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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區之一,廣東。穿過廣州市,路經順德區到達中山,再從中山轉到澳門與廣州的交界,在金灣附近,珠江的入海口,那里有一處小港。港是天然良港,只是海灣太小,難以開發。以前是一個小漁港,后來附近市政開發之后,漁民們都轉業,漁港遭到廢棄,這里就變成了走私偷渡的所在。很早很早以前這里就是藍家手下的據點之一,那時候香港和廣州幫派盛行,藍家是唯一一支在這里有容身之所的外地幫派,因為財力雄厚而掌舵者德高望重,所得得到了當地話事人的尊重。如今在這里,憑著藍這個姓氏,還是可以振臂一呼而應者云集的。藍釉駕駛加滿油的吉普車凌晨四點從北京出發,走高速,全速飛奔,中途為了保險起見換了好幾輛車,終于在第二天零點的時候抵達廣州。少當家的本來在北京辦事,早就說好要去一兩年,突然臨時回來,把手下的人都嚇得一個激靈,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再看少當家車上那個年輕漂亮的男子,自然而然就以為是綁了哪家少爺當籌碼,大家都不敢妄動。而藍釉幾乎沒做停頓就到了金灣,那個廢棄的小漁港,凌晨兩點有一班船,到東南亞的。這班船從中國南海出發,途經西沙,繞過越南,進入泰國灣,最后停靠在泰國曼谷。本來可以從云南走河道過去的,考慮到那邊查毒品的多,邊境比較嚴,又是西南,在任嘯徐的勢力范圍之內。他這次帶季澤同走完全是出于私心,不希望有任何人的參與也不想被阻止。所以才走了海路,沿途停靠菲律賓和新加坡,全程大概要兩三天的時間。就他們兩個人去,最好。雖然藍釉還是帶了不少手下人。這艘船是走私船,不算很大,能載近一百號人。除去藍釉和他帶來的人,還有幾十號手上有活兒要帶貨的人。船艙里十分擁擠,塞著不知名的行李,還有殘破的漁網。藍釉拿到的小間,只有10平米左右,塞了一張一米左右的單人床。季澤同就躺在那張折疊床上,他一直在昏睡。本來他在廣州的時候快要醒過來了,藍釉怕他反抗,就給他聞了點藥,讓他一直昏睡到上船。沿途是一月難得見到的熱帶風光,季澤同繼續昏睡了一整天,船已經到達菲律賓。這兒大冬天的也有二十多度,藍釉早就換了一身短的,季澤同那身價格高昂的西裝更是穿不住,被藍釉脫到只剩一件襯衫,連外褲也幫他脫掉了。季澤同在傍晚的時候終于醒了過來,海面上落日西沉,橘黃色的光撒滿了狹小的房間。他聞到海風的咸腥氣味和汗液的酸味,睡得太久,身體麻木,腦袋鈍痛,精神卻異常飽滿。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身體上搭著一條雜紫色的薄毯子,那毯子好像浸染了某種顏色奇怪的墨水,看起來臟臟的。小季爺愛干凈,看見這顏色就不舒服,一腳把它踢開,卻發現自己毯子下面只穿了一條內褲。環顧四周,全是陌生的環境,他躺在一處狹小混亂的單間,身下的與其說是床,還不如說就是一塊木板上鋪了一層墊子。門是鎖著的。他醒來大概好幾分鐘,腦子一直處于混沌的狀態。周圍非常安靜,只有窄小窗戶外夕陽的色彩和海鳥的叫聲陪伴,鳥叫聲那樣清晰,仿佛在告訴季澤同,這并不是在做夢。季澤同伸出手敲了敲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然后他聽見門鎖響了兩聲,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季澤同搖了搖頭,眼神不自覺的跟著那個身影移動。藍釉手上端著一個不銹鋼餐盤,里面是幾個碗。季澤同聞到了咖喱和魚rou的味道,有些辛辣刺激,加了很重的香料,他不覺皺起眉頭。藍釉臉上展開一抹淡笑,把餐盤放到他面前說:“醒了?餓了吧,吃點飯。”餐盤里有兩只碗里面放著拿葉子包好的魚和咖喱飯,另一只大碗是一碗湯,全是蝦的味道,旁邊的小碗里放著檸檬和紫蘇、薄荷葉子等等,都是東南亞人喜歡的配料。季澤同本來想說吃不下,誰知肚子卻絲毫不配合,很夸張的叫了起來。藍釉把木頭勺子送到季澤同面前,端起咖喱飯對他說:“吃吧,睡了都快兩天了。”季澤同木然舉起勺子,這才感覺到身后傳來一陣撕扯的刺痛。他不覺疼嘶了一聲,想要出聲指責藍釉怎么做得這么狠,卻發現喉嚨干啞,幾乎發不出聲音,便要拿湯來喝。藍釉攔住了他,道:“你別喝這個,這個太濃了,而且對傷口不好。”他從旁邊堆得老高的混亂的行李當中拎出一瓶礦泉水來打開,季澤同拿過去大口大口的灌,很快喝掉半瓶。“慢點喝。”藍釉伸手拍著季澤同的背。季澤同喝夠了水,沒來得及吃飯,先問了一句“廁所在哪里。”藍釉尷尬的指了指外面,說你要是上小的,就往海里解決吧。季澤同瞪了他一眼:“廢話,老子又沒吃東西。”上過廁所,季澤同象征性的吃了幾口飯,吃了點魚rou。那一碗全是蝦熬出來的湯他是一口沒碰。嘴里都是咖喱味,季澤同把紫蘇和薄荷的葉子放在嘴里咀嚼,想去掉那股味道,藍釉卻從荷包里捏出一支注射針劑,開始興師問罪。“這玩意兒,你從哪兒得來的?”那是他本來扔掉了的季澤同的麻醉成癮藥物,后來又撿回來一支,打算當作證據好好審審這小子。季澤同不屑的看了他手中的藥瓶一眼,不以為意道:“朋友給我弄的。”“從醫院?”“制藥廠。”“行,你朋友真多。”“別他媽廢話!”季澤同有些不耐煩了,“你他媽煩不煩?有什么事兒快點說!這他媽是個什么鬼地方,你把我弄這兒來干啥玩意兒?”“你這脾氣該收斂了。”藍釉冷冷道。“關你屁事。”季澤同別過臉。“當然關我事,我既然要管你,我就得管到底。”“你憑什么管我。”季澤同笑了。“你為什么要碰這個?”“呵呵,這玩意兒很稀奇?”“甭管它稀奇不稀奇,你都不該碰。”“要你管!”季澤同只一味逞口舌之快,根本沒防備什么,藍釉卻突然上前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起來,拎到門外,一腳踢開旁邊的一間艙門。季澤同聞到一股惡臭味。這間船艙在見不到陽光的地方,門內是一片黑暗,他花了好長時間才看到里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地上擺著凌亂的錫紙和打火機,白色的粉末撒得到處都是,也有用過的注射器和壞掉的針劑玻璃瓶。一雙空洞的眼睛抬起來,看著藍釉,末