五年。傅回修只覺得自己的靈臺像是失去了意識,心尖一口鮮血涌了上來,染了一地的血滴子。此后,傅回修辭了官,回了搖山劍客處,再也不復娶。后弟子問之何不入世,答曰,心有癡念,此處可追憶,對景懷逝人,方解相思。弟子不解,遂一笑置之,只推說師父是個癡情之人,那作古女子何其有幸。何其有幸照儀,你這一生,怕都是毀在我的手里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里,不如你。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說書先生斜陽夕分,暮云沉沉,汝陽城東那棵足可四人合抱的大榕樹下,依舊是人影重重。“那梧桐精見自己早已露出手腳,悲鳴一聲,任由那黃袍的道士收了它去,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最后的那一眼將那文雅的書生看的心驚。”說書先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擺,故弄玄虛一般瞇了瞇眼,道了聲,“預知后事,明日趕早。”眾人正聽的盡興,聞此言,不由一陣哄鬧,只是素來知道說書這一行的規矩,終歸還是近散了去。“喂,等等,那梧桐精究竟如何?是死了嗎”說話的是一黃衫少年,頗有風貌。說書先生也不答言,依舊自顧自的邁開步子自在地離開。“你這人,怎生這樣?”黃衫少年郁悶地跺了跺腳,卻也無可奈何。話說,這黃衫少年本是路過汝陽城,因途中聽人說起這說書先生故事之奇誕荒謬,卻偏偏引人入勝,不述才子佳人,俠義江湖,卻偏偏講些鬼怪妖仙的混話,遂慕名而來。只是,這世人口中的傳言并非一味的以訛傳訛,這故事果真講的妙極,只是,這天底下的妖精,斷不會如此癡傻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袂,嘴角彎起了上翹的弧度。旦日,說書先生環顧了四周,并未見著昨日的黃衫少年,心里一陣惆悵,連他自己也不知因何而起。也罷,不過萍水相逢而已,雖如此想,可到底是黯淡了時候,方薄唇輕啟,道:“昨日咱講到這道士收了那只梧桐精......”說書先生音色一絕,梧桐精獨留一魄于世,聞者大多以衫拭淚,莫不道此妖情之癡狂,人何以比那書生到底是軟弱怯軟,空負了一番真心。故事講完了,圍觀之人也已散盡,那斜枕在樹干隱于繁枝茂葉的黃衫少年,望著那樹下的說書先生,良久,臉上殘留著溫熱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有空落,明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自己卻是如歷離殤。“喂,說書的,你這故事從哪看來的”黃衫少年一躍而下,抬眼對上對方那雙銀光杳杳的眸子。那說書先生見之,心上一喜,怔怔了半響,方才出口:“我以為、以為你不會來了。”言辭之間竟含了幾分落寞傷懷。黃衫少年的耳垂泛紅,不知如何作答,將將扯回了原來的話題。“不過是年少時看的些怪誕之書而已。”說書先生應了一聲。后來又相互聊了幾句,方才散了。黃衫少年聽過了許多故事,可每每,說書先生的故事還是讓他心湖蕩漾,陷之莫不能拔。那日,他閉眼于榕樹葉中,遠遠地,感受到人群之中有一道目光向自己掃來,凌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