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有多不一樣那倒也沒有，就是好像，更專注了。

他說完還見程鑰愣了一下，然后就聽對方點點頭，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句好。

寧遠略感疑惑，總覺得這個“好”有些刻意，是拿捏地恰到好處的音量，卻少了點閑談時候的隨意。

12

“涼夏如水”

“想在你耳邊淺淺呼吸”

“卻在你身后”

“守著一個夢”

“流螢羅扇”

“對影成雙”

“一轉(zhuǎn)身就成過客”

C中軍訓(xùn)十五天，八月下旬開始，九月上旬結(jié)束。

“唱一首唱一首……”起哄聲越來越大，昨天因為聽錯號令被罰的程鑰今天戴上了助聽器，此時聽到如此嘈雜的聲音只覺得刺耳。他不喜歡戴這個東西，助聽器放大聲音的同時也放大了他內(nèi)心的敏感，告訴他自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那種不一樣赤裸裸地彰示出他的特殊，像是入校鑒定表上那幾個字，特殊人群。

“寧遠！出列！”

“唱一個！”

“報告教官，人太多，太嚴(yán)肅，我害羞！”

全場哄笑，女生們更是笑得花枝亂墜，竊竊私語，大概是沒想到長了一張帥氣靦腆校草臉的人居然是個逗比。

“全體坐下，放松！”教官說完也笑了起來，“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允許解放天性。”

寧遠挺得筆直的身體放松下來，露出一個稚氣的笑。

“教官你想聽什么，可以點歌。”

“你小子可以啊，那就來一首！”

“……”寧遠默。

“怎么，不會唱？那你們自己點，你們的欣賞水平啊，跟我不在一條線上。”

“”有人說。

寧遠清清嗓子，開口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粵語。

“依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邊星宿

仍然聽見小提琴

如泣如訴在挑逗……”

“”

“我的眼里都是你

甜甜蜜蜜YOUKNOWWHATIMEAN

對你說我喜歡你

我們一起牽手去旅行……”

……

有的人天生就適合舞臺。這話大概說的就是寧遠。

晚訓(xùn)的足球場，夜燈打得晃人眼睛，明明該灑滿全場，卻成了寧遠的聚光燈。

一首一首，直到最后，程鑰甚至沒注意到，什么時候?qū)庍h身上掛了一把吉他。

“最后一首，給大家，給父母，給生命，給愛。”大概是說的過于正式，寧遠臉上掛上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

哄笑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吉他前奏響起，刻意壓低的男聲和入。

“evoudraisremercierma

mиrequim'anourri,quim'apuni

JevoudraisremercierMoliиre

quin'ajamaisreзyousonprix

Daecйrйmonie

йtrangeoщjesuisnominйаvie

Jesuisйmu,

toutsemйnge,

jemelиveetjevoussouris

Andthewinneris:

vie,

andthewinneris:l'amour”

程鑰聽到前面的女生說，是法語歌。

他聽不懂，現(xiàn)場大概也沒有人聽懂寧遠在唱什么，但寧遠很投入，他臉上沒有之前飛揚自信的笑，而是從始至終埋頭淺唱，嗓音低沉，肅穆莊嚴(yán)，如他所說，唱給生命，唱給愛。

后來程鑰才知道，寧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破孩翻唱的居然是人一老爺子的歌，他找原版聽，比寧遠唱的好，也更有味道，但不知道為什么，那晚上的聲音有如魔咒，讓他再聽不進去其他。

他喜歡寧遠，還是喜歡寧遠的聲音，不知道，大概這個人，他都是喜歡的。

程鑰有時候也會想，也許是他沒見識，遇到一個耀眼的人就飛蛾撲火一樣撲上去，眼里心里全是他。

但他真沒想過要怎么樣，他恪守一個粉絲的cao守，沒想?yún)s整的像是個假粉，除了水軍，微博上每天罵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

而現(xiàn)在，當(dāng)他的室友，當(dāng)他的獨家聽眾，成為他私人社交賬號聯(lián)系人之一，都是出乎他意料的。

“怎么樣？”

寧遠坐直了身體，眼里壓著期待、緊張，是真的很看重這首歌吧。他想。

“很好聽。”他說。

寧遠繼續(xù)望著他，他，他不知道說什么。

“沒了？”

看起來有些失望，程鑰心里一緊，脫口而出，“小女生會喜歡的！”

“嗯？”寧遠瞇起眼睛，“你的意思是，很幼稚？”

“不是不是，”程鑰急急辯白，“很清新很好聽，但是……”程鑰頓了下，看到寧遠嚴(yán)肅起來的表情，他苦笑開口，“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寧遠聽完，原本挺直坐起來的身子砰一聲靠到床頭，眉頭緊皺，像是陷入沉思。

程鑰反思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重，正要開口說句什么，寧遠卻笑了。

“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沒這種經(jīng)驗，一語中的啊。”

程鑰不知道該說什么，剛才為了聽歌他又把助聽器戴上了，頻繁的取弄讓他耳道有些發(fā)癢，現(xiàn)在是迫切的想要卸下這東西來。

“這樣吧，我們加個好友，之后我把改過的再給你聽怎么樣？”

就這么加上了好友的寧遠心情稍有好轉(zhuǎn)，這歌，嘖嘖嘖，改吧。不過歌寫的是暗戀和求而不得，嗯……這個問題，難不成他先去找個人暗戀一把，看暗戀對象跟別人雙宿雙飛再回來寫？

艾瑪，要不要這么虐。

“你，想睡了嗎？”程鑰問他，寧遠看了一眼時間，才十一點，于他這種夜貓子而言，不過十二點不談睡覺，這個時間實在早了點，考慮到對方作息不同，寧遠還是點點頭，抱著手機鉆進被窩玩。

程鑰看他這回答松了口氣，關(guān)了燈上床，輕輕取下助聽器，回到他寂靜無聲的世界。

手機輕微震動，是寧遠發(fā)過來的歌曲鏈接。

他看了沒回，而是切換賬號。一切就跳出數(shù)十條消息來。

他還沒看完，最上面又跳出幾條條。

頭像是隔壁床上那人的照片。

——怎么樣怎么樣？見到偶像本人的感覺如何？

——激不激動興不興奮驚不驚喜？

——有沒有感受到來自偶像的寵愛？

——啊啊啊啊！羨慕你！快跟我說說你的感受呀！！！

連番轟炸，感嘆號問號滿屏，程鑰覺得這個粉絲絕對比他真愛。

“很好。”發(fā)完程鑰才發(fā)現(xiàn)如此簡潔不太符合這個號的人設(shè)，于是趕緊又加了個賣萌的表情過去。

被窩里的寧遠看到屏幕上那個粉兔子轉(zhuǎn)圈圈的動畫表情臉色繽紛，論內(nèi)心戲，他是比不上他家小白菜了。

13

“這首歌要送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